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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望时,发现皇帝已经睡下,此时实在不宜再去打扰。手中握着那份沉甸甸的圣旨,这位老臣的心情五味杂陈,皇帝的信任,实在是比天还高,遗诏由自己保管,也就是意味着。让自己临终顾命。但愿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为陛下效忠。
“你还有事?”正当尚同良准备离开之际,背后响起皇帝的声音。
当夜过后,三位大臣领了皇命,林冲为免横生枝节。星夜赶回真定,整顿军队。准备实践他对皇帝地诺言,若有人敢对圣上诏命有任何的质疑,南府军第一个不答应。
王钰连夜急召童贯。尚同良入宫一事,第二天朝中许多大臣就已经得到消息。这些人几乎一致断定,圣上此举,必是留下遗诏,以防万一。遗诏由谁保管,写的是什么,无从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储君的人选,一定在昨夜决定下来了。
显德元年腊月,皇帝地病情越加沉重,据说已经眼不能动,口不能言,除了皇后童素颜,谁也不能一睹天颜,沈拓寸步不离的守在寝宫之外,谁去都会被挡回来。北京城的警戒明显加强,京师卫地士兵开始在街道上巡逻。
但汉王至今没有回到北京,满朝文武翘首以盼等待立储圣旨的宣布,却迟迟不见动静。童府和尚府不约而同的开始闭门谢客,两位老臣口风极紧,不管是谁去打听,休想得到任何一丁点消息。
“卑臣见过贵妃娘娘。”沈拓面对着耶律贵妃,心里已经开始打鼓。
“圣上今天病情有好转吗?”耶律南仙问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寝宫里飘。
“回娘娘的话,今日服了新药,已见好转,但仍旧不能轻动,卑臣已经请过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他知道耶律贵妃来,不比其他人可以轻易挡回去,遂先声夺人。
耶律南仙听后,点了点头,脚下一动,就往寝宫里移。沈拓一见,将身一闪,挡在他面前,俯首道:“请娘娘不要让卑臣难作。”
“嗯?难不成沈公公的意思,本宫也属于那‘任何人’之列?难道圣上有亲口说过,不许耶律南仙进宫面圣?”耶律南仙脸色一沉,不满的问道。
沈拓一怔,圣上的确没有说过不许耶律贵妃面圣这句话,可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以贵妃之尊,怎么也玩起这种字眼游戏来?
“回娘娘的话,圣虽然没有这么说过,但却说过除皇后外,任何人不得进见。”沈拓据理力争,坚决不让。皇后才是后宫之主,贵妃应该不至于凌驾皇后之上吧?
耶律南仙眼睛微闭,盯着眼前这个宦官,难怪圣上如此器重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本宫想知道,如果今日非要进去,你会怎么作?”耶律南仙拿出了她契丹人的剽悍。
沈拓寸步不让,微微抬头道:“若贵妃娘娘执意如此,除非从卑臣身上踩过去。”
“你好大地胆子!你敢威胁贵妃娘娘!”耶律南仙身后,一名太监厉声喝道。
沈拓一肚子的气没处撒,正好有人往刀口上撞,冷笑道:“卑臣在回答贵妃娘娘的话,你是何人?轮得到你说话?天子寝室前大声喧哗,你长了几个脑袋?”那小太监一听,下意识的往回缩,内侍省的一把手可是沈拓。
“沈公公,本宫没有听错地话,你是在提醒我,你是内侍省的都知?”耶律南仙抓到了他地把柄,当场发难。
沈拓脸色一变,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身后宫门“吱嘎”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人,正是大燕皇后童素颜。
“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圣上龙体抱恙吗?是何居心?沈拓!”童素颜脸色不太好看。
“卑臣在。”沈拓躬身答道。
“你怎么当的差?圣上交给你的事情你就这么办地?内侍省看来该换人了。”童素颜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从前她是绝计不会抖出皇后的威风,处处与人为善,朝野上下都视之为女菩萨。
耶律南仙听出来了,皇后地话明责沈拓。实则是在教训自己,她不明白一向心肠软得出奇的皇后怎么今天也发威了。遂上前见礼道:“姐姐也在。”
“哦,
,不需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圣上需要静养,我们走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而后在宫娥搀扶下。向外走去。耶律南仙躬身相送,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一个赵出云从进门那天起就跟自己不和,现在皇后也是如此……
景泰宫
王轼已经成年。十六岁时就应该搬出皇宫单独开府,但事情一直拖了下来。等到王钰征吐蕃回朝,有大臣提出此事,正要处理时,四川又出事,他又病倒,一直耽搁下来。
庭院之中,太监宫娥环侍四周。王轼一袭白袍,手提钢枪,正盯着场中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缩手缩脚的站在场中央,浑身颤抖,左右两只耳朵。一边挂着一个铜铃,头顶上还顶着一杯茶水。一脸地苦想。
“王爷,真要玩这么大吗?小人就一条命,不是舍不得交给王爷。万一小人有个闪失,以后谁来伺候您?”小太监几乎快哭出来。
王轼掂了掂手里的枪,嘀咕道:“造办局这新枪分量比从前重,本王使着好象不太顺手。”
那小太监一听,胆都吓破了:“王爷,既然如此,那就别玩了吧?”
“那怎么行?哎,你站好,别乱动,要不然一枪扎错了地方,那可是个血窟窿。”王轼故意吓唬他。场边的太监宫娥们都偷笑起来,恭王地身手他们是见识过的,象这种把戏,不过是小菜一碟。这小子新来的,不知道王爷地虎威。
“站好了啊,本王来了。”王轼将枪一扬,作势欲冲。那小太监心里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挨千刀的内侍首头头们,怎么把自己发配到恭王这里来了!
闭上眼睛,期盼着时间过快一点,可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右眼,这一看,直看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两名宫娥正拿着一块白布,在蒙着王爷的眼睛!
“王爷,您这是要玩死我啊!”小太监已经开始有哭腔了。场边的奴仆们也开始替他担心起来,这不蒙眼睛还好说,蒙上眼睛可是头一遭啊,王爷不会失手吧?
“顺喜,说到五。”王轼将钢枪一挑,大声说道。
“是,小人开始数了。”场边一名太监回应道,说罢,清了清嗓子,“一……”
一字刚出口,王轼脚下一动,身形如风一般扑将过去!那手中一柄钢枪,如银蛇一般舞动。场中的小太监只感觉耳边一阵风飘过,铜铃叮叮两声响,已然落地。
王轼其时已经冲到他身后,突然反身一枪,挑起他头顶上的茶杯,平平稳稳。仔细看时,发现茶杯里面的水,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好!”一阵轰天叫好声响起,奴仆们奋力鼓掌,只恨爹娘少生了几支手。两名太监上前一个接过他地枪,一个替他取下眼睛上面的布条。王轼端着茶杯,笑意吟吟,低头喝了一口。再找那小太监时,已经瘫倒在地上,脸色煞白,死蛇一般。
“起来吧,这是景泰宫的规矩,新来的都要经历。本王要是这点本事也没有,岂不辱没了恩师的名声?哈哈!”王轼经过那小太监身边时,伸手拉起了他。
“你不知道吧?咱们王爷地授业恩师是大司马韩王爷,当初前宋禁军第一高手。咱们这些年来也跟着王爷学了不少。”
王轼步行至堂前,正要取过衣袍穿上,忽听背后有人喊道:“轼儿。”
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儿臣叩见母后。”
童素颜站在门厅处,脸上神情不悦,楚红秀在她身边搀扶,也是一脸的担忧,轼儿这孩子天性好动,这也就算了,怎么今天如此胡闹,若有个闪失,岂不误伤人命?
“起来,进来告诉母后,你刚才在干什么。”童素颜轻声说了一句,就在贞妃地搀扶下直接往里面走去。
王轼赶紧起身,狠狠盯了门厅的太监一眼。这个内奸反骨,你怎么不早通报?那太监一脸的委屈,我倒是想啊,可皇后不让说。
厅上。母后与母妃都已经落座,王轼规规矩矩站在她们面前,大气也不敢喘。那群太监宫娥。知道今天事情闹大了,全都躲了起来。
“说,刚才在干什么?”童素颜问道。
“儿臣。儿臣,在练武。”王轼小声说道。
“拿活人练武?你父皇难道没有教过你,不管是王孙公子,还是平头百姓,都是人生父母养地,你万一失手,伤了他性命,吃罪得起吗?”童素颜对王轼。视如己出。她自己没有生育,而楚红秀从小陪着她,情同姐妹,她地儿子,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对王轼。特别严格。
“回母后,儿臣手中。从无失手一说。”王轼表现得相当自负。
“你还不知错?”童素颜真生气了,忽然又叹了一声,“罢了。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管不了你。”
王轼最怕听这一句话,童素颜一出口,他立马跪下了:“母后何出此言?儿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