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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既然如此小瞧于我,本官就此告辞,大人留步!”萧凌统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愤而起身,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他刚走到大厅门口,副使韩毅突然把手一伸,轻笑道:“大人何必动怒?万事好商量,请大人安坐,我与王大人有话要说。”萧凌统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韩毅走到王钰身边,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与他一齐步入里间。
来到韩毅房中,只见床角处,堆放着几口铁皮大箱,料想应是使团日常用度之物。
“大人,卑职已经打探过,女真人攻势凶猛,辽军节节败退。辽帝前年御驾亲征,结果被打得大败而回,黄龙府被攻克,就连上京等地,也相继失陷。此时,大辽国内局势不稳,朝中大臣分为主战主和两派,主战者建议两线用兵,以强要岁币为由对我大宋发动攻击,如果我们同意两千万的数目,他们正可充作军费,对付女真人。主和的虽然反对两线用兵,但也同意向我朝索要两千万岁币。”
“而这个萧凌统,乃是已故萧太后的族人,官拜御史中丞。他既然如此明目张胆索要贿赂,我们不妨给他,请他上下打点,把价码尽量压得低一些,你我也好回朝复命。”韩毅一席话听得王钰惊讶不已,本以为这位武官不是过勇武之辈,不想还有如此心思。
“可你也看见了,这孙子狮子大开口啊,五千两白银他都不放在眼里。”王钰从韩毅拦住萧御史时,就已经猜到,他可能会有办法,于是故意拿话套他。
果然,韩毅闻言一笑,走到床角处,打开其中一个箱子。只见箱中全是黄澄澄的金元宝,看得人眼花缭乱。韩毅又打开一个箱子,却全是珠宝玉器,古玩字画。
“大人,出发时,圣上将这些金银珠宝交于卑职,嘱咐但有需要,尽管使用,现在不正是时候吗?”韩毅见王钰看得目瞪口呆,在一旁笑道。
王钰心思,金银倒是不心疼,可那些古玩字画,将来都是国宝级的文物啊,怎么能轻易送人?也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花出去的是小钱,挣回来的是大钱。操,也不对啊,那哪是挣,不过是在白送的钱里面压下来一部分而已,妈的,穿越到大宋真是憋屈!
当下,两人从箱中捡出大约一万两黄金来,装在箱中,王钰一搬,竟是纹丝不动。韩毅上前,双手扣住铁环,猛一发力,提将起来。王钰见状吃了一惊,果然是名猛将。
刚踏出中门,猛然想到:我是正使,韩毅是副使,赵大嫖客为什么把事情托付给他?看来,在皇帝的心中,还是不信任自己的。韩毅今天能搞出几箱金银珠宝出来,明天说不定又得掏出什么密旨,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真没错,看来得早作计较,自己这条命可不能让别人抓在手里,哪怕他是皇帝。
“王大人,怎么了?”韩毅见王钰走神,在背后叫道。王钰方才醒悟,哦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将那一箱金元宝放在萧凌统面前,王钰呼了一口气,微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萧大人多方打点,如果不够,尽管来拿。若能玉成此事,本官自当重谢。”
萧凌统打开箱盖看了看,伸手在金元宝上面摸索了一阵,突然拱手笑道:“倒叫宋使见笑了,只是如今没钱,谁会帮你办事啊?两位大人请放心,萧某回去便疏通关系,上达天听,希望贵我两国,永结睦邻之好,就此告辞,留步。”说完,叫仆人搬走箱子,告辞离去。
韩毅一直送出门外,回到厅里,却听见王钰在那里骂娘:“娘的,拿了钱跑得比兔子还快,哪朝哪代都有贪官……”
第五十五碗 惊闻辽国迁都
王钰这一万两金子砸在水里,似乎还真冒了个泡,后几天的谈判,耶律大石的口风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紧了,岁币的价码从两千万降到了一千七百万。可离大宋的心理价位,仍旧差了不少。离京之前,皇帝曾经召见过王钰,大宋至多能出到八百万贯,而且绢绣,丝绸,茶叶等物,也要降低,难啊。
这一日谈判归来,外面风大,吹得王钰满脸的沙子。进了房,红秀打来清水,替王钰擦脸。
“哎呀妈呀,这什么鬼天气,吹的风又冷又干,像刀刮似的。”王钰嘟囔道。红秀嫣然一笑,拧干布巾,递到王钰手上:“大人生在南方,自然不习惯这种天气。”
王钰擦过了脸,一个箭步射到床上去,拿棉被一裹,嘴里叫道:“红秀,来来来。”
红秀脸上立马飞起两朵红霞,抿嘴哼道:“大人又不正经了。”
“我真是冤死了,我是想反正今天没事,你再把老师那篇《上皇帝万言书》给我解读解读,上回我听到改革官制那里来了。”王钰佯装生气的说道。红秀这才从桌匣子里找出那个小本,坐到床边上。
这《上皇帝万言书》是朱严昭平生得意之作,其远大的抱负和绝世的才干在这书中展露遗,只是可惜,怀才不遇,到死,这书也能让皇帝看见,或许,这也是王钰的福分吧。
只见红秀朱唇轻启,细声念道:“为君者,当上尊孔孟之道,下施仁政于民,休养生息,积蓄国力……”
王钰听得厌烦,头摇得像搏浪鼓似的:“这些迂腐的大道理就免了,我只听具体的措施。对了,天儿冷,你也上炕来吧。”
红秀有些迟疑,以商量的口吻问道:“我若上炕,大人可不能胡来。”在得到王钰肯定的答复后,方才脱下绣鞋,坐到炕上,刚一上床,王钰掀开被子就把她裹了进去。
天气本就寒冷,这一裹,直感到温暖无比,再加上被子里边那股男人特有的味道,让红秀粉面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自大宋开国以来,数败于辽人,草民愚见,乃政体不合时宜,兵制弊端极大,朝廷每岁税收,多耗于此。圣上当革除冗员,精兵简政,开源节流。强化士卒训练,增设骑军,择忠勇心腹之将常驻……”
“等等,这段话具体什么意思?”王钰急忙问道。
“这段话是说,大宋之所以经常败给辽人,是因为政治体制不对,兵员制度也有弊端,国家每年的收入,都消耗在这上面。要改革的话,就要精简机构,节约开支,还要加强军队的训练,建立骑兵,而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兵无常将,将无常帅。”红秀按着字面上的意思,一一解释给王钰听。
王钰以前学中学历史的时候,依稀记得,每个朝代要中兴,竟然要经过改革。朱夫子这些意见,看来都很有道理。只是那些什么尊孔孟之道,实在是书生意气了。
“大人!”外面一声呼唤,韩毅径直闯了进来,一见炕上王钰与红秀拥在一起,立马折了回去:“咳咳,卑职无心冒犯,大人恕罪。”原来,红秀与使团同行,韩毅何等人物,早就看出来红秀是女儿身,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红秀赶紧跳下床去,王钰脸皮厚,倒是神色自若,轻咳两声,对外叫道:“韩大人,进来吧。”
韩毅这才又走进来,施礼道:“大人,那位萧御史又来了。”
“靠,钱这么快就花光了?这个狗日的,脸皮忒厚了。你请到他正厅用茶,我马上就来。”王钰吩咐道,韩毅领命而去。红秀服侍王钰,穿好官服,戴上乌纱,收拾停当,方才出门见客。
正厅里,萧凌统正坐立不安,来回踱步,一见王钰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王大人,你可来了。”萧凌统语气焦急,似乎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王钰心中一凛,莫不是行贿受贿被人发现了?当下问道:“萧大人,出什么事了?”
经王钰这么一问,萧凌统反倒变了副脸色,一下子沉稳起来,自顾自的在客位坐下。打着哈哈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多日不见,来看看两位大人。”
狗屁!娘的,才几天时间一万两黄金就没有了,想必今天又是来敲老子的竹杠。
“难得萧大人这么关心兄弟,哈哈……”王钰只顾跟他客套,也不提其他事情。那萧凌统客气了几回,终于还是按奈不住,上前低声说道:“本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与大人谈,是不是请大人摒退左右?”
王钰闻言,挥了挥手,韩毅便将厅上仆人,侍卫等统统退去,那萧御史却把目光盯在韩毅身上,意思是你也应该出去吧?王钰刚要叫韩毅出去,心中一动,便笑道:“萧大人但说无妨,韩将军与我亲如兄弟,不是外人。”
萧凌统听王钰这么说,方才放下心来,当即说道:“前日大人交与本官一万两黄金,经我上下打点,向我家天子进言。皇上召见了耶律大人,说是让他松松口,这一点,想必大人已经知晓。”
“嗯,多谢萧大人帮忙,本官记在心里了。”王钰随口说道。
“只是最近朝中又生了变故,贵国若是还想把价往下压,我却已经不敢再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