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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小人难得有机会孝敬王上,区区两万,何足挂齿。”周兴笑容可掬。王钰轻笑一声,也不与他见外,正要去见李清照,突然瞥见先前跟自己争女人那少年正往外走去,看来是输了面子,连寻欢作乐的心情也没有了。
“去把他请上来。”王钰略一迟疑,又坐了下来。周兴一听,知道这小子今天完了,普天之下,有谁敢跟摄政王争女人?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当周兴把那带上来之后,王钰问其姓名,那少年的回答让王钰着实吃了一惊。
“在下姓陆名游,字务观,江浙人士。”
陆游?南宋著名词人?那个写下“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陆游?
第一百七十七碗 蒙古骑兵
";很好。”王钰频频点头,除了这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就在这烟花之地,见识了两位名垂青史的大词人。他觉得有些不解,这两位在中国文学史上来说,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为什么一个在堕入风尘,一个寻花问柳?莫非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让这些本该在文学上一展长才的人物,失去了创作的环境?
“这位官人出手当真阔绰,挥金如土,只为红颜一笑,这份豪情,小弟心悦臣服。”陆游见王钰对着他含笑不语,心中虽觉讶异,但还是如此说道。
“呵呵,见笑了,我听阁下口音,似乎不是京城人士?”王钰看这陆游,不过二十左右,在这个时代,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似乎都应该在为博取功而努力吧?今年是省试年,陆游难道是进京赶考的?
“正是,在下江浙人士,因适逢省试年,特进京赶考。”陆游倒也坦诚。
“既是进京应试的举子,不在客栈温习经典,却来此烟花之地,寻欢作乐,过些时日一进考场,不怕书到用时方恨少么?”王钰不自觉之间,已经用上了训斥的口吻。他虽然读书不多,可自打十七岁踏入仁途以来,时常以年少之时不用功读书为憾。正因为如此,使他求贤若渴,爱才之心,较他人犹甚。这陆游他虽然所知不多,但读书时曾听老师讲过,此人堪称一位爱国词人,终生为北伐中原而奋斗,却是壮志未酬。今天既然让自己碰上,少不得要关照他几句,也免这难得的人才,怀才不遇。
不料。陆游听听他如此一说,倒自嘲似的笑了起来:“考与不考,结局都是一样,我又何苦皓首穷经,作那寻章摘句的腐儒?”他这话倒是当真狂妄,当年三国诸葛亮舌战群儒,江东名士曾经问难于他,诸葛亮的回答与陆游一般无二。
“你这举子,好不晓事,我家主上关照于你。你不识好歹,还敢口出狂言?”周兴不轻不重的训斥道。每科进京应试的举子数以千百计,能见到摄政王地能有几人?这小子与王上抢女人在前,出言顶撞在后,看来今科,是没他什么事了。
“哎,读书人。难免有几分傲气,我倒是很欣赏。不过这世上狂妄的人来分两种,一种是有真本事,所以侍才傲物,另一种是满腹草包,不学无术。却拿大话来诓人,但愿陆生是前者。你方才说。考与不考结局都是一样,这话从何说起?”王钰对科举十分重视,严令在科举之中杜绝徇私枉法,作弊顶替。陆游话中有话,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游此时从王钰的话中听出一些门道来,再看此人言谈不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派风范,不由得心中生疑。听他的口气。似乎对今科考试十分了解,这汴京城,十步之内,必有官吏,莫不是遇上贵人了?
想到此处,遂如实言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数年之前,平东王赵构拥兵江浙,反叛朝廷。在他起事之前,在下曾投身于杭州。早就上了朝廷的黑名册。还考什么功名?”
周兴脸色一变,赵构的旧部?此事。他多少听到一些风声。几年前赵构举事,被摄政王大军打得一败涂地,他自己也在杭州城内伪皇宫被关大将军一刀斩下首级。其死党多半伏法,摄政王仁慈,只拿首恶,协从不问。这陆游,想来就是遇赦之人。
“王,王大官人,酒菜已替您备下,是不是请您……”杨妈妈此时来到王钰跟前,见有外人在,也不好道破他的身份。
陆游倒是识趣,一听这话,对王钰拱手一揖:“多谢大官人赐教,如此良辰美景,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王钰起身叫道。
“大官人还有何事?”陆游转身。
“如今朝廷求贤若渴,你若真有本事,何必诸多顾忌?今科主考官是大学士闻焕章,此人乃一代大儒,爱才心切。由他担任主考官,必使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你大可放心。”今科取士,主考官的人选一下秘而不宣,王钰此时道破,使陆游大惊。那闻焕章名动天下,又是摄政王亲自任命的帝师,天下谁人不知?
正当陆游魂游天外之际,王钰已经走过他的身边,只留下一句话:“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年轻人,好自为
周兴听到这句话,不觉有些好笑,摄政王刚过而立之年,正是男人地黄金时期,却为何口出如此老气横秋之言?难道是因为今日粘了两撇胡须的缘故?
陆游一把拉住周兴,小声问道:“敢问阁下,这位大官人姓甚名谁?”
周兴扭头瞧了王钰的背影一眼,回头对陆游哼笑道:“小伙子,你的福气来了,好生努力吧。”
竹房之中,幽香怡人,纱罩中的灯光洒满整个房间,将桌上一副画轴映照成奇异的颜色。王钰踏入绣房,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年在飘香阁里生活的点点滴滴来。时光飞逝,当年自己不过十几岁地毛头小子,如今,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目光触及桌面上那副画轴,王钰突然眉头一皱,上前拿起,仔细一看,这是一副美人图,画上女子,婀娜多姿,凭栏沉思,娇媚的模样,若人怜爱。画好不好,他是个外行,但这画上之人,他却是认得清楚。
“不想姑娘还擅长丹青之术?”王钰随口问道,目光却是一刻也不离画轴。睹物思人,王钰心中一紧,若不是她,自己焉有今日?
“贱妾拙作,倒让官人见笑了。”李清照轻移莲步,踱至王钰身边,嫣然一笑。
“这画上女子,虽不见正面,然其背影已让人浮想联翩,在下看着眼熟,不知此人是……”王钰明知故问,这世间恐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个背影。
“这位娘子正是我辈翘楚,已故瀛国夫人,李师师。”李清照回答道。
一时无言,王钰黯然神伤,李师师虽然不是他的亲堂姐,但自从十五年前自己来到大宋,她从中周旋,几番相助,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可就当自己如日中天之际,她却是红颜薄命,撒手西归,让自己抱憾终身啊。
一声长叹,王钰放下画轴,颓然的坐了下去。李清照也不多言,从桌上提起酒壶,替他满上一杯,喃喃念道:“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官人何必长吁短叹?”
王钰此时才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女人,同样的姓李,同样地年纪,同样的美貌,无论从哪方面,这个女人都能让他联想起化作一偻芳魂地李师师。
正当他若有所思之时,李清照已将酒杯捧到面前,轻声说道:“官人请。”
接过酒杯,王钰仍旧目不转眼的盯着她:“娘子哪里人?何故身陷于青楼之中?”
李清照没有回答他,靠着他身边坐了下去,轻笑道:“萍水相逢,何必问得如此明白?官人一掷千金,图的不过是一夜缠绵,妾曲意逢迎,为的不过是官人黄白之物,本来就是一笔交易,又作什么姿态呢?”
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倒让王钰有些无所适从了,本来也是,到妓院里,本来就是为了鱼水之欢,又何必故作姿态呢?只是,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几乎已经绝迹了。这倒勾起了他的兴趣。
“姑娘才高八斗,在下日前夜读史记,偶得两句,望姑娘赐教。”王钰夜读史记不假,这“偶得两句”嘛,倒是说了假话。他有心试探李清照,想拿她的两句诗逗逗她。
“哦?妾洗耳恭听。”李清照笑道。
“人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王钰从前读书不认真,不过这两句诗倒是记得分毫不差。本以来,李清照听到这两句诗,肯定是脱口而出,说出下面两句“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可让王钰意外的是,李清照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虽然很短暂,却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她地诗作么?不等王钰细问,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大官人!”周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王钰知道周兴为人持重,如果不是紧急要务,他不会如此唐突。
打开房门,只见周兴与王欢都在门外,见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