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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若不成,隐亦当做人杰。如此,你可愿意?”
一个年龄约八、九岁的稚童笔直的跪在地上,目光中有着成年人也不曾有的明亮光芒,坚定的道:“弟子愿意!”
李白听了这坚定之语,不疾不徐抚了抚胡须,方又和颜悦色对着眼前的稚童道:“治国齐家,遵循圣人之言,却又不必拘泥于圣人之言。你的姓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乃德音之语,你可明白老夫为你取这二字的意思?”
“弟子明白,我温家虽一脉单传,却以诗书立家,以后我必当会继承温家,所以师父为我取了姓名,甚至提前定下了表字。”
李白满意颔首,又道:“诗酒棋画曲生辉,六艺七弦古意威。你虽为女童,但入长歌门下,应当知晓,只醉心武学并不可取。长歌门人一向以儒立身,门中弟子,无论男女,皆要精通圣贤之学,不可因生而为女废弃所学。而老夫则对你提出另外一个要求,哪怕你不能入朝为官,你也要精通官场政治之道、如何制衡各方关系,方能带领温家长远的走下去!”
温玉更加坚定道:“是!”
“然自古以来,忠良反被奸臣所害者不在少数,尽管如此,我长歌门人历代以来,仍有许多门人力求拨云见日,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儒生不及游侠人,白首下帷复何益’。如若庙堂不振,长歌门下当明忧患,取君子道,匡扶乱世。创立长歌的杨家历代亦精于经商之道,若你有志于此,当须牢记,不可因私利而做出有违仁义礼信之事。若违长歌门规,与权奸同流合污,长歌门中自有料理奸党之人。你可明白?”
“是!我愿加入长歌门,与诸位长歌高士携手并肩,扶正世之风,平奸邪之事。”
“好,我长歌门下弟子虽来自五湖四海,但皆有一颗正世之心。如今朝廷上下虽被奸人把持,但身为长歌弟子决不可与之同流合污。从此刻起,你便是我长歌门下正式弟子!望你能坚守今日之言,与贤士共行,伴君子同途。”
“弟子遵命!”
温玉至此顺利入门,并拜了门中“一仙一相”中的青莲剑仙李白为师,可谓是羡煞旁人。
李白也果真践行着自己收徒时的诺言,教授温玉不止诗文武学,甚至囊括万象。总之是没有把她当做女子看待,男子不能做到的,温玉要做到;男子能做到的,温玉同样要做到,还要做的更好。
而她也确实天资出众,学习众多繁杂内容,竟然还能有条不紊的每一门都学好学精,李白直言除了杨逸飞,也就是这个徒弟最得他心。
也许是有自己政治道路的失意,也许是有面对现实的不甘,他将毕生的精力都花在了这个小徒弟身上,而这个小徒弟也确实在某些方面达到了他没有高度,朝堂、武林人人皆赞他培养出了一个好弟子。
但——
作者有话要说:
温玉:论在战场里喷彩笔,我还没输过。我不仅喷你菜,我还要打哭你。
长歌门的入门誓词有改动。长歌门这种文人志士的设定太好磕了,身处江湖之远,始终忧国忧民,啊我爱长歌门一辈子
第66章 枯心谁渡之一
岁月弹指,不过刹那而已。时间长河永不回头向前流逝,再漫长的漫长也成了沧海一粟的瞬间。时间无情,回首再看,温玉已自稚童长成了少女。
她却没有一般少女或娴静、或灵动的气质,也不似恩师李白一般狷介狂放,反而更似她另外一位老师张九龄般君子如风、温润儒雅。多年的求学、习剑生涯让她沉淀了一种能够让人模糊性别的气质,更直观的说,没有人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超乎寻常的美貌——而是第一时间被她君子如兰的气质所折服。
这种奇异的魅力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人,譬如门内的师姐师妹们最喜欢与她呆在一处,同她读书、听她弹琴、观她练剑,甚至她出门游历抢着要跟她一道。。。。。。长久以来,温玉便荣获了长歌门内最受男弟子嫉妒榜单第一名。
她是如此的强大、与众不同,无懈可击一般。只是,是一个人,就该有自己的弱点。
但,完全找不到——
“但你完全找不到她的弱点在哪里。”
焰灵姬静静的看着温玉的人生历程,那一道半空中浮现的淡然的声音却吓了她一跳。
焰灵姬转头,温玉的身影如幻梦般慢慢浮现,右手自然而然背负,端的是风度翩翩站在她旁边。
而温玉却没有看着她,反而静静的旁观着这浮光掠影一般飞速消逝的画面,明净的容颜上是深思、是审视,仿佛回顾着自己二十年来的人生,想对此作出一个阶段性的评价。
“的确如此,我也只能够看到你这些。”焰灵姬摊了摊手心,丝毫不愧疚于侵入温玉的内心世界,哪怕她人就站在自己旁边,“你的意志很强,我能看到这些,是你想让我看到吧?”
温玉淡淡一笑:“何出此言?”
“这虽然只是你拜师以及学习生涯的一个片段,却也明白的点出了你今后要走的道路与世间大多数的女子皆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你这样的人,注定是个内心坚毅的人。但是,我却轻而易举的侵入了你的意识。”
温玉淡淡笑了笑,“致命弱点这样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焰灵姬后退一步,冰蓝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摇了摇手指道:“我现在已不想看你的弱点。”
“焰灵姬姑娘,既然来都来了,不观一下未免可惜——”温玉背负的右手蓦地抓住了焰灵姬手掌,不容焰灵姬拒绝,容颜上的笑意出现一丝侵略性,“还是说你不敢看?”
焰灵姬几乎来不及挣脱,画面跳转,又去到了别的地方。
——
秋意沾染了千岛湖,碧蓝的青空高远旷达,有鸿雁盘旋,啼声悠长宁远。长歌植被苍茂,落叶松、罗汉松、侧柏、斑竹、龟背竹、冬青、万年青等依旧苍翠,而自川蜀一带移植过来的枫树已迫不及待的由翠色爬上了金黄、嫣红,深浅浓淡不一,远远观之宛如着色鲜明的丹青。
因着又在秋季,除了金桂、玉桂等树,亦合时令栽种了成片成片的菊花,玉翎管、瑶台玉凤、绿水秋波在门内各处盛放,簇拥挤挨,美不胜收。漱心堂外的佛指、洞庭皇落叶满地,叶片积做纯粹无杂色的金黄小道伸向诸贤殿。
如此盛景,自当是吸引人的眼球。而比这盛景更美的是数个身着缥碧之色衣衫的女弟子们,她们挤在门口,有些个子矮些的垫脚翘首以望,又不断的低声讨论些什么。
“温师姐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听别的师兄说她人已经到了门口。”
“不知这次师姐又带回了什么新鲜见闻,好想同师姐一道下山游历。”
“你还是先把自己琴剑练好了再来抢与师姐一道下山的名额吧,现下世道正乱,我等若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出去还要温师姐保护,岂不贻笑大方?”
“我、我知道了嘛。。。。。。”
这个明显是才入门不久的女弟子有些委屈的嘟囔,随即又振奋了精神,“总有一天我。。。。。。嗳!你看,温师姐的人!”
众多女弟子见得门前显露出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也不管别的事情了,纷纷涌了上去。
那道身影脚程极快,方才还只是远远的望见,不过数息便出现在了山门之前。在这透明澄澈的秋阳之下,她未见风尘仆仆之色,反倒更加神采奕奕,对着诸多热情来迎接她的师姐师妹们露出一个喜悦笑容,道:“方才远远的我就看到这处百花齐放,不想却是诸位师姐师妹。一别三月,我竟还未觉着师门的春日还未逝去。”
登时有几个腼腆的女弟子悄悄红了脸,有大胆的女弟子道:“温师姐,一别三月,你比从前更加会赞美人啦!”
温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会赞美人,而是诸位师姐师妹就是师门的三春盛景,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女弟子群登时笑出了声,有个大胆的不过十四、五的少女更是直接扑到了温玉怀中,温玉将她抱了起来,原地旋转了几圈,这个少女裙角飞扬,脸上是明媚天真的笑意:“师姐,我可想你啦。”(此情景看的在暗处的男弟子恨恨咬牙:我们也很想要温师姐抱起来旋转几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