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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赵国和秦国的关系太糟糕了,糟糕得那便若是有了什么坏消息这边总是最先知道的。
前些年您离世之后,紧跟着继位的秦王只坐了三天的王位就离世了,这种消息随意一打听便能清楚。
阿政的父亲是秦国质子,却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不然也不会成为质子,这里面若不是有什么旁力帮他劝他,这么一个一无钱财而无人力的质子怎么会一意孤行的非要回到秦国去?定是有什么让他可以不惜抛弃自己的儿子和夫人也要回去秦国的理由……赵姬夫人出身虽然不好,但是长子毕竟还是长子,这么不在意,大概也就是觉得自己日后定会还有其他的孩子吧。”
她拢拢鬓发,又在老秦王愈发惊奇的目光中继续说了下去:“再加上您对阿政与我的好奇心,大胆猜测一下,如今的秦王,资质能力甚至是朝中用人都让您有些无法忍耐,这才是您会跑到秦国找到阿政的理由吧?”
嬴稷砸了咂嘴。
“若你早出山五十年,在当时与你师兄一同来到秦国的话……如今的秦国说不定就又是另外的样子了。”
嬴政闻言突然抬了眼,望向了自己的曾祖。
“……您这话却是说笑了,且不说素素如今算是我的门客,就算素素五十年前真的和白起一起出山了,您也不一定会用她啊。”
少年温温吞吞地笑着,他位于少女身后的位置,正正好好的在她的死角处,望向嬴稷的目光也就少了那层温和柔软的包裹,坦坦荡荡毫不避讳的露出了下面藏着的东西。
——凶戾、坚韧、如刀如刃,黑沉沉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的目光。
凄凄月光在少年的眸子上印上了细碎的星光,月是清冷疏寂的,嬴稷分神看着自己这孙儿,在少女偶尔回头看他的时候,少年的神态还算得上是平顺温和乖巧可爱,可嬴稷当了五十多年的王,那双眼何其毒辣?
老秦王看着自己的孙子,在少年的这双眼中品出了另外一种隐藏极深的……锋锐凶煞的冷沉执念。
嬴稷回望着他的目光,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这目光,倒是和他当年死活要和母亲芈八子对着干的少年时候,有那么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成吧,”老秦王收回视线看向了连素:“小姑娘话说的这么多,有打算怎么做?听你这意思……是要把我这已经埋进土里的老骨头也给拎出来溜溜?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寡人一定会听你的?”
“您这话说的巧了,我哪里有胆子让秦王反过来帮我的忙?”
连素抬起脑袋,轻轻淡淡的笑了起来。
“我不需要您能帮我的忙,我只需要确认老秦王们的确有这么一份心思就成了,反正总归目的是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那么稍稍借我一点名声,想必秦国先祖也不会怪罪在下。”
“——我连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若是有必要的话,这大秦的朝廷甚至是这天下世人,我也可以骗上一骗。”
第110章
有了秦昭襄王嬴稷的加入;他们的生活像是发生了什么,又像是没发生什么。
其中最明显的变化应当是连素;她仿佛被催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一天十二个时辰躲在之前的小屋里研究她的偶人;周遭更是设了阵法作为掩护,连嬴政也不允许进去;谁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屋子里又发生了什么。
一眨眼;便是数月过去。
嬴政半大少年;身条抽长极快,嬴稷闲暇时间四处寻找白起的气息却没有一次成功;嬴政倒是知道白起在哪却从来没告诉过他的太爷爷,想必是还在记先前老人家随口说了一句希望连素和白起一起出山的仇。
眼看着隆冬将至,街上的行人随着天气转冷渐渐变得少了,嬴政这日又和往日一样上了山;准备看看连素有没有出来。
不过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少女,而是另外一个“人”。
面如桃花,发如乌墨;娇怯怯俏生生,眉目流转间万种风情,这俏丽的美人站在阵法的外围;冲着嬴政缓缓行了一礼。
“妾身名为赵姬;”她谈吐举止与常人相比并无异常,特别是那双眼;一转眼神便能把人的魂魄轻而易举的勾了去。
“这便是鬼谷弟子亲手所做的人偶?”嬴稷显出身形,绕在偶人旁边啧啧称奇,“做的可真是精致……就像是个活人似的,若不是寡人先前瞧过了赵姬是个什么样子的,想必真的会把这个当成真的。”
偶人温顺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着自己,目光直直的望向了一旁面沉如水的嬴政,细声细气的说道。
“尊主人的意愿,随您一起回秦国……对了,主人说过,一旦我们回了秦国您就要称呼我为母亲,妾身先在这里说声冒犯了。”
“竟然从这里开始下手吗?”一旁看戏的嬴稷一挑眉,饶有兴趣的笑道:“不过倒也是,我瞧你母亲那样子,怕是回去后就要和那什么吕不韦旧情再续,倒是对你不利,这法子偏旁门左道,但是说不定会比什么真刀真枪的阴谋阳谋更有用。”
嬴政却一皱眉。
“她不同我一起?”
“主人最近在研究新的偃甲,还有苏秦大人的魂魄仍是生前车裂的残魂之状,主人说要先修复苏秦大人再去秦国,也说了她现在去秦国帮不上什么忙,比起她这些能拿出来的本事,秦人更加重视的是战场上的军功,不同于您拥有秦国王族血脉,她想要真正帮到您,要想些其他法子的。”
“这倒也是……”
嬴政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上辈子,连素和他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关系虽然亲密但是也有个间接的影响:没有功绩,没有出身,也没有让她真正发挥实力的地方,导致她后来处处束手束脚,何况当初她陪着自己便是因为赵姬的关系,眼下她第一步便为自己解决了眼下最大的麻烦,倒也的确没什么必须要陪着自己的理由。
“主人并未赋予我人心,她只是给了我必备的机能,也说过了,回去秦国后一切事情以您的意愿为主,若是您无法决断,她会想办法帮忙解决。”
嬴稷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若是你回去后,异人与你可是夫妻,你又待如何……”
他话没说完,未尽之意却很是意味深长,赵姬的人偶竟然双颊微红,面上稍显除了几分羞怯之意,这么一看便更像是个活人了,她抬袖掩唇,声音也跟着压低了几分:“主人说过,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所以只需要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
嬴稷啧啧称奇。
“人偶做到这一步,竟也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
嬴政盯着偶人的脸看了好一会,看着这张与母亲赵姬一模一样的脸他的内心深处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将自己的命脉交了出去。
因为无论如何,赵姬的存在都是可以真真正正威胁到他的。
不过是幼年相识的玩伴,少年的感情纯粹却也淡漠,连素只留着这个送到他手中,他可以在多年之后坐稳王位回头便拒不承认此刻的恩义,连素也可以在他手中尚无实权的时候先一步把他推翻下去,自己再造一尊新的人偶暗中控制秦国大权……
说到底,便是个信与不信的问题。
他们都是聪明人,无论是重活一世的始皇帝还是出身鬼谷的连素,都没那么单纯。
所以,是信,还是不信?
这是道选择题。
连素某种意义上已经把自己的判断摆在了嬴政的面前,至于是转头离开还是接过这只人偶的手,那便是嬴政自己的选择——赵姬很有用,却不是必备品,在告诉了嬴政他需要面对的问题后这尊人偶拥有的效用一定程度上也跟着降低了,嬴政甚至可以不需要这尊人偶的帮忙,只要多花费几分心思盯着赵姬就成了。
她也在赌,赌嬴政信不信她,赌嬴政值不值得她做到最后一步。
嬴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看着自己的孙儿,眸光深沉,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判断。
少年的目光遥遥望向被雾气遮掩住的小屋,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雾气之中什么也没有,耐着性子去仔细的听,那边只有穿循在树林中的簌簌风声。
嬴政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来,对着这名赵姬点了点头:“那么,我要称呼你为母亲才对。”
偶人又行了一礼,再开口时已经换了称呼。“听政儿的。”
嬴政顿了顿,也许是因为偶人开口说话时与他真正的母亲赵姬一模一样的声线却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语气,也许是因为这份柔弱温顺的感觉让他回忆起了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