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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芳哎哟一声,道:“妹妹说的什么话来?你我这等人,若不是这个机缘,一辈子也是见不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今日能见圣颜,可是莫大的福气了!”
华珍珠胸口一闷,说:“我们这等人又怎么了?没偷没抢的,谁说我们就得去捧人了?”
花自芳不禁叹气,说:“你这性子也太左了,这里好在没有旁人,否则被人听了去,我看环三爷会不会说你!”
华珍珠不禁五味陈杂,心底又愿天道不公,为何要将她生在花家这样的贫寒人家,哥哥没有大本事。不然同样是穿越女,辛秀妍是皇后命,而她就是奴才命了?
她自己跟自己发了一通脾气,但还是出了铺子前往大街,但见百姓人潮涌动,九城兵马司官兵和京兆府衙役在街头维护秩序。
华珍珠混在百姓中间,一些百姓还在谈论帝后,说皇上如何如何圣明,皇后如何如何贤明,又有皇后去年斩双妖的传说。
如此,皇帝变成了紫微星下凡,而皇后是九天玄女下凡了。
华珍珠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但见街道中间又有数名锦衣卫骑马来探,保障安全,来回几次,不久方听鼓乐声大阵。
华珍珠就见这些愚昧的古人哗哗下跪了,她也只好半蹲着,听着别人口诵:“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锦衣卫开道,龙旌凤旗招展,一列列礼部鼓乐队吹奏,再是司礼太监举着雉羽宫扇、销金提炉,焚着御香,是龙凤双伞并行,执事太监捧着香巾、绣帕、漱盂、拂尘。之后是锦衣卫护着一驾华美的金顶雕龙刻凤的金顶銮舆大马车,由八匹骏马牵动,绣帘掀起,帝后同坐于中间。皇帝穿着皮弁服,而皇后穿着钗钿礼衣,朝百姓微笑。
有礼官传令百姓起身,这时华珍珠才忍不住朝那驾她现在所在的阶层很难想象的御驾大马车。什么英女王的四轮马车,若论捣鼓排场的事,中国人真是祖宗。
绣帘收起来,百姓们依稀就能见到华服锦衣的帝后,年轻而神采奕奕的绝世姿容是远远匆匆一瞥,被不少百姓看到了的。
贾环没有和华珍珠说过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一个男人是不愿意提起自己前任的女友嫁了个丈夫比他强得多的。是以华珍珠心底不是没有想过辛秀妍要侍奉猪头一样的皇帝的才得富贵。
但远远一瞥,但觉皇帝姿容绝俗,决非猪头,华珍珠整个人都有一种挫败感。
老天为什么总是偏心辛秀妍?
第196章 皇后之见
当晚贾环却是回到他给花家置办的一个三进院子里; 至于钱财却是当年抄奴才的家去填上借银的差额后的分成。花家都卖过女儿为婢了,此时让女儿跟了环三爷这样的贵人,他们哪里不乐意的?贾环偶尔晚上不回贾府东院; 自有理由搪塞; 其实他是住在华珍珠这里。
贾环和花家人打过招呼后回到袭人的独立小院; 贾环倒也卖了两个小丫头服侍华珍珠,这时小丫头们打来热水服侍着贾环洗漱了,贾环就上了炕去。
但见华珍珠在灯下做着针钱; 理都不理他,他是比较了解她的,知她不愉。
贾环道:“这又是怎么了?”
华珍珠顿了顿; 忽说:“辛秀妍,她很得皇帝的宠?”
贾环别开头; 微微顿了顿; 才说:“这不是废话吗?不得皇上喜爱; 会立她为后吗?”
华珍珠重重放下手中的活,说:“这凭什么?一样的穿越者; 她就命好; 我就这般命苦?”
贾环不禁叹了口气,暗自摇头; 掀了棉被就要在炕上躺下睡觉; 华珍珠不乐意; 去拉他; 道:“你什么意思?”
贾环恼恨:“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服邢皇后; 没完没了,那你怎么没本事当皇后去?”
华珍珠抓了他不放,道:“她命好,一穿来成了邢岫烟,我却是变成了袭人。”
贾环道:“她比你好了多少?你没读过《红楼梦》吗?邢家是贫寒人家,毫无根基,比你家好多少?”
华珍珠恨道:“但她是平民,袭人是奴才,这不公平!”
贾环凉凉道:“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公平?当年我帮你偷了她的案子,对她公平吗?她跟你一样怨世道不公平了吗?”
华珍珠尖声道:“你怎么知道她便没有怨过?她就是圣人,我是凡人,又怎么样呀?”
贾环反问:“你都说她是圣人,你是凡人了,那么你还来不服现在的局面干什么?”
华珍珠不禁哑然,但心中却更难受,道:“哼,男人就是贱,拥有时不珍惜,失去时就成了朱砂痣了。你也不想想那人是皇帝,辛秀妍早把你扔到哪疙瘩里去了。”
贾环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怒道:“你有完没完?”
华珍珠嘶吼道:“没完!怎么样!?”谁能明白她的心受到的煎熬?
“你这人从来不长进,也罢。”贾环也不想惊动花家其他人,他叹道,“你若不爱跟我当妾,你想嫁谁就去嫁谁吧,我不拦你。生意上的事,有利益可图就合作,我是讲理的人。”
华珍珠这才清醒这不是现代,她这种出身和破身的“古代剩女”,别说贾环这种少年进士了,便是给寻常商户作妾,男人都要嫌上三分。而别的男人不知她的底细,没有这情份在,哪又容得她放肆?
华珍珠因此态度稍稍软化,不再发作,便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我没长进?”
贾环淡淡道:“你的眼里除了内宅女人间的互相嫉妒,还剩下什么?当年我跟你在一起,我帮你三年,你在业内能独挡一面了吗?但辛秀妍我只粗略指点,她就能将案子担起来了。”
华珍珠嘶声道:“是,我没有她有天赋?行了吗?”
贾环摇了摇头,说:“你最缺的真不是天赋,而是成功者的心。每一个成功者最难的不是战胜别的事,而是自己的心。成功者最在意的是自己要努力达成什么目标,而不是别人都‘不公平地走向成功了’。辛秀妍当年放弃向我们报复,是因为她更在意自己的人生,在意自己要做什么人,而不是我们做了什么。反观你现在这么嫉妒她,那么你想过你自己最要完成什么吗?或者成为我的正妻是你想做的,但是你觉得你达到什么条件值得我娶你?也许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我们经历的都太多了,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女人冒天下之大不讳的男人,而你又真的爱过我吗?英雄要战胜寂寞的摧残而奋斗不息,而不是当寂寞侵袭时像你这样恨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我前生出身贫寒农家,一个星期想吃顿肉都难,但我还是要准备在高考的战场上对决条件比我好一万倍却同样努力的人。那时我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恨那些条件比我好的高考竞争者,自己的功课已经够累了。今生我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生在贾府这样的地方,我同样要耐得住寂寞去读那些在现代人看来落后的四书五经和八股。耐过了寂寞,所以当初我在业界闯出名气,总经理都要给我几分颜面;耐过了寂寞,所以现在我是少年进士贾环,不是任人作贱的小冻猫子。”
华珍珠不禁怔住,却仍不服气,说:“那辛秀妍她又耐过什么寂寞了?她不过是接手的身份比我好罢了,我要是成为邢岫烟,我也可以当皇后。”
贾环脸露讥嘲,说:“你看,我跟你说的这么明白,你的思维还是停留在这里。”
华珍珠说:“哼,你现在再肖想你的老情人,你也不配,你也不要说我!”
贾环深吸了口气,也不禁轻笑一声,说:“夏虫不可语冰,这些年你都白活了不成?”
华珍珠道:“我夏虫不可语冰,你有本事去和辛秀妍说呀,也不知人家会不会理你这种负心薄幸的男人。”
贾环呵呵,说:“你还别说,若是有共同利益,她照样会和我说话。”
华珍珠哧了一声说:“就没有见过这么软弱包子的女人,对上一个负心人都不敢动手虐。”
贾环笑道:“她若要动我,你以为你得好?辛秀妍若是软弱包子,她能当皇后?你以为皇后之位是充话费送的?满朝文武齐齐肯请皇上立她为后,那些大臣脑子都被驴踢了,还是满朝文武都爱上了她?你眼中的女性强者,就是将你我这样的关系的人打落尘埃?”
华珍珠不禁说不出话来,这回她真的是怨恨交加,其实早前她境遇最差时也曾后悔当年背弃朋友,踩了朋友上位。可现在与贾环的合作令生活趋于稳定,下半辈子总算有个着落,见着邢岫烟封后她反而控制不住怨恨这世道的不公。
贾环前生能成为业界精英,今生四书五经读多了,又在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