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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馥儿自然想他,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
苏馥儿脸上一红,说:“妹妹也别笑我,左右有我笑回来的一天。阅兵之后,萧世子一抽空就到你院外去等,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黛玉脸倏地尴尬起来,他们的情况若是在江南书香世家的闺阁小姐身上就是相当出格了。
奈何头一回时,她不理会他,他就在院外坐半天也不走。后来教养嬷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去见他了,他给她买了些女孩儿玩的东西,又说她送他的手套很好云云。
第二天他又来等了半个时辰,她是有些生气的,她已是让他别来别来,可他还是来了,他还抓着她的手说话,她当即气走。
第三天她却下意识地等,可等到黄昏,等到就寝,他也没有来,睡前她又有些生气了。他怎么就不来了。
第四天他却是一早冒着寒霜天气来了,她却没等多久就去见他,正要发作使些女儿小性,他却说他昨前一日轮到值夜班,白天睡了一会儿就一直当值,当时才换了班。那会儿黛玉不禁又心疼了,忍不住嘘寒问暖,他却憨憨一笑说:“我好得很,再累能见你一面,我就不累了。”
邢岫烟都没有教过黛玉“恋爱经验”,不然她就会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也是萧侯都觉得儿子“没用”,亲授了一些“泡妞秘笈”。
当年萧侯夫人不怎么理他时,他就是这样做的,只不过他更夸张一点,还守过“三天三夜”装可怜“病倒”。萧侯夫人不禁要照料他,一照料也难免对他生情了。他的竞争者们可没有他的厚脸皮和小心计,当然输给他了。
萧侯告诉萧景云,尽管定了亲,也要在婚后受宠,想让娘子真心疼惜就得牢牢抓住女人的心,这个很重要。萧景云却是不知道萧侯传授的套路虽然深,战术上取得了重大胜利,但却是“没有夫纲”的思维方式,战略上输了个彻底。
黛玉说:“姐姐欺负我,回京我告诉义母去。”
墨梅想起邢李氏,却说:“太太这会儿子该是出了月子了,小国舅爷想必长大不少了。奴婢真想见到太太和小国舅爷了。”
邢李氏对墨梅这个认识十年之久的原妙玉身边的大丫鬟还是很好的,属于当初的贫寒之交。当初妙玉是土豪,而邢家贫寒,妙玉也是常差使了墨梅送点她“不要了的”东西给邢岫烟。
青鸾笑道:“墨梅姐姐不会是想着安国夫人出了月子,可以给你找个人家了吧?”
墨梅哭笑不得,说:“你这小蹄子,爬到我头上来了!林姑娘,你也不管管她呢!”
黛玉笑道:“你们都是牙尖嘴利,谁也别说谁了。”忽想起孙夫人也怀孕了,将来也给自己生个弟弟最好了,这样爹爹多年的心愿也就达成了。
苏馥儿却是捂了捂小腹,她这个月也没有换洗,但她不确定是不是有了,原刚想找个大夫瞧瞧,但见谭谦突然受命南下谈判,她又耽搁了下来。
不日圣驾抵达京都,从宗室到普通勋贵、从阁臣到京都七品小官均到城北外十里恭候圣驾回京。
一应繁文缛节的礼仪且不细述。
而皇宫之中,皇后、妃妾、公主等大小主子均到朱雀门恭迎,皇帝下了御驾大马车,令众妃妾平身。
皇并未对皇后多加温言,甚至没有说一句“皇后辛苦了”。
礼仪且不细述,皇帝率先进了朱雀大门,皇后随后跟上,而宸贵妃此时也是居于她之后。杨皇后顿了顿脚步,看看邢岫烟,说:“贵妃一路随驾北上侍候,却是辛苦了。”
邢岫烟淡淡一笑,说:“侍候圣人,份内之内,臣妾不觉得辛苦。”
众妃妾听了更是心里发苦,宸贵妃椒房独宠,害得后宫所有女人独守空房,其中的痛苦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此时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恨不得将宸贵妃扒皮拆骨点天灯,却不知多年之后,只有这位传奇的“孝贞靖宇睿德福贤圣极……邢皇后”解救了她们大部分人。
——没有列清她的封号全部字数,后世肃宗或者说圣武帝在位几十年,若有国家重大事件,他便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礼部要忙一场,顺便给皇后封号加个字吧。谁敢说这么长的是谥号,朕会打他屁股!
这也是圣武帝在位时,不可理喻的荒唐事迹之一。最荒唐的是他惧内,邢皇后几乎将他的妃子都嫁人了。为此他不敢反对,只在寝殿“哀伤自怜”,皇后去安慰他,他拉了皇后进寝殿然后关上了寝殿大门,三天没出来,也没上朝。
之后为此事御史们一个个直谏,皇帝说:“你们家夫人又没有将你们的小妾都打发嫁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后,有言官说皇后如此善妒不贤慧,皇帝呵呵一笑,说:“看来你家夫人不善妒,贤惠得紧。”
皇帝就给那位“体谅圣心”的言官赐了两个美貌贵妾,闹得他家后院鸡飞狗跳。
不是说因为皇后将他的妃妾嫁人了伤心的吗?皇帝就是无理取闹嘛!
之后文武百官的后院太太们都不许丈夫们进谏皇后善妒的事了。
便是后世的电视节目上都曾做过特别节目调侃这位史学家们最爱研究的千古一帝,特别是他的荒唐事件和他的圣明霸道一样出名。
话说回来,皇帝是根本就没有心思管后宫诸女一生是否空耗青春。古往今来,多少女子耗在后宫,在标准的封建帝王看来,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和吃饭喝水差不多。也只有邢岫烟这种有时果断,有时鸡婆的对命运不由自主的女子真心有几分怜惜的人才会想到。
徒晖、徒显二位皇子跟随在后,杨皇后虽然爱子,但是注意力第一步还是放在皇帝和邢岫烟身上。
徒晖见母后和邢岫烟眼底眉间的争锋,不禁五味陈杂,但他也不希望她们两人中任何一人不开心。
徒晖上前道:“母后,儿臣两个多月在外,未曾尽孝,您一切可好?”
杨皇后这才收起对邢岫烟的情绪,看着儿子微微一笑,说:“晖儿瘦了好些,在朔方可是吃苦了?”
徒晖道:“儿臣也不曾吃什么苦,倒是母后掌管后宫诸事劳累,还需保重凤体。”
徒显在一旁说:“皇后娘娘,大哥在围场被毒蛇咬伤了呢。”
杨皇后吓了一跳,扶住儿子的双臂摸了摸,说:“晖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徒晖蹙眉看了徒显一眼,说:“母后,这是意外,儿臣已经好了,你莫要担心。”
杨皇后说:“以后那些危险的地方切莫再去了,你要是有个三……你让母后怎么办?”
徒晖笑道:“儿子都知道了,儿子会一切小心的。”
杨皇后慢下脚步与徒晖说话,别的妃嫔自然也慢下来,因为杨皇后位尊,没有妃嫔能走在她前面。
邢岫烟此时自然也不能乱了规矩,耽搁了一会儿。她承受众诸的目光时,又看见了静妃沈曼,但见她穿着一件青绸宫装,披着淡粉色的披风,几乎弱不胜衣,脸色也有些苍白,与从前的神气活现不同。
见到这个当初有“见不得人好病”的县主之女,邢岫烟不由得想起刚刚去年她还不甘猖狂着,现在倒是老实了。不由得她又想到温妃刘婧如,却见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绸面的宫装,外披雪青色的披风,也是瘦了些许,像是脱去了婴儿肥。
刘婧如发现邢岫烟目光扫来,不禁肩膀微微一缩,此时她倒是害怕比不甘更多一分。
还是吴惠妃笑道:“皇后娘娘,且容后再叙话吧,宸贵妃初回宫,想必也要回凌波殿休息了。”
……
皇帝、贵妃回宫,当晚就去上阳宫请安,不得不说高宗皇帝命够硬的,他此时身体还好,见了帝妃甚是高兴。上皇还让戴权拿了他这两个多月和一些翰林们写的书稿给邢岫烟看,神情有几分得意。
这倒刺激了徒元义,他想到在朔方时喀尔喀部的布日固德王子出题试探,林黛玉解了题后说的一番话。大周建国将近百年,但是除了一部《明史》拿得出手,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徒元义知道就算他不出手给父皇调养,其实他还能活十一年,只不过后来他都缠绵病榻了。而如果他出手尽点孝心,父皇能走能动活个十五六年是没有问题的,这十五六年里老人家要干点什么呢。徒元义当过长辈,是以只要无碍他的权力,也是会当个真孝子。
高宗因为邢岫烟写书居然对著书很感兴趣,大病一场并在争权中失败,高宗倒对从前的奢侈享受不太热衷,如今就是常常召了一众翰林来著书。
徒元义哪知道人类的精神需求有时比物欲更加令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