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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说:“圣人又不缺穿戴; 我也不擅打这个。”
徒元义说:“你学得好针线; 如何不会这个了?”
邢岫烟嗔道:“除了龙袍,你的袍子都是我做的,还得怎么贪心呢?”
她也有工作的,好不?但是他是越来越贪心不足了,除了龙袍,他只穿她做的衣袍。一边又是心疼她辛劳,一边又是对别的衣服各种嫌弃。
徒元义笑了笑说:“娘子本来就该给夫君张罗穿戴。”
邢岫烟道:“你又哪里学来这些话。”
徒元义笑道:“你姐夫打猎时不小心弄脏袍子,心痛极了,就喃喃对不起娘子的心意。”
邢岫烟哧一声笑,说:“真是个可爱的书呆子。”
原来那书呆子称呼苏馥儿娘子,而不是夫人太太奶奶,这让徒元义听了很新奇。
徒元义说:“你不是不喜欢酸书生吗?怎么又觉得他好了?”徒元义给的三个选项,其他两个男子自然也是清贵,将来均到三品以上,但是她一挑就挑个首辅给姐姐当夫君,还是让徒元义很惊讶的。
邢岫烟切了一声:“酸秀才能和姐夫比吗?姐夫出身寒门,可年纪轻轻就中举了。说他书呆子,其实他比大家都聪明吧。”
徒元义说:“朕若去科考,也能考上。”
“你倒考给我看看。”
徒元义总算是看透她的品味了,这女子的品味极是无理取闹,她就是喜欢那种自己出身贫寒,但是能够不靠爹自己闯出一片天的男人,还要有君子之风,文质彬彬。当年喜欢上赵嘉桓是这样,给苏馥儿挑夫君也是这样,只不过赵嘉桓是伪装的。
徒元义认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品味,不禁微恼,将人捞进怀里挠她的痒,邢岫烟笑抽了只得讨饶。徒元义揽着她在怀里,才有笑拥江山美人的痛快。
忽听李德全来报说是大皇子求见,徒元义心下微奇,松开了佳人,让人过来。
不一会儿徒晖过来拜见,跪倒在地:“儿臣参见父皇、贵妃娘娘!”
徒元义令他平身,问道:“赶了一天路,怎么不歇着?”
徒晖身为皇子虽也有车驾,但是徒元义看他甚是坚毅,骑了一天的马,不像二皇子只骑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心中还是有三分喜欢的。
徒晖道:“儿臣得沐父皇隆恩,得以伴驾北狩,但是不敢懈怠功课。先生不在身边,儿臣斗胆请父皇为儿臣看看。”
徒元义听说他还做功课了,甚是意外,让李德全取来他手中的纸张,就站篝火一看,头一张一篇工整的大字,上头是《左传》中的文章。
徒元义看过后点了点头,温言道:“既是累了一天了,便早些歇下吧,明日还待赶路。”
徒晖偷偷瞧了瞧邢岫烟,她坐在一旁,只当自己是事外人,一眼也不多瞧他,不禁心中悲苦。
徒晖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父皇……和贵妃娘娘也早些休息。儿臣告退。”
待徒晖离开,邢岫烟自也没有放在心上,徒元义却因为那是他的长子,还是杨皇后所出,只怕她放心里去。
徒元义道:“朕带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同北狩,只是想他们多加历练,对这天下之大有所感悟,只望他们别成为内闱酒色之徒。朕没有更深的打深。”
邢岫烟淡淡道:“为人父母,便是为子女计深远,原也应当。”
徒元义便是患上了“惧内”,面上却也难显示,只道:“明日赶路,我们也回帐吧。”
徒晖回到帐篷,却见二皇子徒显还未歇下,看见他回来,勾了勾嘴角,说:“哟,皇兄,拍完父皇马屁回来了?”
徒晖道:“谁拍马屁了?”
徒显笑道:“不是去拍马屁,你去那边干嘛?对了,只有父皇那里有女人,皇兄是去看女人了?”
徒显在徒元义上辈子是酒色之徒,他面上纯洁,但是骨子里的风流轻薄却不变,虽只十一岁,心思早想着女人了。但是徒元义对皇子教养甚严,皇子成年前身边决不用宫女,并且如果哪个宫女爬床,都是要杖毙的。
徒晖道:“晕昏定省,为人子者份所应当。”
徒显却道:“装吧,我便不信你看着不心动,贵妃娘娘身边名唤青璇的那个长得真是俏。不过,那么多女人都是父皇的……”
徒晖厌恶,说:“你说什么胡话,父皇怎么会……二弟,咱们都大了,小时不懂事也就罢了。”
徒显道:“你少一本正经教育我,也不知是谁勾了好几个宫女。”
徒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多一句都是浪费,却听徒显喃喃:“父皇天天对着贵妃那样的绝色,我等却连个宫女都不能用。若是叫我能睡一晚贵妃那般的绝色美人……”
徒晖忽然扑了上去往徒显脸上打去,徒显吃痛,说:“徒晖,你发什么疯?”
徒晖十分恼怒,骂道:“你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你还要不要命?”
徒显说:“这里又没有旁人,你装什么?”
徒晖和徒显虽然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养在吴惠妃膝下,却是自小一处长大,一起上学一起玩,徒显虽风流轻薄,却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在外还能装装,对着徒晖却是不装。况且,父皇自来就更重视徒晖,徒显也自知自己生母不过一个曾经的王府侍妾,不能不徒晖这嫡长子比,如今徒元义正常壮年,他们自己年纪还小,自然还未起过夺嫡的念头,最多只是会少年的嫉妒,觉得徒晖会拍马屁。
徒晖抓住徒显的衣襟,警告道:“你以后再说这种胡话,起这心思,我见一次打一次!”
徒显见他目露寒芒,也恶声道:“你敢!别以为父皇偏心,我就会怕你!”
徒晖道:“若叫父皇知道你说这话,你有几颗脑袋?”
徒显怔怔说不出话来,徒晖却是出帐去由小太监服侍简单洗漱。
徒晖自己睡下时却也感慨万千,他骂徒显有几颗脑袋,他自己却有几颗脑袋。
可是想她时,想得心肝肺都痛,明明她是母后最恨的女人、父皇最爱的女人,无论是为了孝顺父皇还是母后,他都不能想她,可他却难以控制脑海中全是她的影子。
从对她恨惧到一分轻薄之情,可想久了却刻进骨子里。曾经少年轻薄不过是青春期男孩通常会犯的错,少艾慕色乃人之天性。
而他自小也是受礼义廉耻教养,天地君亲师乃是纲常,可他就是偏偏怀着这种情思。他当初如何知道她这样危险,放在心里恨久了怕久了都会变味。
现在他对她又爱又恨、又惧又敬,可她却从来不会看他一眼,连丝鄙视都难有了。她心里眼里只有父皇,他只觉悲从中来,自己为何要处在这样痛苦的位置。
徒晖对徒元义也是敬爱的,从小就想得到他的关注和宠爱,他也怀着深深的负罪感,可是少年人的热烈情感不是负罪感可以抹杀的。少年初识情滋味,可以为了一个人做一切傻事也甘愿,最悲剧的是他连傻事都不能做。
……
御驾一路前行,十日后抵达朔方地界。
朔方边城外三十里,官道上挤满了人,除了朔方节度使兼西宁郡王金世超带着帐下诸将立在官道中央。而文官方面有馁宁总督、巡抚、朔方知府以下各级官员,亦是穿戴齐整,翘首以盼。
西宁郡王金世超也是在徒元义登基后才接了老郡王的位置的,他是第一代西宁郡王之孙。早在一个时辰前,太阳才刚刚升起,就有西厂太监过来报过圣驾将临,那时候官员们就在此候着了。事实上,他们全是半夜起来的。
马蹄声响,明黄色的绣龙旌旗招展,圣驾终于来临。
跑在最前方的是五百年轻锦衣卫,个个虎背熊腰,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
锦衣卫中的一个指挥高唱道:“御驾亲临!”
包括西宁郡王在内的文武官员,连忙整着衣袍,跪下参拜,口中喊道:“臣等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头开道的锦衣卫们分两列退居两旁,过了良久,才见前头帝王仪仗。
礼乐之声传来,前方龙旌凤帷、雉羽宫扇队列行来,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
然后跟着一柄曲柄九龙明黄伞,再是一柄曲柄七凤金黄伞,前者代表着圣人,后者是代表着贵妃。
再有执事太监捧着香巾、绣帕、漱盂、拂尘等物。
之后才跟着八马牵引的金顶御乘车驾,绣龙金帘遮掩。这远道而来,自是不乘人抬的銮舆。
御驾行至诸接驾臣子之前,邢岫烟好奇,原还以为徒元义会出去见见大臣们,没想到他稳如泰山地坐着,只是让李德全传话,让他们平身,然后继续入城。
邢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