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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说:“圣人这点时间还是有的,这事关姐姐终身自然要谨慎一点。但是,母亲和姐姐也要明白这世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是圣人那也不是完人……”
邢李氏顾不得失礼了,连忙去捂女儿的嘴,说:“我的娘娘,我的祖宗,你别吓为娘好吗?”
邢岫烟这才反应过来,她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过是针对苏馥儿说的,因为知道性子中的清高矫情成份,怕她不满意男方,想要提醒她。邢岫烟是想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她就摆事实讲道理,给经典案例——且看她老公都当皇帝了,也不是完美的。
比如:年长十二岁,妻妾成群,还有儿女;
又比如:性子也是要哄的,平日闹闹没事,但定不能说天下没皇帝更好;
再比如:间于闷骚和明骚之间。
邢岫烟说:“我不过是这么举例。我只是眼看姐姐出门子的年纪,男女婚姻之事我是过来人,我知道的比姐姐多。无论哪个婆家,总要也要姐姐点头,家里才安排,若是姐姐不满意在家先住着就是,万万无人敢来逼你的。然而女子青春短暂,自己的机会还是要争取的。有一句说的很对,‘傲慢令人无法爱我,偏见令我无法爱人。’我知道姐姐的好,但是如果不能放下傲慢和偏见,别人就不知道姐姐的好了。”
第124章 冰人皇帝
苏馥儿现在是会听人劝的; 在邢家,全家上下也无人把她当外人。听邢岫烟原是比她小的妹妹和“半徒”这时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 虽然在天性上感到几分尴尬,但她现在不是目下无尘的人。
苏馥儿说:“娘娘一片好意我是明白的,我虽不是非要急着……却也不会无容人之量。”
邢岫烟笑了笑; 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不管是在俗家还是出家; 俱有各自的规矩; 人活世上万无处处顺心的。便是我; 人人瞧我荣宠无限,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妾。我要是一直纠结于妻妾名份的缺憾,而错负时光给我的无限可能,也瞧不到圣人的优点; 我自己也就不会快乐了。所以,人活着该争取时要争取,该宽心时要宽心,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和舌头上; 总要叫自己最开心才好。当然,姐姐自然是八抬大轿聘去当正头娘子的。姐姐出嫁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就跑回娘家告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打本宫的脸的。”
苏馥儿若是以前出家时,定然是不屑的; 那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不由己得不到名利和幸福。但此时她已经成功还俗; 屁股决定脑袋; 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这时她要计算未来,娘家靠山就格外重要了,邢岫烟不将她当外人,以后婆家当然不敢欺负她,邢岫烟这份心更让她感激在怀。
苏馥儿道:“娘娘对我的好,我感恩于心。但是我还是也要提醒一下娘娘。”
邢岫烟秀眉一挑,奇道:“你提醒我?”
苏馥儿微微一笑:“都说我性子清高,但是我没想到娘娘如今还是这性子。你是正一品的贵妃娘娘,可不是什么……小妾。这话万不可随意说了。”
邢李氏在邢岫烟说这句话时正有一阵胎动,其实没听清,这时听苏馥儿一说,吓了一跳,也跟着劝。
邢岫烟这也发现自己的疏忽,忙发誓:“今日只有我们母女姐妹三人,若有别人在,我万不会说。不过是想和母亲姐姐说些贴心话。”
邢岫烟又留了她们用了午膳,是由小厨房烧的,烧的不是北方的重油口味的菜,而是南方淮扬菜,不过是多了两道香辣的小炒。
午时,邢岫烟让早起进宫的邢李氏和苏馥儿在自己的软塌上休息了一会儿,邢土豪却是去自己的私库找礼品。
邢李氏已经是四个月身孕,今天进宫来后,为了安全一直到孩子满月,其间若非不得已,是再难进宫来了。而苏馥儿也是要好好在家陪邢李氏,或帮着管家理账,又或绣嫁衣,甚至和黛玉管着铺子的事。
邢岫烟找了一瓶十颗的朝鲜国进贡的雪参养荣丸,又有一颗千年灵芝,准备给邢李氏,生产是一个大关,有这药在关键时可救命。
雪参养荣丸虽然珍贵,但是对徒元义来说却是平常了,每年进贡来的他得大半不说,他还是有空间的灵池中结的莲子,那效用可不会差。徒元义那些灵药存货对旁人小气,连自己的儿子们都不会给,但是唯独对她大方,要把她身体素质调到最好。
但这些灵药现在对他来说效用精进微小,应该是到了凡人阶段的一个瓶颈。
邢岫烟还找了翡翠黄金首饰各两套打算分给两人。知道家里做成衣的,而父亲又管着内务府布匹采办之事,宫缎就没有准备了。然而,看到两匹正红色的“月华轻烟罗”,听说这蜀地的贡品,每年产出不超过三十匹全都要上贡,去年的当然有大半在她这里。现在她是正一品的宸贵妃,正红色的纱罩也是能穿的,但不能里外都穿正红色的,这料子做罩衫和裙子极好。想到苏馥儿要出嫁,锦缎可以自备,但是这东西却是外头也买不到的,就决定将这两匹红色的给她。
她另又给邢忠备了些文房四宝,包括用孔雀翎制的笔和石墨制的铅笔,这些小作坊都还没有推向市场。时人用毛笔,而这种笔太奇怪,定不会受士大夫推崇,但对于像邢忠这样只是识字多做算账的事的人来说,很实用。
下午就让李德全的手下李三顺亲自送两人到宫门口,自行归去不提。
却是徒元义晚上又一身风尘回来,他上完早朝就微服赶去了各种工厂视察,他现在是很认同“生产力”这个概念了,是生产力支撑着他的皇权。所以一有空也要抓这些方面的建设。
邢岫烟替他更衣时说起今天邢李氏和苏馥儿进宫探望的事,徒元义问道:“你母亲快生了吧?”
邢岫烟哧一声笑:“你当发面包呢?哪有那么快?十月怀胎,就是我进宫都还没有十月呢。她是我进宫后四个月才怀上的,现在是有四个多月身孕了。”
徒元义握着她的手,说:“说起来,为何你肚子总没动静?都多久了?”每三日请平安脉,他就想得到好消息,可是偏是没有。
邢岫烟虽觉得熊孩子是魔星,到底也觉奇怪,她绣幅观音象能帮别人怀孕自己倒怀不上了。虽然她才十六岁,但没有隐疾,按皇帝的“努力耕耘”的程度,怎么可能一直没有消息呢?
邢岫烟说:“太医说我身子还好呀,怕是儿女缘分没到吧。我们都还年轻,没有必要这么急。”
徒元义对后宫女子生子是没有什么期待,但是和心爱之人有个孩子又不同。徒元义却没有想到,他会些修真的内功,修真内功本质是保元之功,就算不妨碍房事上快活,但生孩子的机率是会有影响的。
而邢岫烟不过十六岁,不是成熟女性的身体,不是最好的孕育土壤,他的种子还是“挑地”的,不在这里浪费。他要等读到那方仙境中得来的这方面的卷轴才会明白。这不孕不育也是有各种非常复杂的因素的,何况是红楼世界。比如林海家就世代单传,难不成是林家男人“不努力”或者“不行”吗?
邢岫烟服侍皇帝沐浴时,又闲聊起石家之事,徒元义是喜欢听她说些趣事或者八卦的,觉得热闹像是人间寻常夫妻,相伴两个甲子,她了解。
徒元义呵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每个家族都有奇葩,你有你的叔叔姑姑,朕有那些谋逆的兄弟,石家只出这么个女孩儿,算是老天很厚待石家了。”
邢岫烟说:“可不是。现在想来我上回被累得瞎了却不算最惨了,想我义母这么厉害的官眷,对着侄孙女也没有办法……”
徒元义笑道:“你不会是兴灾乐祸吧?”
邢岫烟眼波一转:“我有这么坏吗?”
徒元义笑了笑,又问道:“你那叔叔和二姑三姑,你现在还恨她们吗?
邢岫烟说:“我没公主病,别人没有义务一定要对我好,所以不必太在意别人对我好不好,做自己的事、活自己的人生最重要,我没有那么空理不相干的人。”
徒元义忽说:“若朕对你不好,朕便是不相干的人吗?”
邢岫烟微微一愣,笑道:“陛下哪能一样,你好不好总是我丈夫。你若对我不好,我总要叫你对我好一点,心里多念我一分。”
徒元义笑道:“若朕还是对你不好呢,你会对朕好吗?”
邢岫烟咯咯笑起来,不说话。
徒元义却追问:“你怎么不回答?”
邢岫烟说:“你若在意我对你好不好便是心里有我,你心里有我又怎么会对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