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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定很得意吧,德·波尔小姐。”
始终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达西先生忽然出声道:“我实在是想不到,原来您还是一位这么周到尽职的朋友。短短几天工夫就亲手促成了一桩良缘。”
“您是想说我继承了家母的爱好之一,并且无师自通、青出于蓝吗?”
宋辞放下茶杯,不以为意地说道:“达西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坐下来好吗?因为我不习惯抬着头和人说话。”
达西轻轻哼出了一声鼻音,目不斜视地坐在小姐身边,“即便那个人是值得你发自内心敬仰崇拜的也不例外?”
“如果你说的是国王陛下的话,我倒愿意破例一次。”
切下盘子里的水果派,宋辞口是心非地嘀咕道:“但愿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在不生病的时候见到那位尊贵的国主。”
“那你的丈夫呢,你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达西先生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试图通过薄薄的酒液从那张让人欲罢不能的美丽面孔上看出些许端倪。
“朋友,亲人,或是同舟共济的难友。”
宋辞歪头打量着比汤姆逊先生还要奇怪的表兄,“婚姻不是童话,‘王子和公主结婚,从此过着美满的生活。’一类的祝福连牧师先生都不敢在上帝面前轻言许诺。恕我直言,只怕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角力,从缔结婚约那天才算真正开始。”
尤其是这个女性权益几乎得不到任何保证的年代,要想不成为丈夫的附属品、一个冠以夫姓的摆件,光靠真理和神训是行不通的。
“角力,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比喻。”
达西先生放下留下几个明显指痕的酒杯,起身朝神情微怔的小姐伸出手,“我想您应该不会介意帮我挽回一个早该正视的错误吧,‘不该对身边的漂亮姑娘视而不见。’”
“当然不会。”
宋辞顺着表兄雪白的领结睨向那张不失傲慢本色的英俊面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要您不再明知故犯,‘阻拦别人向她献殷勤’。”
一对最尊贵、最般配的人间佳偶犹如色彩绚丽的蝴蝶般就此相约花间起舞,其赏心悦目的唯美舞姿非但能让当事人意犹未尽、沉迷其中,更能让优柔寡断的旁观者嫉恨交加、迁怒于人。
“那个满口谎言的狡猾女人!”
几乎藏不住妒恨嘴脸的宾利小姐低声咆哮道:“她口口声声喊着博爱仁义,反倒趁着我被下等人纠缠脱不开身的时候跑去勾引达西先生!”
“冷静点,我的妹妹。”
赫斯托太太优雅地打着折扇,“你如果够聪明就应该看出来,这件事怪不到别人头上。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愿意承认,达西眼中根本没有你的位置。我劝你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未婚夫的人选了,再耽搁下去恐怕连汤姆逊先生也会被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仆迷住了。”
“绝不!”
宾利小姐绷紧了脊背,“除非达西和她订婚,否则我绝不放弃希望!况且在我看来,能够选择一个眼中没有妻子的丈夫,远比做一个眼中没有丈夫的妻子幸福得多!”
赫斯托太太猛地收紧手指,勉强地扯出一丝笑意,“但愿上帝让你如意。”
若说赫斯托太太还能谨记身份没有做出太过失礼的举动,舞会上的另一个失意人可憋不住心中的怒气了。
在一群小姐太太的环绕中,带着五个漂亮女儿的班内特太太气愤无比地嚷嚷道:“瞧瞧那个只会拿鼻孔看人的家伙得有多讨厌!还有和他一起跳舞的舞伴,自从她来了麦里屯大家都说德·波尔小姐是生平难得一见的美人,可我却没觉得她比吉英好看到哪去,尤其是那脆弱的小身板还没莉迪亚壮实呢!”
班内特太太先前就为卢卡斯家举办舞会的事感到非常生气,虽然平时她是最愿意参加舞会好让自己那五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多见见世面的,可这次偏偏不凑巧,因为卢卡斯爵士急着讨好别人却逼得吉英从尼日斐花园回到郎博恩,打断了她蓄谋已久的长住计划。
要真细论起来这还只是惹怒班内特太太的三项罪状之一,等她好容易抱着有得必有失的心情想要让女儿跟宾利先生之外的两个大财主借着舞会好好联络感情,却发现除了尼日斐的小团体谁也别指望沾着两位先生的光后,随之而来的其余两项罪状也就不难理解了。
“但是我听说那位小姐能继承一大笔财产呢!”
朗太太见朋友们全都竖起了耳朵,这才用羡慕不已的口吻转述道:“宾利先生只是租下了尼日斐花园,跟德·波尔小姐继承的罗新斯庄园比起来可是望尘莫及了,更别说其中还有继承自历代祖先的珍藏。”
“我至今还对柯林斯先生的描述印象深刻。”
菲利普太太心情复杂地说道:“光是一只壁炉架就要值八百英镑……”
女眷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样看起来,这位德·波尔小姐倒是和拥有半个德比郡的达西先生很相配。”
“这种说法真是让人脸红!”
班内特太太极不乐意听见不利于自己女儿的评价,“吉英屋子里倒是没有八百英镑的壁炉架,可宾利先生不还是对她情有独钟?只有那些不可理喻的势利眼才会用财富衡量别人的价值!”
此时,满肚子牢骚的班内特太太倒是忘了自家的择婿标准,还有她在乡里间无数次吹嘘宾利先生五千镑身价的不可取表现了。
“妈妈!”
留在母亲身边的伊丽莎白再也听不下去了,“您还是小点声吧,在别人府上做客还这么放肆的评价客人是不道德的!”
可惜还不等她为了吉英的幸福好好规劝一下得意忘形的母亲,正在舞池里大笑嬉闹的姐妹就闹出了更大的笑话。
走出舞池的莉迪亚软绵绵地挂在一位红制服的胳膊上,“丹尼,快给我来点吃的,我真是饿极了!”
女孩略带沙哑的嗓音放肆又张扬,在这舞曲结束的寂静时刻显得尤为刺耳。
被宾利先生牵着手走出来的吉英也注意到了最小的妹妹是多么不得体,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最为倚重的二妹。
“上帝!我就知道只要不到舞会结束她是绝不肯停下出丑的舞步的!”
伊丽莎白快速走向小妹把她从男人的身上解救下来,尽量好声好气说道:“莉迪亚,我看你是跳得太多累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到玛丽那边坐一会儿好吗?”
“不行,我还要和威克汉姆跳一场舞才算圆满!”
莉迪亚说着就用比班内特太太还刺耳的声音高喊道:“威克汉姆!你这个坏家伙躲到哪去了,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她的声音如愿惊动了舞池另一头的客人,达西先生猛地转过身,用一种从未有过的阴冷目光静静扫视着一道道曾经擦肩而过的身影,直到一位相貌和他不相上下的俊朗青年从帘布后面走出来时才抿紧了嘴角。
“达西先生?”
不愿错失机遇的宾利小姐咽下涌上喉头的醋意,用最能展现曼妙体态的姿势摇着羽扇轻笑道:“请问你对这场舞会的感觉怎么样?”
达西冷淡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是刚刚享受过愉悦舞蹈的男人,“糟透了。”
窃喜地瞥了一眼一无所知的情敌,宾利小姐再接再厉地蛊惑道:“那你是否愿意为我之前提出的、引导查尔斯从过于鲁莽的感情投资中及时抽身一事略尽微薄之力呢?我觉得,只有让最合适的人呆在最合适的位置,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你说得没错,卡洛琳。”
达西先生顿住脚步,“是时候让他们各归各位了。”
“达西!”
徜徉于爱河之中的宾利先生还不知道眼前的亲友早已为自己的命运做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的漂亮脸蛋因为爱人的垂青变得愈发神采奕奕,“你总算舍得下场跳舞了,我刚刚还想跑过来劝你改变主意。要知道全场只有你一个男人在这干呆着,看上去实在是太傻了!”
“恰恰相反,宾利。我倒觉得那些喜欢随波逐流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
达西先生蹙起眉头,“作为朋友我要给你一个忠告,这个舞会上的人都不适合你,不管是最漂亮的还是最可笑的。你应该快点离开,别再去见那些能够引来同阶层人嘲笑眼光的人。”
宾利先生不敢置信地说道:“达西,你昨天还祝福过我!”
达西先生的表情冷得像是某天晚上捏在手里的冰淇淋杯,“我若有幸早点认识班内特家的人,一定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看吧,我说过什么,查尔斯。”
宾利小姐怜悯地安抚着伤心欲绝的兄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