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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膝盖中插着自己没羽钢梭的仁兄,此刻已坐倒地下,抱着那条受伤的腿,痛得龇牙咧嘴,面色泛黄,就差一点没哭出声来。
使短柄山叉的那个“右角郎”,早已趴伏着动弹不得啦,他可是还在喘气,不时哼卿上两声,看情形死不了,但好歹也够他脱层皮!
只受了一场虚惊,却闹了个颜面扫地的另两个“右角郎’,如今正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两个人四眼发直,就像见了鬼似的呆望着官笠。
淡淡的,宫笠道:“如果说这名闻遐迩的‘金牛头府’之属,只是像这四位一样的窝囊,潘老三、雷老四,你们‘金牛头府’可就真叫有名无实,白白糟塌大好的粮食了!”
雷雄猛的石破天惊般吼:“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就能吃定我们了?我告诉你,差得远呢?”
宫笠半点肝火不动的道:“所以,我要过五关,斩六将,步步升高,”一个又接一个的来,由小而大;雷老四,你手下的狗腿子们业已挡不住我了,且替你丢了活人,你还不放马过来捞回脸面,更一泄心中怨气?”
挫牙如磨,雷雄野兽般号降:“你这狂夫,我要一丝一丝的撕了你,一点一点割了你!”
宫笠道:“这也正是我对你的想法,雷老四。”
“霍”的一声骗腿下马,雷雄咬牙道:“混帐王八羔子,是你自寻死路,本能饶命,如今却也饶不得了!”
宫笠微笑道:“说得多么动听,你们横里找碴,无事生非,以为我是好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便饶人;我的修养比列位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们先前找我的麻烦,现下要想抽腿,只怕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双目中的光焰赤红,雷雄狠毒的道:“试试看,狗操的野种,我们就试试看!”
宫笠反应平静的道:“当然,雷老四,当然。”
慢吞吞的,潘光祖也下了马,他冷森的道:“自今而后,好朋友,‘金牛头府’是不会与你甘休的了,不论这场纷争的后果如何,你将遭到‘金牛头府’的严酷追杀,惨烈报复,上天入地,不取你的人头誓不放手!”
宫笠幽冷的道:“设若我在乎你们‘金牛头府’,我便不会拿你们开刀。,中们这个招牌,去唬唬那些半调子或生做雏儿犹可,想罩到我头上,算你们霉运当头——潘光祖,天下很大,江湖中更是卧虎藏龙,凭”金牛头府’,还充不了招牌、担不起大梁,你们这几下子,只配在海里同些鱼鳖虾蟹,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摆架势,你们是班门弄斧了?”
潘光祖阴恻恻的一笑,道:“好大的口气,然则你狂是狂了,怎就不敢留个万字,也好叫我们有机会拜访?”
宫笠缓缓的道:“我已说过,我是怕吓跑了你们,如果我漏了底,届时列位转身一溜,这场热闹岂不是没有了?”
嘴角痉颤了一下,潘光祖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们是些什么人?”
宫笠尖锐的道:“你们是谁,相信不必再做强调我也晓得,而我是谁?当然我自己更清楚,就是因为我清楚我这点底子,才不会把你们看在眼里,否则,我岂非愚昧?而列位看看,我像个愚昧的人么?”
潘光祖实际上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那股杀机充盈于心,狠酷的意念占满了他的思维,但是,表面上他却还能摆出一副冷凄凄的笑脸:“我看,你是非得经着刀口子底下见真章不可了?”
宫笠道:“是你们逼我如此,列位若不先找我的碴,怎会有这么个场面叫列位下不了台?我不得不给列位一点小小的教训,煞煞列位的气焰,也好叫你们晓得‘金牛头府’在某些状况下,做不了你们的‘护身符’,甚至更是你们招凶惹祸的根源!”
面颊的肌肉微微抽搐,潘光祖道:“我们会令你满意,我们会的——”
雷雄的扑击便在此时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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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金牛头府”的四当家,功力之纯。动作之猛,果然大大不同于方才那四位“右角郎”,只见他身形L闪,“哗啦啦”的金铁震撼声便密雷似的串响,而形同怪蛇一样的黑影也漫空飞舞,纵横交织,宛若一眨眼间,狂烈的力道便自无形而有形,那么突兀的卷罩过来。
雷雄的兵器,是一条六尺长的大铁链!
宫笠这一次没有再像原先那样卓立不动了——他感受得到敌人的攻势异常凌厉,他不愿托大,这不是托大的时候,他须要相当小心。
“阔蛇口剑”在一溜蓝汪汪的光华淬闪中流电也似暴射,就有那么准法,于虚幻的链影交织里,飞击铁链的本身!
“呛”声互撞声中,火花四溅,大铁链荡扬三尺,“阔蛇口剑”已似炫颤的流波,一片连一片,一蓬随一蓬的跟着急泻!
雷雄匆匆后退,大铁链狂挥急舞,风声呼呼,他竭力跳跃弹翻,手上家伙分成不同的角度飞速反击,织成了一付稍现即逝的罗网。
而宫笠的身形却似鬼魁般飘逸,又似鬼魁般有形无实;他仿佛是虚幻的,是空灵的,就在那样奇异诞的掠闪中穿过网隙,“阔蛇口剑”的寒电晶芒便宛若蓝焰冷矢一样从四面八方罩向了雷雄!
猝然间,雷雄单足旋舞,“呼噜噜”有如车轮转动,大铁链同一片光彩,却蓦地居中猛落,同时,他的左手翻飞,一片红云倏然这眼。
宫笠长身飞迎——他要减少因距离而加重的压力——左手微偏猛翻,在一记火辣的震动下抓住了那条凌空挥落的粗大铁链,右手的“阔蛇口剑”倏然飞旋,于是,“嗤”
“嗤”裂帛声里,红絮片片,漫天飞舞!
大吼如雷,雷雄双手握链,奋力扯带——宫笠顺势滚翻,双脚起处,雷雄一个跟斗倒仰出去,但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是,另一抹乌黝黝的光华已笔直指向宫笠的腰肋!
那是一只笔,一只生铁铸成的“九莲笔”。
九朵浮雕于笔身的莲花隐约映动,并不美观,但却带着一种幽森郁暗的气息,笔尖一颤,点成了千百幻影在刹时散开。
宫笠已经来不及再去给雷雄加上了一下了,他的“阔蛇口剑”就像突涌的怒浪般倒眷,照面间便把那只“九莲笔”的攻势封了出去。
不错,握笔的主儿是潘光祖。
潘光祖急速闪挪,乌黑光亮的“九莲笔”诡异莫测的游动点戮,做着线与点面的变化;他不与敌人正面硬拼,却借着移转及晃动的间隙来找寻下手的机会——这是一种刁滑阴柔的打斗方式,就如同使用这种方式的人。
宫笠的动作却是连续的、快速的、雷霆万钧的;他完全采取主动的攻杀,每一翻腾间狠斩猛劈,每一旋回里飞罩问卷,身与影、剑同势,密合不分,一气呵成。
二十招以后,潘光祖已经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又是一声嘶厉的吼叫,雷雄又再度灰头土脸的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像是在拼命,大铁链狂扫猛挥,招招式式,全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冷冷一笑,宫笠飞快闪旋,在连串的躲过二十一链二十七笔的一刹,他的“阔蛇口剑”倏然映凝晶芒如虹,当透蓝的光辉炫花入眼的瞬息,虹影突泻,化为漫天闪亮的光雨洒落。
怪叫着,雷雄扑地翻滚,身上皮开肉绽,每次翻滚,全在地面上印下一团团的殷红血迹!
潘光祖的“九莲笔”凌空挥舞,就在那样严密的拦截里,仍不能完全阻止由细微得几等于无的间隙中沁人的芒点,他的肩臂处立时血花连喷,与金铁激烈的互撞声互衬互合!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宫笠猝然十二个跟斗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颊边,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的挥剑,冷电闪掣吓,两只人耳便抛上了半天!
就在此际,顾子英一声不响骤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间,冷凛凌厉之极!
宫笠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剑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椭圆形的“阔蛇口剑”轻扬,顾子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剑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子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楚,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便从马上跌了下来!
甫始落地的宫笠,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他头也不转,脚一沾地,便已飞掠八丈之外,两次腾跃,业已消失在路边的疏林子里了。
晕头晕脑的雷雄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又往回扑,当他发觉失去了对象的时候,不禁暴跳如雷,嘶哑的厉吼:“人呢?那杀千刀的免崽子呢?老子和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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