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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容,”打发走儿子了,林海与纪氏讲道理,“慈母多败儿。你不用为她说情的。我每天要他背的书也不多,仅仅够他和林晨一起完成课业的。”
“夫君,或许大一点儿,就改了。”纪氏虽然气林旻调皮,可看儿子挨打,又很心疼。
改?林旻从来都不用改的。
也不能说林旻犯错了不改,实在是他每次都不犯同样的错。上次是趁纪氏和奶娘不注意,把双生子的纪霖抱走,去花园子的树上飞。上上次是在林曼快画好的画上,添了几笔。再上上上次,就是撩毛了林曼的果下马,然后把吓得哇哇哭的林曼,从马背上揪起来,把人给搁树上了。
反正次次都不同。
而且没了晏晏在家,林晨追,林暮堵,常常林旻窜了半个府,才会被捉到。
林海对着林旻有些无奈。就不说和他一起学内功的林晨,单说林暮比他早了三年呢,现在单打独斗也不是林旻的对手。林晨、林暮二人合力,才能压制住他。
林海怀疑,这孩子的智商往200去了。
纪氏屋里的大座钟,被他在丫鬟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抱走。拆了装,装了拆,玩了一天不新鲜了,把座钟送回来了。趁纪氏关注失而复得的座钟,他就偷着把林曧抱走了,没把纪氏和奶娘吓出个好歹来。
林旻不得不在功课之外,加背律法,开始还挨过好几次手板。之后,全府过了几个月的消停日子。等林海发现林旻背完律法了,令他更头疼的事情出现了。
进了腊月,林晨发现林旻,在屋里烧油。
“说说吧,你在屋里烧油,想做什么?”林海耐着性子,总要问明白了,才能罚吧。
“儿子想比较一下,是哪种油,点灯亮,还经烧。爹爹,这事儿,家规没说不许做的。律法也没说不许做的。”林旻又被抓现行,有点儿怕,也不算太怕。他抓住父亲会先讲道理。他有理,父亲就不会罚他的。
“那你比较出来了吗?”这孩子在实验科学领域,应该会有前程的。
“还没呢。得把这些油,都烧完了才知道。还有,儿子还不知道,买那些油,需要多少银子呢。”
林旻看林海不吭声,规规矩矩地站着问:“爹爹,您说过家规和律法禁止的事情,不可以做。可这个,是家规和律法没提的,应该就是可以做了。”
这孩子,生错时代了,他该去米国大陆做律师的,肯定能把条文的空子,都钻研到。
所以,等林晨和林暮放寒假了,林旻也放假?做梦吧。照旧?美的他!加倍。
张先生放假了,老夫妻俩,不可能回老家,仍在林府住着。林海束修加倍,单给林旻一个人上课。
林晨看看府里的事情,插不上手,就和林暮手拉手,去带纪霖和林曧。对林晨和林暮,纪氏是非常放心的,这俩有哥哥样。
有了林晨和林暮看双生子,俩孩子的奶娘、看孩子的丫鬟们,都松了一口气。俩小子跑得越来越快,等闲人追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就是纪氏自己,没了晏晏帮着管事,腊月里事情多,真的是管了儿子,顾不得家事。
林海让纪氏把曼曼带着一起。没俩日,林曼就来找父亲。
“爹爹,后园里的雪景很好,女儿要去画雪景。不和母亲对账,好不好?”
“曼曼啊,你姐姐都是这么大开始学的。”
“爹爹,姐姐是姐姐呀。女儿只想画画,不想学对账。”
“那你以后嫁人了,管家理事怎么办?”
“有琮表哥啊。琮表哥说了,女儿喜欢画,就画好了,其它的事情,他会做的。”
对着这撒娇做痴的林曼,林海头疼。
“曼曼啊,靠谁也不如靠自己。你以后嫁人了,可以不做这些家务事,但是不能不会的。你要是不会,荣国府会不要你,把你休回来的。”
林曼委委屈屈地跟着纪氏去学对账。
没几日,纪氏忍林曼,忍得头疼、心疼、全身没有不疼的,对林海说:“夫君,曼曼,别让她学对账了吧。妾身真的是教导不了她。说什么她都不懂,还听不进去,就惦记她那雪景,还没画呢。”
“婉容,这女孩子不会管家怎么成?”
纪氏愁,“夫君,你说曼曼看着,多聪明的一个人哪,怎么那脑子就不转个儿呢。”
像她生母了呗!
“婉容,你耐心些,你做母亲,教导女儿都靠你了。”
林海好容易把林旻这个惹祸精按住了,林曼就让纪氏头疼去吧。
朝堂上,又吵得不可开交了。
当今不知抽的哪门子风,心血来潮,说自己染了风寒,今年的祭天大礼,要让二皇子代他去。
这是看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掐的不狠吗?!
经历过上一轮夺嫡的臣子们,心里没有不骂的。
第282章 林海145
当今要二皇子代替他祭天,不明白的人; 会觉得是今上想重复太上的老路。可实际上; 贾敬看得很透彻。
“恩侯啊; 今上是看大皇子拉拢朝臣; 表现的心太急了。要次子代他祭天,是点那些追随大皇子的糊涂蛋呢。”
“嘁。”贾赦不以为然。
“敬大哥,喝酒。咱们才不搭理那俩皇子呢; 随他们蹦跶了。这酒怎样?”
“好; 好酒。”
“那当然,是当朝阁老、礼部尚书林海亲手酿制的。别无分号。”
“林海还会这个?”
“酒色财气,吃喝嫖赌; 不好一样,当今怎么能放心哪!”
“你选了色?”
“有什么不好的。”贾赦院子里的姬妾; 二、三年一换; 非顶尖的,入不得荣国府。
“敬大哥,你自己现在还不是一身道袍的。”
贾敬苦笑。
“恩侯; 我不像你; 那时候有叔父罩着; 躲进府里就没事儿了。我不如此; 怕是这宁国府; 早就连渣子都不剩了。”
“敬大哥; 我若是入道观; 能保全了你弟妹和瑚儿; 剃了这三千烦恼丝都成。”贾赦端着酒碗,眼睛盯着酒碗里,微微荡起的纹理,语气含着冰茬子。
“恩侯,你那是有张家牵连的。弟妹要是心性硬一点儿,挺过来了,也不是不行。你别和我急眼。”贾敬伸手压住贾赦的手腕。
“恩侯,你只想想哥哥说的有道理没有?王家与叔叔议亲,你知道,对吧?”
贾敬看贾赦点头,继续说:“王家奔的是贾家的权势、是你这个人、是你要承继的爵位。后来换了存周,和你差了这许多,你怎么就敢相信王家的姑娘,会心平气和地呢?”
贾敬喝了一口酒,“叔叔最后还是给存周,娶了王家的女儿。我那时劝叔叔,另换一家吧。不然,王家姑娘心里存了不痛快,内宅怎么能安宁?可是叔叔说,有婶娘在,张家的姑娘管家,没事儿的。恩侯,你也别再心里过意不去了。再煎熬,你也得承认,谁小看了内宅的女子,谁跌跟头。你想想哥哥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贾赦难堪,脸色变来变去的。是啊,他是小看了王氏,也小看了母亲,结果这俩女人,让他长了见识,可后悔也晚矣。
“女人身上跌跟头,呵呵,”贾敬边喝边说,“恩侯,你说珍儿,是不是就栽女人身上了。那个贱女人,害得我为了这宁国府,为了蓉儿,不得不亲手送了珍儿夫妻。唉。都是没法子的事儿。你也别和婶娘别扭了,她当时没别的路好选。都有一天没一天的了,你别到时候后悔。”
贾赦不置可否。
“恩侯,今儿大哥来找你,是为你侄女儿的婚事。我是黄土埋到脖子了,同婶娘一样,有一天没一天的人。你别不信啊,贾家嫡支的男人,我是最高寿的了。惜春十三岁了,得赶紧给她定了人家了。不然我哪天伸腿了,会误了这孩子的。”
贾赦点头。惜春跟着凤姐学管家理事,听凤姐说,那孩子有点冷情,别的都挺好的。
“敬大哥看好谁家公子了?”
“恩侯,林海的那儿子如何?”
“他儿子?太小了吧?”
“女大三,抱金砖。怎么就不成了?”
贾赦想想,对贾敬说道:“敬大哥,我和你说实话。外人看着林海是今上的心腹,实际今上只信任程荫一个。连我都是拘着少年时候,那点子情分罢了。他是太上的人,你也一样,你俩要订亲,怕是今上首先会想义忠亲王,是不是想做点什么了。”
贾敬默了一会儿,叹气。
“唉,是大哥考虑不周。要是这样,惜春的婚事,可难啦。”
“敬大哥,你若信得着我,不妨看看缮国公的嫡次孙。”
“缮国公?那一家子的、贪花好色的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