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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俯身:“臣不曾。臣感恩圣人活命之恩。”
太上动容,“去吧,好好教导子孙,学代善公为国尽忠。”
贾赦再拜,而后跟着小黄门出宫去了。
这边贾赦尚未出宫,老圣人和贾赦的密报就到了今上的案头。
今上给吏部侍郎程荫——自己的心腹看,问:“这贾赦可用否?”
程荫回道:“圣人火眼金睛,这贾赦已起了大用。可惜萎靡了二十年,不然定是圣人的干将。”
圣人道,“若他不萎靡,那得你我今日。”
君臣二人相视而笑。
程荫道:“这些年都传言贾赦无能,贪酒好色。焉知不是贾家为保贾赦之命所为?那贾赦足不出户,这番还银,可是为寻求出身之路?”
今上叹到,“当初朕稚稚幼龄跟在老千岁身后,贾赦对朕也颇有照顾。那贾赦自幼得老国公教导,后为老千岁伴读,国公府的长子嫡孙,怎么可能是酒囊饭袋之徒。可惜张家为老千岁满门倾覆。朕犹记得贾赦迎娶张氏女的意气风发,那时心底羡慕嫉妒,恨不能以身相代。”
君臣默然,今上是皇子里的小透明,太上怎可能将张老尚书孙女指婚给今上。
程荫安慰今上道:“上得江山重过美人。”
今上曰:“张家满门绝代风华,不知可还有后人?”
程荫拜道:“圣人,老圣人尚在。”
今上叹息,“你不妨让贾赦接回张家后人来,当初杀也杀了,罚也罚了,谁不知张家也是替罪?若有可用之才,也可解手中无人可使。”
程荫拜:“臣遵旨。定不负圣人所望。”
贾赦出了宫门,就见忠靖侯史鼎、保龄侯史鼐在宫门处等他,就赶上前几步,先施礼,道:“表哥。”
史家兄弟回礼,史鼎问:“恩侯,可有闲暇?”
贾赦答:“不瞒二位表兄,赦众事缠身,若无要事,来日可否?”
史鼐就说:“恩侯何故还银?”
贾赦无奈,“表兄,赦急着回府,明日专程去表兄府上可好?”
表兄弟就此别过。
贾赦即匆匆上马,凡人不理,径直带人回府。
贾赦回了自己的东院,有小厮来报,“太太要见侯爷。”
贾赦换了朝服,方问小厮,“你太太可说了何事?”
小厮回到:“太太问搬家的事。”
贾赦摆手,有些不耐烦,这二天赶的太紧了,“叫你太太过来吧。”
小厮去传话,一会儿邢夫人带着王善保家的进了来,兴高采烈的,笑着道个万福,“给侯爷请安。”
贾赦点头,问:“邢氏,你有何事?”
直把邢夫人问得不自在,“侯爷,妾身谢问问搬家的事。搬去哪里,什么时候办?”
“你的院子拾掇的妥当了?琮儿的呢?要带去的人都有挑出来了?身契挑拣出来了?”
邢夫人就红了脸,“妾身不知要管这些事。”
贾赦扶额,“琏儿媳妇有妊,她尚且拾掇好自己的院子,带管着迎春,你?”
邢夫人低头委屈福礼,“妾身就去拾掇好琮儿的院子。老爷,要带哪些人走?”
“你去和琏儿的商量。府里偷懒耍滑的,踩低捧高的,手脚不干净的,昔日二房得意之人都不带。”
邢夫人告辞,心里嘀咕,“这样,可还有能带的人?”到底畏惧贾赦素日脾气,不敢说出口。
邢夫人去了贾琮的院子,就引发了一轮鸡飞狗跳。那贾琮正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纪,奶娘又是不管用的,只管着他不饿着不冻着。屋里的大丫头也拿不起事儿,畏畏缩缩。这二天看贾府分家,一院子人心惶惶不知如何。邢夫人见了横眉竖目,一顿排揎,吓得奶娘赶紧收拾贾琮的东西。贾琮的东西也不多,邢夫人还没离开院子,奶娘就说收拾的差不多的,问邢夫人可是立即搬家,邢夫人哪里知道,还是王善保家的一句,等着。奶娘心里嘀咕,现在不搬,晚上还要拆开用的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面面相觑,各个发呆。
然后又去凤姐的院子,那料到进了院子只见林之孝家的带几个婆子守着大堆的箱笼。问及贾琏,无人知道,而凤姐已经带迎春搬去新宅子。邢夫人心里的火就一股股拱起来,王善保家的还在那挑火;“哪里有这样做人媳妇的,婆婆还没动呢,自己就抢去新宅子了?”
院子里的婆子都不吭声,王善保家的就指着林之孝家的:“你去找你们二奶奶回来伺候婆婆。”
林之孝家的无法,就回道:“太太,奴才也不知新宅子在哪里。是老爷安排人接了二奶奶和二小姐的。老爷命奴才等在这里看箱笼。”
邢夫人无法郁气满腹回了自己的院子,想想不甘心,又把自己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找个错处,骂了几句算完事。
王善保家的就奉承邢夫人,道:“搬了新宅子,太太是侯府当家夫人,这些个不听话的奴才,太太自可随心管教。”
终哄得邢夫人消了气。
第16章 红楼16
16
贾母的上房,贾母和琏二各不相让,贾母闭眼作势向后倒,琏二想着凤姐昨夜的提示,狠狠心道:“祖母,您要倒了就是孙儿的不孝。孙儿就得请祖父遗留给父亲的信了。”
贾母靠在鸳鸯怀里,死盯着琏二,嘴里说:“就不该留你这孽障。你们父子就是来讨债的。”
贾琏躬身,“祖母这么说,孙儿认了。孙儿为了国公府,追讨了奴才偷窃的财物。孙儿还把偷了御赐之物的奴才,送去衙门,免了国公府被弹劾。”
贾母直气得发抖,指着门叫贾琏出去,贾琏施礼后大模大样走了。
贾政和王夫人站在门口,面色晦暗难辨,贾琏朝着二人施礼,口中道:“二太太,可将奴才身契给侄儿?侄儿只有几天的时间,就得去朝廷当值了。”
贾政疑惑,“琏儿,你去朝廷当什么值?”
贾琏呵呵,“户部员外郎,正五品,实职。今上昨天赏的。”
贾政就觉得迎面被拍了一巴掌,眼冒金星,自己做了多少年的工部主事,才升得五品的员外郎,而琏二只是送了趟银子,贾赦就得了荣恩侯,贾琏就得了员外郎!嘴里发苦,还是勉强教诲,“琏儿得此机缘,以后要努力为朝廷尽忠尽力,要和同僚友爱相助,恪尽职守,为荣国府争光。”
贾琏连声应是,谢贾政教导。又问往夫人拿奴才的身契。王夫人无法,只得和贾琏同去。贾政却进屋去看贾母。
贾政进屋,见贾母气色不好,也只好安慰老母亲,“老太太,莫和大哥父子一般见识。”
贾母就道:“你速去衙门,把赖家人都保出来。赖家在荣国府几代人了,不能让他们乱说,伤了荣国府和娘娘的体面。”
贾政就道:“赖家偷了御赐之物,怕是不好脱身。”
贾母看着这不通世情的儿子就憋气,还只得指点,“你去史家把我的话告诉你表哥,你那二个表哥自然知道怎么做。去吧,马上去。”
贾政诺诺应是,倒是听话地直接去史家。
贾政去了史家,多少年心里还是不得劲,本来史家的老二老三和他一样没爵位继承,可现在一个继承了史家老大的侯爵,一个自己得了侯爵。只有自己命蹇运舛,多年没有寸进,唉。史家兄弟听说贾政来访,齐齐出来迎接,“存周。”“存周。”
贾政恭谨行礼,史鼎拉着贾政,“好啦,好啦。”引他就坐。他二人年龄相仿,小时多在一起,是极其熟悉的。
史鼐问他可是有事,贾政就干巴巴道:“琏二今上午抄了赖大的家,把赖家的人都送去衙门了。老太太嘱我来找表哥,说赖嬷嬷是她的陪嫁,得把赖家的人都保出来。赖家在荣国府几代人了,不能伤了娘娘的脸面。”
史家兄弟一听就明白,立即喊了管家拿他的帖子去衙门。
史鼎问他贾赦还银子的事,贾政犹犹豫豫说:“政不瞒表哥,这也是家丑了。大哥不知为何找母亲要分家。母亲就同意了。昨日我兄弟二人已经分家了。”
史鼐诧异,这老太太尚在,兄弟二人就分家?“存周,你们兄弟分家怎么不告知我们?”
贾政又是一叹,“前天大哥说要分家,政以为母亲不会同意,族长和族老也不会同意,谁知,唉,唉。政不想分家啊。”
“那你们是怎么分的?”
“母亲说五五分,大哥还说有什么父亲的亲笔信,逼着要还银子,母亲就信了。”
“那存周要搬迁的宅子可有着落?”
贾政道:“因娘娘要省亲,母亲留我侍奉,大哥搬出去。”
史家兄弟互看一眼,“恩侯就同意了?”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