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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亲真幸运，她动手术的前一天，有个男人说要把自己的肾捐献给她。我们试着做了血液检测，真没想到合上了。当我们要按规定给他活体移植补偿费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要，而且还要我们保密。看他的样子家境也不富裕的。你说奇怪吧？”女教授现在讲起来还满有传奇色彩的，听得韩志强和冷冬梅都愣住了。
“那个男人还在吧？”韩志强问，他很渴望去见见救他母亲的那个男人。
“就在隔壁病房。”女教授说，“要不是他对我们一再地哀求，我们是不会同意的。”
韩志强和冷冬梅走到隔壁一看，躺在床上的正是方土东。他脸比以前消瘦了一些，但精神不错。三双眼睛就这样凝视着，三个人的肚子里都有说不出的滋味在涌动，三张流着泪的脸上都展开了笑意。“没事的，我还有一个。”方土东说，这个少言寡语的汉子还来了点幽默。
“大叔，其实你不用那么做，我们已经筹到钱了。”韩志强说。
“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陶陶好点了吗？”方土东问。
“好多了。”
韩志强和冷冬梅从方土东的病房里出来后，买了些水果送过去，对这个光着脊背露出黑黝黝皮肤的男人，有了由衷的敬意。
第55章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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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志强的母亲过些天就可以出院了，陶陶也在稳定地恢复，他就把医院的事交给了冷冬梅，自己回经侦队上班。但母亲和儿子的后续医疗费还是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着他。韩志强一回到经侦队马上想起了华鑫公司的那两条船。
“那两条船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韩志强问耿永明。
“我们去看了是条空船。当天夜里侦察员接近了那两条船，发现它们的吃水线都在空船的位置了。都是怪我太大意了志强。”耿永明不好意思地说。
“哎。这伙人太狡猾了，哪里都有他们的人。永明，我们以后做事要更家小心了。”韩志强见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悄悄地对耿永明说：“我觉得那个周副市长有些问题，他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我们把华鑫公司的船盯得不能动弹的时候来。而且还有意把我们的侦察员给弄回来。”
“我哪会想到这一层，当时还有点受宠若惊，这么大的领导来我们队里还是第一次。”耿永明搔搔脑袋说，“像他们做到这一层次的职务了，还图什么呢？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永明，我看这一次事件并不是坏事，让我们看清了谁是可靠的，谁不是可靠的，要不然我们汇报工作时说不定正往枪口上撞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
正在这时候，负责侦察的队员回来报告说发现了华鑫公司的三条走私船，就明目张胆地停靠在码头附近的海面上。
“队长要不要马上去查？”吃了上次的哑巴亏，侦察员很不甘心，恨不得把三艘船都拿下。
“我去召集队员，多派些人过去。”耿永明说。
“不了。我们再当一次傻瓜。”韩志强说，他隐隐觉察到这个华薪集团后面有更大的背景。
“当傻瓜？”不止是侦察员听得一头雾水，连耿永明也莫名其妙。
“我们上回不是当过一次傻瓜吗？再当一次又何妨，但这三艘船要24小时给盯着，队里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永明，你和我轮流值班，我们把它们盯死，看看还有哪些人会站出来说话。”韩志强说。
“好。我去准备。志强，你就不要去了，你家里这么多事。”耿永明出去挑队员了。
韩志强想想耿永明的话也对，办公室里如果没有人，也不是个办法。再说母亲和儿子的病情万一有什么变化就找不到自己了。按规定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用队里的手机，这些手机只能在队员之间联系，其他人是打不进来的。可是不去，他又浑身难受，这么大的事自己躲在办公室里总是不自在。
“你就在这里坐镇吧。我全准备好了。”耿永明汇报了情况，又附在韩志强的耳朵边说，“你得给每只狐狸都画上红尾巴哦。”
第56章各路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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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韩志强的办公室里风平浪静；第二天，韩志强的办公室里依然风平浪静；到了第三天，周副市长给韩志强打电话来了。他先是对韩志强关心了一番，不一会儿就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切到了华鑫公司这三条船上。
“志强啊，华鑫公司可是我们市里最大的纳税大户，是我们重点培养的企业，在工作上你们要多多支持。当然你们为维护本市的经济健康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你们的工作我也是大力支持的。如果华鑫公司在操作过程中有什么不规范的地方，你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整改。良好的经济秩序才能更好地带动经济的发展嘛。”周副市长把话说得很高大，好像这只是一次对下属的问候一样。但韩志强从他模糊不清的表达里已经领会到这个电话的目的了。他告诉周副市长这只是例行检查，他不知道那几条船是华鑫公司的。
“例行检查就好，不过你们检查的时间也不要太长了，以免影响人家做生意，经济建设是第一位嘛。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尺度懂吗？”没等韩志强说话，周副市长就把电话挂了。其实韩志强也不想多说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周副市长的电话刚挂，市人大陈主任的电话就来了，这让韩志强很意外。
“经侦大队吗？我是市人大陈主任。我找你们的队长韩志强。”陈主任说话慢条斯理的。
“我就是韩志强，您有什么吩咐吗？”韩志强对这个陈主任不熟悉，说话很是客气。
“小韩呀，有人大代表反映你们经侦队故意刁难企业，不让船只入港，听说还要强行上船检查，有这会事吗？”别看陈主任慢条斯理的，说起事情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我们只是按政策按惯例检查而已，不会故意刁难的。当然，我手下有那么多年轻人，说话做事有时也难免冲动，我打电话问问，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有，我会严肃处理的。”韩志强故意把话说得很软，让这个陈主任摸不清自己的真实意图。
“你亲自去看一看，你们经侦队是维护经济发展的，可不要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哦。代表那里我去解释一下，不要让他把这个情况反映到市委那里去了。那样对你们的影响也不好。”
韩志强连忙说：“谢谢陈主任，让您费心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挂电话的声音了。每个人都是大有来头啊，韩志强觉得自己的压力很大。他在办公室里抽完了三根烟，他问自己这件事能不能一做到底？他想起了那个撞了他儿子的男人，那个露出黑黝黝脊背的男人，他猛然间有了信心。
韩志强决定去码头看看，他开着车到码头时，码头上乱哄哄的，几个经侦队的人被围在中间。那三艘船看样子是要强行卸货了。韩志强分开人群进去，找到了耿永明。“情况怎么样？”韩志强问。“他们拿到了海关的报货单和放行证，你看怎么办？”耿永明把报货单和放行证给韩志强看了，韩志强也无话可说了。突然韩志强想起了什么，叫过一个年轻的侦察员对耳语了一番。年轻的侦察员就离开了人群。
“对不起了，我们经侦队的例行检查可能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但为了保证经济的安全以及大家的合法利益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知道你们也很心急，不过没关系，我们的马上就收队。”韩志强在码头上发表了一番演说，终于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那个年轻的侦察员回来了。
“队长。报货单和放行证在海关的数据库里查不到。没有这个号码。扣留吧？”年轻的侦察员说。
“不，放行。”韩志强悄悄对耿永明和其他队员说。他把手一挥，“收队了。”队员们嘟嘟囔囔着。韩志强知道他们都对自己心怀不满。上了车，韩志强说：“如果你们去钓鱼，你们想钓小虾米还是想钓大鲤鱼。”“当然是大鲤鱼了。”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这就对了嘛。”韩志强哈哈地笑着，把车开得很快。队员们这才明白队长是要钓大鱼的。
第57章探路
韩志强回到经侦队愈发感到事情的重大，市人大、副市长都出面为华鑫公司说话了，这个王华鑫的能量也够大的，连整个海关都可能被拉下水了。“怪不得经侦队虽然在海面上堵住了走私风潮，但走私却越来越猖狂。”韩志强想，他知道要打垮这个集团光靠经侦队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找个坚强的后盾。谁是自己坚强的后盾呢？
十分钟后，韩志强已经坐在市长办公室里了。市长还没有回来，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