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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贾琏,关于他的境况,贾珠也曾隐晦的对林如海提过一些。林如海略略和他交谈,便对此人的秉性能力知晓了大概。有王氏这个继母弹压,贾琏的功课的确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贾珠曾说贾琏小小年纪便帮忙府中庶务。思及此,林如海又考校了贾琏一些关于算科的问题。他随口问的都是历年算科的考题,贾琏并未正经学过,却大半可以口算说出答案。林如海略有些讶异,心中却有了计较。
至若被贾政巴巴抱来的贾环,林如海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林家世代书香,嫡庶观念分明。一个妻兄的庶子,又如此年幼,他只当凑趣,本也并未上心。
孰料随口问了那孩子都读了什么书,三岁的稚童初时还有些怯懦,背了一段《三字经》之后便也不害怕了,又背了半本《论语》。问他“温故而知新”是什么意思,贾环虽然言语稚嫩,却说得不差,可见他这位妻兄是当真上了心的。
张老作为文人楷模,事迹自然传遍安庆。有幸拜读过当年张老怒斥贾政的“文章”,林如海暗自笑了笑。在长子那里受挫了便转而去管教幼子,可见他这位妻兄虽然迂腐了些,到底却也不是心胸狭隘的奸恶之人。
见贾母还因为女儿和孙女都能留在京中而喜不自胜,林如海又说道:“岳母有所不知,小婿却有一件为难之事。先前来京之时有一位故友也随我一道前来,在梦河边上他先我一步入京,刚刚被圣上点为国子监祭酒。只是这位故友却是专攻算科的,在苏州之时就有心收徒却无合适人选,这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收徒之事更是要难上加难了。”
贾母本不知林如海为何要向自己提及此事,却见长孙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悄悄的指了指贾琏。
贾母恍然大悟。毕竟还顾及着王氏身后的王家,对于贾琏这个孙儿,她出手护住他的性命已经是自己能做的极限了,对于这孩子的前途,她虽然暗暗心急,却也不能插手太多,如今既然姑爷肯出手相助,贾母自然没有不顺水推舟的道理。
“姑爷何必为难?我看我家琏儿就是极好的,他脑袋一向转得快。只是不知能否入你那故友的青眼了。”贾母笑得一团和气,似乎只是在和女婿话家常。
林如海还未说话,王夫人便抢先开口了:“琏儿到底是老爷的嫡子,如何能够学算科?”
算科是圣上新设的科目,算科的举人多半入工部或吏部,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到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根深蒂固,许多世家还是宁愿子弟规规矩矩的读圣贤书,而不是醉心这样的杂学的。
王氏所言状若是在为贾琏考虑,实际如何藏奸,在场众人都是明白。只是到底没有办法和她撕破脸,林如海也不愿和一妇人争执,便只能沉默不语。
他有心拉贾琏这孩子一把不假,但是仅仅作为贾家的女婿,他能过做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众人皆是无语之际,贾赦却开口对王夫人斥道:“无知妇人!妹夫愿意帮着琏儿引荐,那是琏儿的福气,你个妇人插甚么嘴?”
说着,他推了推贾琏,对他说道:“还不谢过你姑父?明日便随着他拜师去吧,学不好仔细你的皮!”
贾琏未料到父亲会替他说话,却连忙对林如海一揖到底:“谢过姑父。”
林如海笑着摆手,贾琏这学习算科的事情却算是敲定了下来。
球球看着一桌人的唇枪舌战,只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半点也打不起精神。揉了揉通红的小鼻头,球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觉得鼻腔呼出的气体都是燥热的,眼眶也干得不行。
贾珠看妹妹似乎有些不对劲,给她夹了一块西湖醋鱼,可是小姑娘却只是用筷子戳着那块酸甜可口的鱼肉,似乎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见球球就连平素最喜欢的鱼肉都不吃了,贾珠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伸手摸了摸球球的额头,入手的一片滚烫让他骤然一惊。
也顾不得再多,贾珠一把抱起幼妹,对众人告罪道:“请恕珠儿无理,宝玉发热了,我先去带她寻大夫瞧瞧。”
一桌酒筵本就到了尾声,听说宝玉发热了,众人便再也没有了谈笑的兴致,特别是贾母,听说自己的心头肉病了,登时便急了。唤小厮去拿着自己的拜帖请相熟的太医,贾母又连声叮嘱贾珠将宝玉抱到房里去。
这一场发热毫无缘由却又来势汹汹,球球很快就烧红了一张小脸,一向红润的唇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她一向是不怎么爱生病的孩子,仅有的几次无端的高热却是因为功法的缘故。而如今这种不知缘由的高烧,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前几次球球发热,都是贾珠在一旁照顾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妹妹的这次发烧和之前的那两次并不相同。
贾母派人去请的胡太医很快就到了,为球球诊了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和舌苔,只说是寻常的小儿发热,吃上几服药就好了。拿着太医开的方子,徐氏身边的逐音亲自去抓药熬药,褐色的药汁浓稠,球球被烧得迷糊,却怎么也不肯吃。
只是不吃药却到底不是办法,徐氏一狠心,将小闺女半抱了起来,端起药碗就将药汁灌了下去。
又按着太医说道方子,媛春和徐氏两人轮流给球球用烈酒擦手擦脚,一府的人折腾了大半夜,球球的高烧却没有半点要褪下去的迹象。非但没有要退烧的迹象,反而球球的额头越来越热,原本红润的唇瓣也开始泛白。
这样下去恐怕是要出事的,徐氏沉吟许久,终于拿了牌子进宫去了。虽然宫门已经落锁,但是她在皇宫生活近十年,之后又多有走动,一些人脉和势力还是有的。徐氏知道太后一向浅眠,本不欲惊扰太后,可是如今能救她女儿之人,却非得通过太后不可了。
匆匆入宫,徐氏叩响了太后寝宫的门。开门的是太后身边的惜云姑姑,见到明瑞宜公主,她不由的吃了一惊。
“公主深夜入宫,可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急事?”惜云将徐氏让进门来,低声问道。
徐氏点了点头,急急说道:“宝玉高烧不退,太医院的胡太医开的药吃了也不见什么效果,如今她烧了整整四个时辰,我怕再这么烧下去,这孩子是要出事的啊。”
听闻宝玉出事,惜云姑姑登时一惊,连忙将事情回禀了太后。太后也是心中一急,却是明白了若芷一定要来寻她的原因——内医院有一位御医,医术高绝,乃安庆第一人。然而他之前在太医院被人构陷,若非太后明察秋毫还他清白,恐怕他一家老小都要被牵连。之后这人便厌了官场,留在太医院中也只是为了给太后一人料理身体,其余人哪怕是皇帝,他也绝不出手。
胡太医在太医院中的医术仅次于此人,在胡太医的方子都没有用的情况下,徐氏便只能想到那位御医了。
再不延误,太后连忙下旨将那位太医召来。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沈君止的院子虽然离太后的寝宫有些距离,可是在听见那边的动静的刹那,他还是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球球:嘴巴里没味道,吃鱼鱼都不香了qaq#
#一个阴谋正在浮出水面的路上。#
☆、第30章 病因。
第三十章。病因。
沈君止披了一件衣服,就连覆眼的白纱也顾不上了,急匆匆的往太后的寝殿而去。见到徐氏,沈君止不由心下一沉。
老御医很快就被请到,本来听闻是荣国府的三姑娘病了,哪怕是太后懿旨,他也是不愿意去问诊的。然而听闻瑄王说,病着的是东平郡王府的血脉,老御医沉吟半晌,终归还是随着徐氏一道去了。
东平郡王府保一方安宁,最后落了个那么个下场,逃不过“权利”二字的争夺。这老御医当年便是被卷入了权利之争中去,此刻难免有些物伤其类。再说医者仁心,既然已经求到他的面前来了,他总不能真的坐视不理。
沈君止听闻球球高热不退,二话不说便随徐氏一道上了马车。
一路车马疾驰,终于在天光破晓之前,徐氏带着那位老御医来到了自家闺女的房中。
老御医卸下药箱,也不含糊,娴熟的搭上了小姑娘细细瘦瘦的手腕。半晌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从药箱之中取出一方素帕覆于球球的额头,老御医眯起眼睛细细的端详着那方素帕上微黄的颜色。
汗乃体之水也,发汗微黄,乃体中有垢。人食五谷,若是成年人的汗色泛黄却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可是这荣国府的三姑娘还如此年幼,看身量便知并非暴食之人,此刻她汗水呈黄,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