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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台湾头号特务杀手段云鹏(6)
段云鹏眉头一皱:“这个没关系,我早就考虑到了,我对他俩早有提防,在他俩未到天津以前,他们不知道我来不来天津;更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你的姓名和地址他们也不知道,放心吧。”
“你赶紧走吧,这几天天津也特别紧,公安局老挨家串门,我看这里面有文章!”
段云鹏不禁头上沁出汗珠,脸色苍白。
几天来,段云鹏心事重重;一种无形的压力使他透不过气来;总感到有人在暗地跟踪他。王明五和乔振东被天津市公安局抓获后,已将全部情况供出,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自己还能继续在天津待下去吗?说不定哪天就会被逮捕!目前的处境十分危险,要抓紧时间安排妥当后立即动身回香港……他和衣躺在床上;苦苦地熬了一宿。
此时在天津市公安局的办公室里,王副局长正和公安处处长方辉谈着话。他说:“据我‘海燕’从台湾送来的情报说,台湾‘保密局’已派特务潜入天津,此人名叫段云鹏;约50岁上下,他原是京津有名的大盗,被‘保密局’收下当了一名职业杀手,现已潜入京津一带;其具体潜入的目的尚不清楚,用何化名也无从查起,‘海燕’提醒天津警方高度注意。请你去北京查一查敌伪档案,并和公安部联系,返津后咱们再研究具体方案,我想从派出所所属街道、旅馆、车站开始寻查可疑分子。”
在动身回香港前,段云鹏还设法与在北京发展的特务接上了头;并搞到了一张简易绘制的中南海地图,上面还标明了刘少奇、周恩来的办公地点。这样,他回台湾,也算对“上峰”有个交代了。
1950年11月下旬,段云鹏回到台湾。在台湾,他在毛人凤的引领下,受到蒋介石的召见。蒋介石对他十分看重,亲自将段云鹏由上尉军衔直接提升为上校军统组长,负责京津一带的行动情报工作。对此,段云鹏感恩戴德。反复策划后,他再次潜回大陆,先是发展了曹福珍作为总交通,接着又发展了张兰亭作为情报组负责人,发展了他以前的徒弟、京津一带另一名飞贼刘珍为行动组少校组长,在京郊通县自制炸弹;预谋在1951年五一节动手,暗杀中共领导人,但均告破产,不得不逃回台湾,避避风头。
大陆镇反运动开始后,潜伏的国民党特务几乎被彻底消灭。为了“鼓舞士气”,1954年6月15日;国民党保密局决定让段云鹏化名“张仁”潜回京津,计划在人口稠密的大众场所如东安市场、西单商场等地放火或搞爆炸。
离开大陆已4年的段云鹏,来到香港后,便四处活动,打听大陆各方面的情况,为偷渡做准备工作。
而此时,全国各地的公安机关早已架起了捕获段云鹏的天罗地网。
1954年5月,公安部部长罗瑞卿指示,段云鹏对首都和中央领导人的安全威胁极大,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他。根据罗部长指示,北京和天津两地公安局商量后,决定以天津市公安局为主,实施抓捕行动。6月底,在得到段云鹏将在两个月内偷渡入境、潜入京津地区的情报后,罗瑞卿立即发出指示:“严密布置,防止走漏消息;务必将段云鹏抓获。”
公安部部署公安部队在边界堵截;京、津等有关省市公安厅、局密切合作;天津市公安局指派专人前往广州坐镇指挥;广州市公安局密切配合,在深圳、广州布下天罗地网;专等段云鹏入网。段云鹏在香港的一举一动尽在我公安机关的掌握之中。9月13日,段云鹏以香港大轮行副经理的身份,以到广州与和昌行洽商投资的名义,领到了入境签证。
14日上午9时,段云鹏准时到达深圳。从这时起,他就被公安机关多层次地严密监控起来。
晚7时到达广州的段云鹏,被广州和昌行的钱经理接到一家高级饭店,钱经理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当酒足饭饱后的段云鹏回到房间;刚关上房门,几名公安干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名噪一时的大特务段云鹏终于被捕了。
五
1954年9月14日,深夜23时。广州。
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一盏200W的白炽灯下,正进行着一场特殊的较量。
“姓名?”
“张仁。”
“说你的真实名字!”
坐在预审员对面的一个50多岁的秃头苦笑了一下“:我没用过别的名字。”
第一章 台湾头号特务杀手段云鹏(7)
预审员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秃头还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预审员清楚,面前的对手是个极其狡猾的家伙,第一次交锋;他绝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的,跟这样的对手斗,既要有耐心,又要讲究策略。
秃头似乎比预审员更加老练,很规矩地坐在那里等着发问。预审员却并不轻易出招儿,只是用眼睛死盯着对方。这是一场心理战,有点像一对围棋高手在较量。这个坐在预审员对面的秃头,正是共和国大案“保字113号案”的主犯——段云鹏。
“保字113号案”涉及京、津、沪、穗、鲁五省市,同案犯多达100余人。此案是公安部直接抓的大案,公安部责成北京市公安局、天津市公安局、上海市公安局、广东省公安厅、山东省公安厅协同作战,破获了段云鹏的四个潜伏组、四个联络点,共捕获148名案犯,其骨干分子已全部落网。现在,自作聪明的段云鹏还企图能够瞒天过海,骗过预审员,蒙混过关。
第一次提审时,段云鹏拒不招供他的真实姓名和特务身份。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老老实实的合法商人,并声嘶力竭地向公安机关提抗议,话还没说完,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审讯只好中断,医生马上进行抢救。经检查发现,他的瞳孔没有放大,心脏跳动也正常,查不出是什么病症。在场的人都很纳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倒了呢?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次日上午,第二次审讯的时候,段云鹏戴着镣铐端坐在椅子上,心中打定主意:“老子不开口;神仙难下手。”他认为昨天夜里小施伎俩就骗过了审讯员,说明公安机关并不了解他。他暗自得意,表情坦然地望着审讯人员,等候发问。然而;这回没人理他。审讯员低头翻阅材料,不时提笔又写又画;书记员在埋头抄写什么;三四名身着便衣的人坐在旁边沙发上,各捧一张报纸专注阅读。审讯室里十分安静,纸张抖动的声响、书记员写字的“刷刷”声在此刻显得十分清楚。
这种沉闷的空气使处于守势的段云鹏渐渐紧张起来。10分钟……20分钟……半小时过去了;段云鹏不安起来,他狐疑地低下头,竭力回想着到香港后所接触过的每个人,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自己在港活动时有失检点而被中共侦知了呢?……
“段云鹏!”
“唉。”
陷入沉思的段云鹏,突然听到唤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应了一声。当他急忙抬起头,发现屋里的人都在对着他微笑。他有些发慌,马上改口道:“我听错了,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段云鹏,你的戏该收场啦,你看这是谁?”审讯员微笑着让书记员递给他一张照片。
“啊!”他张着嘴几乎喊出声来。照片上的人清清楚楚,是他和“黄牛”在香港上水的一个高坡处;向大陆这边张望时的情景。
他的脑袋仿佛被人重重地击了一下,感到非常诧异:“怎么让人偷拍了,自己竟一点儿都没有发觉呢?”
“你再看看这是谁?”审讯员又让书记员递给他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1951年初在台湾“保密局”礼堂毛人凤亲自授他“六等云麾勋章”后,他带着勋章照的半身相。但这张照片怎么会落到共产党手里了呢?此刻,他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脸色煞白,防线开始崩溃了。
“咳!”他叹了口气,承认自己是段云鹏,受台湾国民党“保密局”派遣来广州搞情报。但是,对他潜入大陆的真正目的、真实任务和过去三次潜入京津地区的特务活动却避而不谈。
9月24日,段云鹏被押解到北京,被单独羁押在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的一个特殊的房间里。这间房间俗称“铁笼子”。“铁笼子”设在约60平方米的房间里,高2米、长1。7米、宽1米,只能容纳一人。正面是很粗的钢筋栅栏,其余五面都是钢板,栅栏两端焊在钢板上,正面栅栏上有个很小的铁栅栏门,进出需要弯腰。因为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都是重刑犯,所以,有一个班的看守人员,昼夜24小时轮流武装看管。
被砸了死镣关进铁笼子里的段云鹏,长吁短叹,不吃不喝,辗转反侧,彻夜不眠。看守所郑所长到监房与他谈话,十分耐心地做他的思想工作,开导他,讲政策。无论他怎样不讲道理,郑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