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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赞叹道:“果真姑娘最是怜下的,明儿可不宠坏了我们。”
黛玉歪头打量着月华,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疑惑的样子,笑道:“月华姐姐何时被宠坏了,我怎么不知?”
月华嗤得一笑,道:“姑娘就会打趣人,说起来姑娘也大了,该摆出些威严来,天天管我们几个丫头叫姐姐,给别的人看了倒是不好,没准说姑娘失了身份。”
黛玉道:“有什么不好,你们几个我只当自己的姐妹看。丫头又如何,我最欣赏你们的心性,这才是最宝贵的呢。说起来外面多少千金小姐也是比不过你们的,我为何不能叫姐姐,你是妄自菲薄了。再说我可万万不敢拿你们当下人,你们原是那外面做大事的人,跟了我可是委屈了呢。”
月华笑道:“姑娘不在乎这些是姑娘的好处,我们却不能不遵的。”
黛玉疑惑道:“该不是有谁责备过你们这些吧。”
月华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黛玉道:“那才好,不然我可要找他算帐去。我对人自有我的标准,很不用别人来挑。若是不好,她就是千金万金的公侯小姐我也不会理会,若是好,便是路边的乞丐我也不会看轻了去。出身如何原不过是个上天的安排,没的约束的人一生都困在里面。书上那多少风尘侠士江湖隐逸也不过是凡夫百姓,但又岂是你我所能比的,咱们也还只有仰望的份呢。因此我倒不知自己有什么好处要摆什么威严。”
月华一叹:“姑娘却是看得通透,倒让我想起你们说的那贾府的三姑娘来,若那姑娘也能有这番想法就好了。听雪雁他们谈论过几次,如今好好的女孩竟是面目可憎了,听她们那遗憾的口气,想来原先那三姑娘不错,如今才令她们可惜。”
黛玉缓缓晃着秋千,望着天边淡远流云,怅然道:“三妹妹如今心里仍是没完全丢了善良的心的,只可惜那心被蒙上了尘土,我也努力过,竟是适得其反,倒也没心再去管了,不是我心狠,原是各人有各人的机缘,任你如何去努力也只是无用之功,总要自己悟了才好,我只怕醒悟之时不知可还来得及。唉,说起贾府却也心烦,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哥哥的忙。”
月华笑道:“姑娘也别心烦了,不可能事事都像那水清的事情那么顺利。只慢慢查访吧。”
黛玉闷闷点头道:“我自知道的。那水清倒是如何了。”
月华摇头道:“我们也不清楚,似乎王爷再查呢,咱们也不用去理会了,毕竟咱们也再帮不上什么忙了。”
黛玉叹道:“我们天天安享荣华,外面却有那么多人再为咱们这份清净富贵而披荆斩棘出生入死,想想就颇觉不安。”
“呵呵,姑娘有如此想法真令我辈汗颜啊。”一个深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园门口传来。
黛玉和月华唬了一跳,黛玉忙停下秋千,下来见门口走进三个男子,只水溶是认识的,另两个中一个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长相倒也俊朗,五绺墨髯,一双丹凤眼中平和里透着威严,温和里带着高贵,颇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另一个二十六七岁年纪,长相和年长的人有七分相像,一望可知是父子,比那年长者多了几分温润和善。说话的就是那年长的。
黛玉微微有些不悦,怎么这些人竟是不打招呼就径直闯进内院来了,便是水溶每次也都是通报过的。可见是水溶领进来的,又不好说别的,只好微微福了下道:“小女子无状,不知有客在此,竟是失礼了,这便告退。”说着退后几步要离开。那厢水溶一脸郁闷,里面又夹着丝丝得意,另一个年轻人神态间则是若有所思,依稀可看出惊艳之色。
那为首之人听黛玉声音婉转清灵,神态矜持中带着淡淡疏离,不卑不亢,甚为满意,笑道:“林姑娘不必如此,你这话我猜着了,竟是挑我们礼了。先水溶说我还不信,如今可领教了。在下水岩,是你父亲的至交,亦是水溶的长辈,那个是我的儿子水泽,也算是你的兄长,姑娘不用拘束回避。”
黛玉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目光流转,飘然下拜道:“民女参见皇上万岁、太子千岁。”春纤雪雁等都一惊,皇上的名字还是听过的,忙都跪倒施礼,不敢抬头。那长者笑意盈盈看着黛玉,眼睛里划过一丝叹赏,挥挥手道:“起来吧,处变不惊,林丫头好气度。”说着随意坐到旁边的石凳上。
黛玉称谢站起,有些不解的想这皇上莫名其妙来做什么。
水岩细细打量眼前佳人,窈窕娉婷,卓然清泠,笑道:“你叫黛玉吧,眉如黛,颜如玉,好名字。不愧是如海的女儿,几代诗书之家,一身的书香诗韵,大方典雅。”说着转头看了看水溶,微微一笑。
黛玉挂着淡淡笑容,道:“万岁过奖了。”
水岩摆手道:“罢了,咱们也不用讲这些虚话了,今天我是微服而来,只论亲戚不论君臣。朕原是你父亲的师兄,说起来你还得叫朕一声伯父呢,不用万岁长万岁短的了。你们几个都坐下吧。”
黛玉微笑道:“如此民女高攀了,黛玉见过伯父。只是伯父只论亲戚却一口一个朕,民女可怎么敢叫。”说着抿嘴笑着重新见礼。
水岩大笑,喜悦道:“好好,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孩子。”
水溶三人俱落座,水岩道:“早知如海生了个好女儿,可惜这么多年你在京城我竟没机会见到,今儿见了才知道什么是轻灵婉约、蕙质兰心,把我家那些女孩都比下去了。唉,你爹爹为国家鞠躬尽瘁,我却还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黛玉一笑,道:“伯父过誉了,黛玉小门小户,不过是仅守本分,并没什么过人好处,萤火之光,怎能和公主想比。这些年黛玉也并没受什么委屈,伯父虽未见过我却还惦记着命御医给黛玉一个小丫头调理身子,黛玉一直感激于心。与那些其他为国效力者的家人比起来,黛玉若说委屈可是太不知福了。”
水岩叹息道:“难为你识大体,若所有人都有你的想法,少了多少纷争与不平。你虽不怨,你那爹爹可是替你委屈着呢。看你这样真让我爱不过来,以后多进宫陪陪我,也能多解解我的忧愁。”
水溶听了便一皱眉,脸上带出十二分不甘愿来。黛玉亦不愿去那种地方,敛眉道:“只恐黛玉举止不当礼数粗疏,若是失了礼倒是不好了。”
水岩沉了脸捋着胡子凝视着黛玉道:“人人都想往宫里跑,倒是你避之唯恐不及,莫不是还瞧不上我那里,明儿我便下旨命你进宫,你莫非也是要抗旨的?”水溶等不解水岩为何突然发难,都脸色一变。
黛玉素颜微整,起身道:“黛玉不敢。只是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万岁的皇宫固然是好的,可却不一定适合黛玉、是黛玉喜欢的。民女刚只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若让万岁生气黛玉只得请罪了。万岁是金口玉言,原不用问别人之想法,如果万岁下旨黛玉何敢抗旨。”
水岩听着黛玉柔里带刚的话,看黛玉应对从容,无毫无惧意,眼睛里带着淡淡坚定之色,抚掌笑道:“好一番言语,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却是的论,我要怪罪倒显得不通情理,成了那任意妄为的昏庸之君了了。玉儿别气,刚刚我只不过试探你一下。都说你淡泊名利,可我想着你一个小丫头哪里就能够没有一丝一毫虚荣争宠之心,因此才诈你一下,倒是连你的胆色也一并领教了。还不坐下,否则一会溶小子的眼睛该吃人了。”
水溶松了口气,黛玉听皇上打趣,脸一红,羞恼道:“溶哥哥吃人关我什么事?”
水岩大笑,水泽也微微一笑,只是看向黛玉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不舍和遗憾。
水岩叹口气,有些落寞道:“不过我是诚心想让玉儿有时去宫里玩玩呢,我在那里呆着竟是连一个说真心话的人也没有。彼之砒霜于我也不一定是蜜糖啊。”
水溶在旁咕哝道:“怎么没人,皇后姨妈和太子哥哥的真心话还不够万岁听的?”
水岩瞅着水溶笑吟吟道:“他们的真心话我听了二十多年听腻了不行啊,你也不用把你的玉儿护得严严实实的,好像除了你谁都会委屈她似的,真个什么时候你是这么小心眼了。”
水溶苦笑一声。黛玉却是听这水岩略带忧郁的话有些感伤,那一瞬间的萧索情态却如夕阳下的孤雁,虽只一瞬却令人感慨万千,于是道:“若伯父想玉儿了,玉儿定不会辞的。”
水岩满面春风,眼睛里都乐开了花,水溶却垮下脸来,感叹黛玉太过心软,自己实不愿她去那复杂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