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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连迎春的事都没问过。探春在牢中得了自己被除名的信儿也只冷冷一笑,倒笑得那报信的周瑞家的一身冷汗。
黛玉听说了迎春的事却一叹,好在迎春已被凤姐安置了,那个可怜的二姑娘也是难得的良善之人。悄悄派雪雁去看望了一回。听雪雁回来说了迎春的境况,也只能叹息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即是如此了。迎春是作茧自缚的蝶,她心中是有丘壑只是退让惯了自己都忘了,真不知何时才能破茧而出。
想着想着忽想起一事,黛玉道:“好奇怪,那孙绍祖怎么忽然死了。”
月华淡笑道:“这叫做恶有恶报,不过我听人说那姓孙的死时症状倒像是中毒呢。只不知谁那么本事不知不觉下了那慢性毒。”
露清奇道:“你怎么知是慢性毒。”
月华得意笑道:“那孙绍祖最是个纨绔淫邪之辈,也不知多少人恨不得食他之肉喝他之血,是以大街上都传那孙绍祖得了怪病,我听人说了那症状一时好奇趁晚上去验看了一下,那孙绍祖中的毒是由曼陀罗罂粟混着断肠草血荼蘼等制成的,药普通的很,发作也慢,积累足够的毒素才会发作,不知道的只以为是暴病死地呢。”
露清道:“你那好学的怪脾气上来可真真让人头疼,没事验什么尸去,恶心死了。不过那姓孙的能中毒倒奇了。”
月华笑吟吟道:“我可把害死他的东西都拿来了,那配方我看着有意思就拿来研究下。”她说着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个铁盒子,打开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香囊,散发着清幽的香味。露清凝伸脖子瞅半天道:“就是它?”
月华点头道:“你可别小看它,这里面装得‘香’就是那混合了香料的药呢,那孙绍祖定是佩戴的久了才染上的,哼,他连死都带着呢还真是可笑。”
露清赞道:“好精巧心思。”
黛玉瞅半晌咦了一声讶然道:“这是薛宝钗的针线。”
“什么?”雪雁等都大吃一惊。黛玉肯定道:“定是的,我见过她的针线。”
雪雁道:“那可更奇了。”
露清转转眼睛道:“这香囊只能是二姑娘手送出的了,这是怎么回事。薛宝钗为什么要害迎春姑娘。”
“你们研究什么呢?”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黛玉等抬头见水溶和逸飞走进来。黛玉忙让座将经过说了。逸飞笑道:“这我却知道。那薛宝钗一次出去时被孙绍祖给,咳,那丫头就恨上了,所以把这香囊送给二姑娘想借刀杀人。”
黛玉惊怒道:“她就不怕牵累二姐姐吗。她怎么会知道二姐姐会把它送给孙绍祖。”
逸飞感叹道:“我猜她定会以什么姐妹情让二姑娘一直带着它。她和孙绍祖到底是夫妻,总会在一起一些时间,如此也就够让孙绍祖中毒了。那丫头蛇蝎心肠又怎会怕饶上二姑娘被毒死。你难道忘了上次她端午欲害你的事,她可是不仅害俩孩子差点淹死,还险些用那毒物害死更多人呢,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可是会不择手段的。也是天意,怕是那孙杀组极喜这香囊竟是夺了过来,倒阴差阳错救了二姑娘一命。这也是二姑娘不曾为恶的补偿吧。”
屋中人一时俱是感慨,良久黛玉才轻叹:“冥冥中自有天定,果然是报应不爽啊。好在二姐姐没事,不然那宝姑娘身上又多了一层罪孽。”而后黛玉问道:“对了,那薛宝钗为何好像很懂毒的样子?许多毒药可是极难得的,连月华尚且佩服呢。”
逸飞叹道:“这却不知了,你好奇明儿我让人去牢里问问,她再过些日子就要问斩了呢。”
黛玉摇头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如今我还好奇这做什么,她这一生已经如镜花水月,我还挖出她那仅有的秘密吗?倒是外面怎么样了,我听说抄了许多家呢,还没弄明白吗?”
逸飞笑嘻嘻道:“妹妹拐什么弯子,心里肯定再嘀咕都这会子了为什么爹爹还不来呢,对不对?”
黛玉骨碌碌转着眼睛,脆声道:“本来也是啊,如今事情都了了爹爹也该活过来了吧。”
水溶笑道:“也是时候了,现在只剩那四大家族了,等皇上把忠顺王的事情理清了就该他们了,林叔叔可是说过要亲自去管这档子事呢,那水清也盯着贾家呢。只如今那忠顺王还在审理中呢,哎呦呦,你不知道呢,一下子牵扯出多少事情来,可让皇上大为恼火呢,原来咱们掌握的也不过十之六七。”
黛玉道:“竟那么多官员勾结他吗?”
逸飞道:“可不是,朝廷这次可真要大换血了,好在这几年皇上听了爹爹的话一直在搜罗人才,那些人一般都在底层上任些实职,颇有才干,如今只把他们从现在职位上提拔起来就好了。”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小丫头进来手里拿个大红请柬看主子在说话只站在了门口,红嫣眼尖忙问:“什么事情?”
那小丫头颇有些啼笑皆非道:“少爷姑娘,外面贾府送来请帖了呢,说是他们家宝玉和史湘云八月十五成亲,邀少爷和姑娘去呢。”
众人莫不好笑,逸飞就那丫头手看了下笑叹道:“他们好大一张脸啊,那时节那样散播流言,如今还敢来,你把这帖子丢出去吧。对了,今儿来的谁?”
小丫头笑嘻嘻道:“是贾琏,他也没要求进,只递了帖子,如今还等回话呢。”
逸飞笑道:“他倒有自知之明。你出去告诉门上就说咱们没什么理由去参加陌生人的婚礼。”那丫头自去了。
黛玉道:“竟不想最后老太太选得竟还是云丫头,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逸飞很不喜欢那只见几面的丫头,不在意道:“管他们做什么。他们定是想着借着喜事冲冲晦气,也不想想福气也不是喜事能招来的。”
水溶笑道:“不止如此,怕还存了巴结你们的心,知道黛儿与那几个姐妹还算交好,指望着黛儿能看在那姐妹的份上能亲身前往给他们脸上增些光彩。更好让人以为他们是咱们北静王府这边的人。哼,他们再怎么蹦达也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黛玉啐了一口道:“他们巴结我呢怎么又牵扯上你们。唉,探春及笄我尚且没去,她们何以认为我和云丫头有什么姐妹情分。”
众人相视而笑,也不打趣黛玉,雪雁春纤等笑道:“姑娘在那府里对几个姐妹除了薛宝钗倒都和颜悦色少有冲突的,他们就自以为是了吧。”
贾母听说黛玉仍是不来,长叹一声,看来真是什么法子也没了,只好尽人事听天命吧。因叫来王夫人道:“宝玉的婚事就这两天了,你到底准备怎么样了,帖子都发出去了没?”
王夫人窝火道:“老太太,咱们本想着借着宝玉的亲事联络下各个官员,可人家都嫌着咱们家有个世子侧室,都不来,虽说听说咱们和探春断绝关系了,可人家还是犯疑心呢,这帖子竟是退了好多呢。就是好咱们交好的锦乡侯和牛国公都婉拒了呢。”
贾母气得脸色铁青:“真岂有此理。罢了如今非常时期,倒也不好大肆和人交往,你这做娘的精心点,婚礼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王夫人垂眸道:“是,只是如今帐上亏空的厉害,这银子实在周转不开,满打满算才三千两。”
贾母讶然:“怎么这么少。”
王夫人愤愤道:“谁知道呢,今年进项本就少,偏大老爷还三五不时地支出去许多,今儿五百明儿三百的,看着少,这一累积就多了,再就是家里上下吃喝穿戴也是不少的。”
贾母蹙眉道:“如今家里该俭省就俭省些吧,倒不要那虚套子,如今非常时期倒宁可穷些。等过了这阵子把下人们用不着的都裁了吧,没的挑三窝四的淘气。大老爷平白总支银子做什么?鸳鸯,你去把大老爷叫来。”
鸳鸯答应了出去。王夫人又和贾母说了几句自出去了。不一会贾赦晃荡荡来了,进门道:“老太太又叫我来做什么。”
贾母气道:“这是你和我说话的嘴脸?我倒问问你最近总在帐上支银子做什么?”
贾赦挑眉道:“儿子连这点子权力都没了,今年为着元春我俸禄都断了,不往帐上支钱儿子喝西北风去?老太太倒是有钱不怕,那二房也有老太太钱支援着,儿子可是半点体己都没,也没人心疼。”
贾母哆嗦了半天才怒喝道:“你这畜生,这也是你和娘说话的态度,如今家里艰难你不说好好为家谋划,竟还说这些龌龊话,真是不孝至极,我倒叫了族里人来评评理。”
贾赦冷笑道:“评理,老太太也得有理。都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太太倒是做到了哪点,儿子还没抱怨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