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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饶有兴致的问:“你平时读什么书?”读什么书,懂什么道理,没调查过你书房里有什么书。
黛玉心说你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是什么问法?
还是据实道:“只读些四书五经和史书。”
卓东来点点头,把绣衣使三十六长使分别有什么本事、分部在全国什么地方、掌管那些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口讲了几个他们丧尽天良,灭人满门,肆意报复,残害忠良的例子,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叫人脊背生寒,顿生杀意。
递上手帕,问道:“以你看来,要把绣衣使这个部门永绝后患,要怎么办?”
黛玉听他们干的坏事都听哭了。
一边哭一边疑惑,伯父你没事吧?谁会问一个小姑娘这样的问题呀?
她想了一会,还是如实答道:“是谁想要永绝后患呢?”
卓东来长叹一声:“好孩子。泽兰碰上这样的问题,只会说把他们都杀掉。”
我终于见到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了,太感动了,之前想成亲的时候考量过京城中豪门大户的姑娘。都缺少谋略,只有王家的凤哥儿,到是美人模样,口齿伶俐,行事也算利落,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足。
黛玉嫣然一笑:“我师父是小孩儿脾气,再直爽不过了。”
卓东来笑着摇摇头:“我实与你说,太上故步自封,今上锐意进取,朝中大臣首尾两端,军中的势力倒还忠君。今上自当太子起,就与绣衣使不睦,故而与我密议。”
简单的说,皇上想搞掉绣衣使,但朝中无人可用,我又私下里投靠了他,所以是我的活。
黛玉不住的微微颔首,仔细一琢磨,却掩口而笑:“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这等机密事,伯父怎肯对我这未及笄的弱女讲?”
且慢,我有点不懂,你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难道此事中,与我父亲有关?听起来这件事和那谁的衣带诏差不多重了,我师父还能杀杀人,我却什么都不会做。
卓东来道:“不错,你父亲两袖清风,尽忠职守,是今上信重的重臣。”
黛玉脸上微微带出一点笑意,似乎为此得意。
小姑娘听见别人夸自己父亲能耐人品都好,总是要开心的。
卓东来道:“他治下不许别人贪污受贿,又不容绣衣使安插官吏,绣衣使近年来私下贩卖私盐,各处盐厂都为他们供盐,只有苏州一带坚决不从。”
黛玉立刻反应过来,还是那样柔软清脆的声音,却有些说不出的惊恐:“他们要釜底抽薪?”
为了利益,要杀我父亲?因为他挡了他们的财路?
卓东来:“正是。上次刺杀不成,他们转而选择下毒,但现在御史钦差还在林府内居住,不好下手,你父亲暂时还安全。”
林黛玉握着紫檀木扶手:“伯父,我觉得我师父的主意不错。只是……”
她心乱如麻。怎么才能永绝后患?说白了,怎么才能把绣衣使三十六长使杀光?
伯父说的很清楚了,皇帝想干,但是在朝廷里没有什么人敢干这件事,都怕得罪人。看起来伯父他要‘富贵险中求’,但他有多大的能力呢?
她沉吟不语,仔细想着:如果一个一个的干掉,肯定会引起警惕和反击,当初那谁想诛杀十常侍的时候就是这样。就得一起动手,按我师父话说‘把他们一锅烩了’。
但是,这些人分散在天南海北,京城里有几个长使,剩下的每一道有两个长使。所以,黛玉试着说道:“依我之见,要把他们都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卓东来点头:“绣衣使三十六长使,都是宫中宦官。你知道宦官的意思吧?”
黛玉点点头。
“他们穷困时想要金银财宝,有了权势之后又想着传宗接代。可是覆水难收。”卓东来说出自己的终极目的:“传说清虚通妙真人是真神仙,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他顿了顿。
黛玉眨巴着大眼睛,不住的联想:宦官去势=还想传宗接代——三郎哥哥有神仙手段。
她惊呼:“难道三郎哥哥能活死人肉白骨不成?”
说完之后,她自悔失言,怎么能叫三郎哥哥呢。
卓东来眼睛一暗,轻笑道:“或许能,或许不能,但可以这么说。”
三郎哥哥……姚三郎……
泽兰身旁总有一个行踪诡秘的老道士,善于讲故事的,平日也不见他有什么营生,白天相面算卦几乎赚不着钱,晚上也不偷鸡摸狗,也不去化缘,但就是饿不死。最近这老道士突然不见了,却出现了一个据说能驾云的姚三郎。
他第一次显露真容,是在林姑娘面前,后来又在一个客栈外露了一面,当地人看他美若仙子,都传言是城外莲花山三太子显灵。再后来,就是在京城外的猎场里,和皇帝一起回宫。
再联想到之前文四的表情和林姑娘的脸红,难道说姚三郎是为了她才进京求取功名?有意思,旁人要求娶高门大户的小姐,只想着考取功名,得做高官,再去提亲。他到是另辟蹊径。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件事越发容易了。
黛玉惊呆了,朱唇微启,看着他:“伯父的意思是,以姚真人的名义召集绣衣使入京?他们有所求,就不会提防?可是怎么才能取信呢?世人都知道落花难上枝,他们会轻信吗?”
“他们不会信。”卓东来微笑道:“你这么聪明,我与你说的详细些也不妨。他们不信,可如果事实就在眼前呢?”
“什么?”
“一个同样的阉人的人,忽然不是了,能传宗接代了,他们亲眼所见,自然相信。如何?”
黛玉:“呃?”
啥?等等,怎么就不是了?真得?
真让三郎哥哥把一个太监治好?
他能做到吗?还是找人假扮?
卓东来不想给一个小姑娘讲什么叫锁阳,缩那儿去了,这是个武林中的功夫,我煞费苦心,把一个练金钟罩到缩阳入体的人经由当年的太子之手送入宫中,在把他送进绣衣使中,这十年间他成了最年轻的绣衣使长使,财富尊荣什么都有,只是不能进女色。
呵呵,一天不脱离绣衣使,他就一天不敢近女色,年富力强的大小伙子憋的要命,却也不敢暗中行事,谁知旁人的耳目在何处,绣衣使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叫同僚们知道他是假太监,那帮人绝不会放过他。
他绝对不会背叛我,不仅是为了他家人丧在绣衣使手下,更是为了清除了绣衣使,他才能破处。
就说:“江湖中奇人异士不胜枚举,有多少本事是外人所不知的,能伪装的□□无缝。”
黛玉也不是很懂,知道不是要三郎哥哥施法就放心了,她看过神仙传,可没听说过能治太监的。至于怎么伪装,也不好意思细问,就说:“就算把他们诱在一处,怎么杀?”
卓东来微微一笑:“让姚真人赐下灵丹妙药,不就得了?”
给点□□,吃了之后再过二十年就能传宗接代了,多省心。
黛玉呆:“这么简单?”
卓东来笑的和蔼可亲:“只是不知道姚真人那样神仙般的人物,肯不肯为天下苍生行此事。”
黛玉眼角泪痕未干,想想刚刚那几个例子,又想到爹爹说过的话。
含含糊糊的说:“伯父,我与姚真人有过一面之缘,若能见到他,或许可以试着一说。”
卓东来:“你写个条,约他相见,我派人送给他。”
黛玉又有些不好意思:“您不曾跟他说过此事吗?”
“他昨日才获封真人,我尚未见过他。”
黛玉还是有些提防:“事关重大,我想问问师父的意思。”
“也好,年轻人能谨慎行事,就能长命百岁了。”卓东来带着她过去,落后几步随后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到门口大汉手里,低声吩咐道:“送去姚真人处。”
黛玉没听见,她刚到那屋门口就听见醉醺醺的歌声,是师父的声音,就站住了。
文四姐哼唱道:“熨斗儿熨不开眉间皱,快剪刀剪不断我的心内愁,绣花针绣不出鸳鸯扣。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该是我的姻缘,耐着心儿守。”
甄英莲略带哭腔:“你明知道我担心,还唱这曲子调笑我。”
卓东来皱着眉要推门而入,说正经事。
黛玉手疾眼快的握住他的手,压下去,有些好奇的偷听。
文四姐哈哈笑了起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