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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过的,放外头去都了不得呢。赖嬷嬷家里送上来的晴雯不就是一个?如今可大出息了!”
贾母听这话也想起来,便问鸳鸯:“不是说晴雯那丫头在书院里呢?前阵子几个姑娘去书院回来,怎么也没听她们说起啊。”
鸳鸯笑道:“老太太忘了?我们当时就问了,说是让沐华宫的老太妃叫去宫里了,好像是做个什么绣活儿,几次去便都没碰上。”
贾母道:“那丫头也拿大了,自出去了,也不说回来看看。”
鸳鸯笑道:“当日还是宝二爷生气给撵出去的,她哪里还敢回来。”
贾母便对赖嬷嬷道:“原先小时候,我看她就很好。如今越发出息了,可惜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了。”
赖嬷嬷笑道:“说起来还有个笑话儿,前阵子我那大孙媳妇还替那妮子往妙云观求签算命去了。说是要替那妮子问问姻缘。哪想到,就问出来一句‘青藤攀玉树,坐轿不穿红’。”
贾母听了笑道:“倒是句稀奇话儿。”
赖嬷嬷便道:“可不是!后来想想,也很合道理。那丫头那样相貌人品,藏到哪里能藏严实?本来以她如今身份,嫁个人家做正房奶奶也不算难事。可惜了,想来也是人各有命。”
嬷嬷们不过闲话,鸳鸯听了心里却是一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袭人。却又听贾母道:“我晓得你疼她,只那丫头如今的身份本事,便是真要纳了,好歹也该是个良妾,那身份自然不同的,你也毋需太过担心。”
赖嬷嬷听了面上笑开了花,又指着鸳鸯道:“才说老太太身边福泽深呢,这个不就是?到时候一嫁过去就是官太太了,又得老太太教了这些年,当家作主自然不在话下的。”
鸳鸯听嬷嬷们打趣,立时落荒而逃,忙去换了琥珀上来在旁伺候。贾母知她害臊,笑道:“罢罢,整好她们又拿了新鲜瓜果来,你就往园子里送一回去,也吹吹你那张大红脸。”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琥珀又张罗给换了茶,另切了果子上来,贾母几个仍坐着说话。
鸳鸯领了两个婆子往园子里送东西去,她自己先往黛玉那里坐了一回,就往怡红院去了,余者只让婆子们送去。
恰好宝玉又往蘅芜苑去弄那个大观园的泥塑去了,袭人在屋子里做针线,见她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儿,亲沏了茶上来。笑道:“怎么得空来我们这里逛逛?”
鸳鸯正要说话,就听外头有嬉笑声,便立时住了嘴。袭人见状,赶紧出去看,原来是芳官几个在那里捉虫逗鸟做戏,满嘴嚷嚷着什么新姨奶奶的话儿。知道鸳鸯要同自己说话,便把她们都支了出去。
才回来对鸳鸯道:“就是芳官四儿几个,方才二奶奶使人到稻香村收拾新姨娘的东西,让她们看着了,在那里凑堆胡说呢。我都给轰走了。”又道,“你可是寻我说什么要紧话儿?”
鸳鸯也正不知该如何说起,听了这个便道:“方才二奶奶带了人给老太太看过了,如今就算过了明路,恐怕要搬到二奶奶院子里住去了。”
袭人道:“总要走这一步的。”
鸳鸯想了想又道:“人的命儿真是说不准。谁想到珍大奶奶的妹子竟就成了新姨奶奶呢。方才嬷嬷们来看老太太,恰好遇见了,都一通赞,只说二奶奶贤良,这新姨奶奶生得好。老太太就想起晴雯来了,恰好赖嬷嬷也在,就说了两句。”
袭人手下一顿,笑道:“姑娘们去一趟书院,回来的时候,我们二爷就紧着问这事儿呢。姑娘们只说没见着,二爷还叹息了半日。后来几回,都只二姑娘同四姑娘去了,二爷又跑去问,倒吃了四姑娘几句硬话,这才罢了。”
鸳鸯道:“我只当她是我们这群里头一个有福的。能去了那样地方,学一身本事,还得了个像样的身份,真真是什么都有了。结果,方才听赖嬷嬷说起给她算命的话来,道是她的姻缘是‘青藤攀玉树,坐轿不穿红’,怕是坐不上正房奶奶,仍要给人做小呢。也不知这算命的能不能信。”
袭人笑道:“这……咱们也不好说,红口白牙的,还当我们咒人呢。”
鸳鸯知道各人心思也不好说破,只好说道:“倒是老太太怕赖嬷嬷担心晴雯,给她分说‘她如今的身份本事,就是要纳,也是个良妾’的话儿,我看赖嬷嬷听了这话倒是挺高兴的。”
袭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叹道:“罢了,各人各命,谁说的准呢!咱们不过做奴才的,还不都得看主子的心思。”
鸳鸯便也喝茶不语,袭人看看她,笑道:“你还说那妮子,要我说,谁的命也赶不上你的。在这府里老太太宠着不说,还替你寻了这一门好亲,风光日子在后头呢。只盼你到时候别忘了我们。”
鸳鸯看她一眼道:“啧啧,听听这口气!别叫你家宝二爷听见了,心里可不定怎么想呢。”
正说话,就听外头宝玉几个进来了。鸳鸯见话已说完,便也不多待,索性辞了出来仍回贾母跟前伺候去。
第300章 沾腥败气
凤姐把尤二姐带到贾母跟前过了明路,又拉着尤氏坐实了那通“一年之后再圆房”的鬼话,就把尤二姐带回了自己院子。将她安置在一早按着自己居室一样装饰陈设的厢房里,连尤氏来看过都说不出二话来。
回身又把旺儿寻来,叫他调唆张华父子索要原妻,另让王家那里同都察院通气,果然那官府就判了张华原亲娶回。张华父子乐得人财两得,就要去贾府领人。凤姐趁这时候,只作出吓坏了的模样,往贾母跟前哭诉。那话里自然就把尤氏带出来了。
贾母听说这领进门的二房竟还定着亲,心下不悦,就让人把尤氏请了来,当面分说。尤氏此时才知骑虎难下——若是认了此事,尤二姐自然要还与张华的,自己往后也难在贾母跟前抬头了;若是不认此事,要分说明白时,自己当日又不知情,此事全系贾珍贾琏做成,借了尤老娘这个幌子,又让自己如何分说清楚?
且不管认还是不认,这样的事儿闹到了贾母跟前,往后尤二姐必不得长辈欢心,还现成的笑柄送到一府人手里,连着自己也没脸。原当凤姐打上宁府后,自家那头理亏服软,又出银子给她平气,这事就该过去了。哪想到后头还有这样一步步的圈套,只那尤二姐就是她妹子,这事儿东府掺得深也是实情,那套儿竟是想避开都不能的。心里不禁又悔又恨、又愧又怕。
事到如今,尤氏也只好含混道那张家连银子都收了,已然是退了亲的。凤姐却道那张华父子只说没见着钱,告贾府仗势欺人,强纳民妻。又道,“如今人都接进来了,总没有再让领走的道理。”
贾母心里腻味这样事情,听了凤姐这话便道:“既不曾圆房,就让领走也罢,哪里还寻不出个好的来,没得败坏名声儿!”
尤二娘听了这话恰如晴天霹雳,赶紧转脸去看尤氏。尤氏这时才知道凤姐早先编的那通话里原还埋了这么个坎儿,却是在这里等着呢。让她说什么去?说尤二姐早同贾琏做了几个月夫妻说不定肚子里都下了种了?说贾蓉同张华说好了,连退亲文书都有的?
尤二姐见尤氏只怔愣不语,只好自己对贾母道原是她娘给了张华银两退了亲事,连日子都清清楚楚,恐是那张华穷急了,听着这个信儿故来相讹。
贾母听得她亲口说的清楚,想来不是假的,便也疑心是那家人贪心放刁,便仍让凤姐去料理此事。
凤姐一步步算到此处,就是为了得贾母开口让尤氏把尤二姐领了出去,仍归了张华,她这里落不着一丝不是,才是真干净。未想到这尤二姐却是铁了心认定了贾琏,连自家退亲的事都肯当众明说,眼看此计不成,说不得就得另觅他途了。
一行人出来,尤二姐只觉逃出生天。想来自家奶奶如此大本事,如今又是老太太吩咐她去料理的,那张华不过是个破落户儿,如何能同这公府门第相斗,料来无事。如今自己人已经进来了,又过了明路,该见的长辈也见过,只等贾琏回来,从此一家人和美生活,终身有靠。思及此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来。
跟着凤姐的几个媳妇子有眼尖的瞧着她面色,都心中冷笑,实在不知道这光长了一张聪明脸蛋的新姨娘能在二奶奶手下撑上几个回合呢。
凤姐自然不会真去过问此事,只让尤氏告诉贾蓉一声就完了。尤氏只好答应着,事已至此,她也只会走一步看一步,哪里还得什么良策。
贾蓉听说此事,先去禀告了贾珍。贾珍道:“她这是要把人领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