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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倘若真的算计天眷者,不管会有什么下场,九天玄女也不想去尝试,便借助了云天河的好友慕容紫英,成功的将天眷者引到了叶九思的对立面去。在九天玄女眼里云天河一行人是被天道眷顾的人,可叶九思却一直将他们当做孩子,将他们排斥在计划之外,不让他们涉及其中。可叶九思算好了布局,在人心之上却还是棋差一招,倘若不是有一份传承在手,最终只怕也是满盘狼藉,输得彻底。
九天玄女一直都在引导慕容紫英去追查和探究当年的事情,但是昔年之事,叶九思是何等的疯狂?如今回想起来,她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可以保持本心百年不变。潜意识的暗示和她自己的言行诡秘,让慕容紫英产生了忐忑和不安,但是当他一次又一次询问她,想要选择相信她时,叶九思却避重就轻,敷衍了事。
叶九思觉得他还是昔日稚嫩的孩童,不必掺和到阴谋诡计里;但是对慕容紫英而言,他却是面临两难的抉择,以致于日渐感到了绝望。
叶九思看着水镜里重现的一切光影,一时间沉默无言。
“怎么?还在生气?”寒气漫不经心的瞅着水镜里朝着少年扑去的火鸟,嗤笑道,“还是你在失落于他选择了琼华而没有选择你?”
“……哪里?是我对不住他。”叶九思摇摇头,知道真相后心中压抑的怒火一下子被浇熄了,说到底是她自己总是想着一个人去承担和了结一切,却总是忘了考虑那些被蒙在鼓里的人的心情。慕容紫英是琼华弟子,叶九思将琼华拖进局里,却没有给在乎琼华的他讲清楚前因后果,虽然是畏惧天道的存在而不敢多言,但到底此事对他并不公平,“他若是帮亲不帮理,坐视琼华走上绝路而无动于衷,或者因为昔日之情而不阻止我,那他就不是慕容紫英了。”
这个孩子,有自己的底线和坚持,虽然天真,手段稚嫩,却一直都在尽自己所能的去守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不得不说九天玄女很会挑人,让天眷者压制她的气运,让慕容紫英动摇她的心神。倘若换成云天河或者韩菱纱,她都不会如此惊讶,以致于心神失守。她虽然只和慕容紫英有数面之缘,但是无疑她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可这份在乎却成了被他人算计的软肋,她本不愿牵连他人,可最终还是连累了慕容紫英。
“啧,幸好仙人身死没有冰封的话躯体都会消散,不然本座还要跑一趟去给你收尸。”寒琪看着水镜里的影像,神情有些微妙地道,“喂,你师父的剑被他拿走了,没有问题吗?”叶九思对焰归剑有多重视,寒琪都知晓,如今看着焰归剑被他人拿走,顿时神情微妙了起来。
“没办法,师父离开大千世界,为了不让天道察觉,只能将焰归做师父的替代品了。”叶九思也有些心疼,却还是道,“紫英最不喜欢有辱宝剑的行为了,所以焰归放他那里也是无妨的,你暂时别回去,神妖人三族毕竟都是在天道的管辖范围之内,保不准天道要拿你开刀,要是可以,拜托重楼去取一下吧。”
“那你等不到了,重楼已经回去了,神界将来会发生巨大的动荡,他总要回去镇压下属的。”寒琪撇了撇嘴,道,“神界的两大支柱都塌了,魔族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是届时天道法则趋向于完满之后,各族可能都会被限制,神魔之井可能会被关闭,你们身为异世之人想要去大千世界,恐怕就难了。”
叶九思垂了垂眸,说到底这也是一场阴差阳错,破碎虚空进入大千世界之后,本该是会被天道接受并且存在的,就如同浪翻云一样。但是叶英破碎虚空时却偏偏要带一个还尚未能破碎虚空的叶九思,两人还携带着大量的异世界气运,天道自然不能接受,他们的劫难也因此而来。
这其中的纷纷扰扰,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呢?
“师父……现在醒了吗?”叶九思沉默半晌,才问道。
“他灵魂残缺才融合没多久,一部分灵魂还被化为了剑灵,虽然现在已经转化成生魂了,但是非常虚弱……”寒琪指了指不远处的木屋,道,“你们两个也是挺会闹事,明明结了同生共死的魂契,结果两人都把仙躯给弄丢了,你自绝经脉倒是干脆,没想过万一天道拦截了你的灵魂你师父怎么办吗?”
“……啊?什么魂契?”叶九思抬头,半透明的灵魂在阳光里干净得像是初春的雪,只是不管眼神还是表情都透着一股子迷茫。
寒琪听她此言,高傲的神情顿时一敛,沉默了一下,才斜着眼睛缓缓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晓吧?”
直到寒琪完整的描述出她曾经的丰功伟绩,饶是叶九思如今心如止水,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你的意思是,师父都知道?分魂根本就不是什么养魂之术,而是结契?也就是说九天玄女原本是打算让我被师父牵连后一同魂飞魄散?”
“本座以为你是知晓此事,才选择用结契的方式来挽救你师父的灵魂,合着你是被那个老女人算计了?”寒琪想了想,又讽笑道,“本座就纳闷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用结契双修这种方法。原以为你是个有魄力的,得不到就一起死了,没想到居然是被骗了。”
叶九思不敢反驳,但是听闻此言还是冷静地解释道:“我死也不会让他死的。”
寒琪瞬间觉得浑身不自在,怒道:“闭嘴你不要说话!”
“你们的仙躯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成熟,你去见你师父吧,他只是累了,你叫醒就是。”寒琪搁下这句话后就驾云离开了,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对叶九思有过好感,但是只要这两人在同一处空间里他总会觉得自己很多余,听她说话都觉得牙酸,果然红尘情爱什么的到底不适合他。
看着寒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叶九思却在片刻的迟疑和沉默之后,转身走向了木屋。
仙躯没有了,她的神魂修为仍在,将神魂凝实成身外法身后,叶九思却在木屋门前止住了脚步。
说是心虚情怯也好,说她患得患失也罢,如今尘埃落定之后,她竟有些恍如隔世般的不真实感。
叶九思轻轻推开了木门,老朽的吱呀声像是要掉到人内心的深处。
此处坐落于一处幽静的山谷,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绕过一张粗糙的桌椅,叶九思撩起内室的布帘,便看到那个安睡在榻上的男子。
雪色的长发像是一汪流淌的银色月光,他睡得很安详,就连呼吸都细微而绵长。侧卧而睡的姿势让她能看见他完整的容颜,他还是那般眉眼清俊的模样,带着墨画般的写意风雅,叶九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唯恐惊扰了他的安宁,明明不过是四五步的间距,于她而言,却好似咫尺天涯。
思绪像是天边漂浮不定的流云,心却仿佛在一瞬间溢满了水,沉甸甸的酸楚一点点的沁了出来。
师父,我好想你啊。
叶九思缓缓跪在床榻边,抬手,轻轻的覆在他的手背上。
从掌心传来的温度,细微却真实得让人想哭。她记得这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她也曾经在夜晚时分像现在这样,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但是能触碰到的只是比心更冷的严寒,有时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再怎么滚烫,最终都会化为冰霜。
但是现在,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于宽厚的手掌带有的体温,真实,却又像是做梦一样。
上一次见到师父,已经是七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呢。
叶九思看着他,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一般,像是徒步跋涉了千里的赌徒,终于回到了家一样。心口的酸涩似乎蔓延到了眼角,视线都有片刻的模糊,但是她只是怔怔的注视着他,用一种仿佛要将他刻进生命的力度。
她以为,时间的流逝会将她对他的爱意淡化。
然而,再次见到他的刹那,她才知道所有的揣测和不安其实都是笑话。
……七十多年啊……
叶九思枯坐了一夜,仿佛一座雕像,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直到天边晨光微曦,寒琪重新来到此处,叶九思才起身,替睡得沉沉的叶英掖了被角,才缓步走出了木屋。早春时节的春光正好,泼洒在人的身上都是温柔如羽绒般的暖,不知是因为解决了一直压在心头的祸患,还是因为在此见到了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呼吸着清晨略带湿润的空气,便再没有那种心口沉重到喘不上气的感觉。朦胧的天光之下,她敛去了满身的冰冷和锋锐,只剩下清而浅的温淡舒雅。
寒琪望了望她的身后,却没有看见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