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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便是扶持人族中规模最大气运最浓厚的修真门派——并替换此门派与天庭的气运,以此维持神族不灭。”
“他选中的,便是九天玄女治下的琼华派。”
涉及了琼华派,叶九思终于从其中品出了几分诡谲之意,她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安感,问道:“交换气运?”
“对,就是交换气运,如今琼华派盛极一时,其实也不过是神族的人准备好的储备粮罢了。”女子的手再次一划,空气中便浮现出昆仑山脉和天光,昆仑天光之上,却是一棵通天贯地,华光四溢的巨树,“这便是盘古化身的巨木,主掌天界的气运,只要琼华派以双剑形成剑网,飞升至昆仑天光之处……”
叶九思凝目望去,只见女子素手蘸雪,在琼华派上微微一点,琼华派整座山峰便缓缓升起。于此同时,神树开始凝聚起单薄的金色雾气,和琼华派浓厚的蓝色雾气交织在一起,在琼华派缓慢飞升的过程之中,两种不同颜色的雾气开始互相交换,最终彻底交换完毕。而在交换结束的那一刹那,琼华派已经临近了昆仑天光,单薄的金色雾气瞬间消散,而琼华也在从天而降的天火之中焚烧殆尽。
叶九思默默地看着人族第一修真大派就这么顷刻间化为了灰烬,只觉得无比的可笑。
黑袍女子似是漫不经心地在空气中一抹,所有的图像便化作云烟消散。
死寂一样的沉默之中,终究是叶九思率先开口,问道:“此事,同我师徒二人何干?”
“本来是无干系的。”黑袍女子的声音沙哑而慵懒,却在尾音处扯出一丝无机质的冰冷,“只是当时,你师徒二人破碎虚空进入此世界,一人携带着庞大的异世气运,一人携带着无量的功德,加上你们已经去过数个异世界,不受法则束缚,伏羲便盯上了你们。你们师徒二人是最大的变数,足以影响这个世界的命运之轨,是以伏羲便打算将你们二人迎接到天庭,将你们身上携带的气运融入此世界的法则里面,以此扰乱天机,让神族成为天命之主。”
“但他刚刚派下九天玄女前来接引,天道便立刻桎梏了他。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命令天箭手射杀你师父,并再次传递了一道神谕给九天玄女,让她负责掩盖真相。天道要杀你们,伏羲也担心也你发现了真相会站在人族的那一方,对他们造成的威胁是巨大,你们毕竟代表着大唐世界的一部分法则。是以九天玄女告诉了你分魂之法,并提议让你使用血涂之阵将你师父化为剑灵,你以为这是为了你好?不过是一个让你心甘情愿赴死的陷阱。”
黑袍女子的语气淡淡的,叶九思却莫名地从其中听出了凄厉的味道,听到她继续道:“你身上功德无数,但凡仙神都不愿意轻易与你为敌,即便是天道也不能无缘无故残害于你。不得直接下手,九天玄女便告诉了你血涂之阵的法子,为的就是让你犯下杀孽,消磨你的功德。而你分魂之后没有功德护身,那些被血涂之阵吞噬的残魂融入到焰归剑里,必成凶剑,倘若此计得逞,你师父日日承受折磨不说,你迟早也会因为灵魂残缺虚弱而被剑中凶魂反噬而死。”
“他们不废一兵一卒,不沾半点因果,却能让你们师徒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叶九思浑身一震,猛然握紧了焰归,死死地看着黑袍女子。
“而另一层,则是为了借刀杀人。”黑袍女子指了指叶九思腰间的焰归剑,轻声道,“琼华派双剑飞升之事可谓是天方夜谭,铸造双剑又可以说是荆棘丛丛,纵使道胤真人传下这个观念,但是门派中大部分人仍然觉得飞升遥遥无期。但是你这个作为仙人的铸剑之人的到来却让他们看见了希望,也让他们觉得此乃正义之事。有了飞升的希望,又有了铸剑的技术,不用等到遥远的以后,琼华派这一代的弟子恐怕就已经有望飞升了。”
叶九思薄唇紧抿,死死地攥着拳头,甚至指甲都已经砌进了肉里,她仍然无动于衷。
漆黑的眼眸中有隐约的红光闪过,像是在深渊中升腾而起的两团鬼火,颤悠悠的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他们没想到你竟然在这样绝望的情境之下仍然选择用自身的血液开启血涂之阵,一番算计完全落空了。”黑袍女子笑了笑,掩盖在阴影里的容颜只露出一个线条弧度优美的下颚,微微勾起的唇有一分清艳之色,“你知道剑灵是什么吗?”
黑袍女子已经纵身跳上窗沿,背对着叶九思。大开的窗户汹涌而来的是苍梧山上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得女子的衣袍猎猎作响。
她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都像是游离不定的丝,却仿佛千万根毫针般狠狠地刺入叶九思的耳中,炸得她神魂俱灭:
“非人非鬼,非魔非仙,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叶九思面上血色尽褪,神情一片空白,黑袍女子已经消失在风中,唯有叶九思孤零零地立在大殿里,任由寒风刮骨,宛如一座冰雕玉塑。
许久许久,直到大殿里染上了一层细细的白霜,直到风雪落了叶九思满身,她才有些茫然地眨了眨漆黑而空洞的眼眸。
她说了什么?她说什么?
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师父——!!!”
一股强大得可怕的力量瞬间冲刷过整个苍梧九峰,劈山裂地般的疯狂。剑宗弟子们震惊之下皆被股力量掀翻在地,随即身上便仿佛碾上了重逾千斤的巨石那样可怕到几乎要将人粉身碎骨的威压。但那力量只是一刹那间在整个山峦之上扫荡而过,经过梧桐树时四周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道结界挡住了这份可怕力量的外溢,总算将这一场□□控制了下来,但是那一瞬间束手无策只能等死的感觉,却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即将成为琼华派新任执剑长老的宗炼。
“道友,这……”宗炼苦笑着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正想询问一二,却见一直温文浅笑的叶怀瑾面色惨白,道了声得罪,便一阵风般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宗炼望着叶怀瑾消失的方向,远远的苍梧山巅之上,那座冰雪铸成的宫殿已经毁于一旦了。
那股力量,是……叶宗主吗?
叶怀瑾赶到山巅之时,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叶九思扶着一具冰棺,跪在一片废墟之上。她上身倾斜,伏在一个穿着明黄色轻甲的白发男子的怀中,不知是在忍耐还是在哭泣,身躯都不可自抑地颤抖着,像是余音未了的琴弦那样脆弱的轻颤。
叶怀瑾离得太远,只能听到一声低低的,似是啜泣似是悲鸣的破碎声响:“师父……徒儿错了,徒儿真的错了……”
似杜鹃啼血,似落日黄昏,一片废墟之上泼洒而下的天光竟仿佛零落了满地乱玉碎琼,弥乱中竟生出几分惨烈而妖冶的瑰姿绝艳。
叶九思觉得人生很可笑。
她拼尽了全力想要护得怀中此人的周全,分魂时撕心裂肺的痛,入寂灭之道时舍尽一切的自我放逐,此后数十年的寻找和等待,这其中到底有几多的悲伤寂寞?恐怕连叶九思自己都难以诉清其中的苦楚。她挣扎在这样无望的命运和爱情之中,守着一个渺茫无依的希望,不过是因为她觉得值得,只要能够换他一命,叶九思觉得什么都值得。但是今日却有人告诉她这样残酷的真相,她所有的付出所有守护,其实都不过是自讨苦吃,还连累了师父……
这样可笑的一生,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呢?
叶九思轻轻抚摸着叶英的脸,惨笑。
她已经再哭不出一滴的泪水了,呲目而裂的眼角流淌下来的却是殷红的鲜血。
她不敢了,再不敢去祈求这一份本不该属于她的爱情。如果爱带来的只会是伤害,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
剑灵,非人非鬼,非魔非仙,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师父……那些害你至此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叶九思埋在叶英冰冷的怀里,哑声而笑,“这天是什么天?这神是什么神?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上苍非要干净杀绝至此?剑灵啊——永远失去轮回的机会,和不得安宁的荒魂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她笑声中满是绝望到了极点的凄厉,还带着身心俱疲的颓然,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水波淡淡,像是天空欲要下雨的前调。
那眼角的血便落在她纯白的衣袖上,仿佛雪地里的红梅,极艳之后却是极致的惨淡。
“师父,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甚至包括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