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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好像也有点明白了,腰板一下子就直溜了起来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用得着的地方,柳三爷请直言。”
“夫人真是个痛快人。”柳三河马上站起身,“有夫人这句话在,在下就知道怎么跟郭司令说了。”
说着,就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林雨桐刚要起身,想看看柳三河去做什么。就见一直坐在两个女人身边的男人抬起了头,刚开始,他那眼里还带着几分迷茫,紧跟着,就朝身边的两个女人看去,眼神带着几分打量。
恰好,郭夫人此时眼神放空,估计在琢磨柳三河的态度。
林雨桐一看,马上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一定是四爷。他之所以盯着郭夫人,一定是怀疑郭夫人是自己。看看郭夫人的年龄,四十好几了。站起来估计不足一米六的样子,感觉体重接近两百斤。她心里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四爷心里此时作何感想。
四爷确实是有点懵。盯着眼前的女人看了半天,见她还是一副两眼放空的样子,他就有点不能确定,这是桐桐正在接收记忆还是怎的?
可等对方回过神来,他从眼神里很容易就判别出来,这女人不是。紧挨着他坐着的女人一直在颤抖,是吓的。桐桐的胆子没这么小,所以也不是。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鸟叫声,特别的突兀。只那一声,婉转异常。里面的黑衣人朝四下看看,还有人嘟囔了一句,“这什么鸟,他娘的叫的还怪好听的。”
四爷眼里却闪过一丝亮色,那是画眉鸟的叫声。这荒郊野外,哪里有什么画眉?分明是人为的嘛。桐桐见识了口技,就心痒的想学,后来闲着没事,还真专门找人学过。虽然学的不尽如人意,但这简单的鸟叫声,还是能模仿的。
那么此刻,她应该就在外面。
而林雨桐此时却对眼下的处境犯了难,因为她不知道眼下的四爷,跟那两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卢小姐肯定不认识四爷的原身,因为记忆里原身盯着卢小姐半年,也没见两人有过交集。那么就是跟郭太太有关系?看四爷如今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难道是郭太太的子侄?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俩在一辆车上的事。
要是这样,就麻烦了。自己和四爷,想法子总能跑出去。可要是带上两个女人,这就不容易了。那怎么办?等着柳三河跟那位郭司令谈判?林雨桐摇摇头,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可不是她和四爷的风格。
正想的出神,就听见脚步声传来,有人朝后面来了。她缩着躲在暗影里,就见有个模糊的身影,往更远的地方走,边走还边骂着。因为这后院子杂草丛生,从里面过,难免牵牵绊绊的。就见这人好似险些被绊倒好几次,颇为不耐烦的勉强朝前又走了几步,这才停在一棵树边上,解了腰带搭在肩膀上,往下退着裤子,不停的前后抖着……
这是出来解手的。
林雨桐心里一动,悄悄的摸过去,等到这人解手完了,边走边提裤子系腰带的时候,她瞅准时机拉扯了一把藤蔓,这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整片的藤蔓都动了起来。这人也闹不清楚是他踢了藤蔓,还是藤蔓绊住了他。只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哪里来得及细想。晃悠了两下,什么也没抓住,身子一歪,就被绊倒了。林雨桐捡起一根枯枝,直接戳在这人腰上的穴位上。一得手,就撒手趁着他爬起的功夫迅速的躲在树后。
那人起身,捡起腰上的枯枝,“他娘的,差点戳死老子。”他以为是混在藤蔓里的枯枝刚好不巧的给扎到了。随即就愤愤的的将枯枝折成两断,仍在地上,这才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林雨桐利索的从树后闪身出来,赶紧跑到正堂,靠在角落,用刚才的绳子,将自己的手又给绑起来,静静的等着。
才缓过气来,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有人杀猪一般的哭嚎着:“疼!疼死老子了!”
正抱着肚子疼的打滚的可不就是刚才出去解手的人。
四爷看着这人出去了一圈,回来就又哭又喊,直嚷着肚子疼。他就猜到,应该是林雨桐动的手脚。
屋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看着疼的要死要活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撞邪了?”
“肯定是三魁这狗东西又背着咱们偷吃什么了?”
“吃坏了肚子也不是这样?”
“快去叫三当家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乱了起来。柳三河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这是怎么了?”他看着三魁大汗淋漓,直喊疼之后,忙问道。
三魁疼的要死要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三河皱眉道:“找大夫也得等明天,这现在去哪找大夫……”
“这可拖不得!”四爷适时的说了这么一句,“我瞧着这位兄弟这样子竟像是绞肠痧。”
绞肠痧?
柳三河就朝四爷看过来,一看四爷身上的西装,就先信了八成。对四爷也客气起来了,“小兄弟,你既然知道是绞肠痧,可有办法医治?你放心,只要治好了我兄弟,你以后就是咱们柳子帮的恩人,是咱们的兄弟。柳三河别的没有,义气还有几分。绝不为难兄弟你。”
四爷摆摆手:“柳三爷客气。”他起身拱手,朝四下了看了看,“我虽不能医治,但我知道有人能治。她此时就在这里。”
“谁?”柳三河忙问了一声。
“今儿跟我们一起上山的还有谁?”四爷反问了一句。他没时间翻看记忆,只能由着眼前的事情推断。林雨桐东躲西藏不露面,一定不是这土匪一伙子的。那么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土匪,就只能是人质了。
郭太太忙道:“你是说的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
四爷梗了一下,朝柳三河看去。
柳三河一拍脑门子,“还以为是个贼偷,没想到是个小大夫。”说着,就朝一边的属下吩咐:“快去正堂将人请来。”
这会子也没人追究四爷为什么跟那个莫名其妙搭车的人认识了,顾不上!
林雨桐听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赶紧将眼睛闭上。觉得有人进来,就睁开眼睛。
“小子,会医术不?”来人粗声粗气的问了一句。
林雨桐点点头:“会!怎么了?”
这人二话不说,就将绳子给林雨桐解开了,“快走,快去救人。”
林雨桐不动声色的将那绳子收起来,这绳子只有当初的一半,一头还带着整齐的切面,可不敢叫这些人发现了。还是收起来妥当。
她应了一声,跟着这人就往后堂跑。
四爷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就收回视线。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这明明就是个姑娘嘛!这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下来。对于桐桐如果是男人这事,他从来没想过。
“这是……”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就去诊脉,说话的时候,却留了一个活扣。
四爷马上接话道:“小兄弟看看那是不是绞肠痧?”
林雨桐一副认真的样子把脉,听了四爷的话,就知道怎么接了。她认同的点头:“还真是绞肠痧!”说着,就对一边的柳三河道,“拿把刀子来,在火上烤了拿过来。”
绞肠痧传统的治疗办法是先放血,林雨桐依照这个办法给放了血,这才在几个穴位上按压了一遍。五分钟都不到,疼的死去活来的人就不喊疼,反而躺着打起了呼噜。
“这……这就好了?”柳三河看向林雨桐问了一声。
本来就是一针的事。为了掩盖真相,可放着这人不少血。
林雨桐这么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好了!养几天就没事。”
柳三河一巴掌就拍在了林雨桐的肩膀上,拍的林雨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这个手劲哟!“哈哈……”他朝四周的属下看了看,“你们他娘的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请上来做客的可都是能人。我柳三河最佩服有本事的人,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啊。”
“不敢当。”林雨桐也拱拱手,“在下林雨桐。”
柳三河竖起大拇指:“兄弟,你的医术是这个。救了咱们兄弟的命,你就是咱们自己人。”说着,就看向四爷,“一看您这派头,就是留洋回来的。若是看的起咱们,咱们就交下您这个朋友……”
四爷还真不知道这原身是怎么回事呢。
那边郭夫人却接话了:“柳三爷好眼力。这孩子是咱们十里八村的头一份,留洋去过什么美利坚……他族叔跟我娘家有点瓜葛,这才搭了我家的顺风车。”说着,就对四爷使眼色,“尹震,柳三爷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自小离家,不知道柳三爷的威名就罢了,如今见到了,赶紧见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