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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就问:“怎么?不乐意?”
愿意不愿意的,这都得接着吧。只怕正隆帝也巴不得了。可算是在太上皇的身边,扎下一根钉子了。太上皇的任何想法,四爷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这个工作并不好干。
林雨桐是知道整天跟着皇上晃悠的官员如何的战战兢兢的,就皱眉问:“那这以后……都在宫里了?”
“嗯。”四爷熟悉这一套流程:“放心,出不了岔子。”
太上皇许是觉得这样释放信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态度,结果第二天,宫里来了女官请林雨桐,说是太妃娘娘召见。
如今能被称为太妃的,就是甄太妃了。
得!人家叫了就走吧。
晃晃悠悠的二进宫,结果这甄太妃住在坤元宫的偏殿里。
不管是从宫殿的名字上,还是从它在皇宫的位置上来说,都不难判断出,这坤元宫该是皇后的寝宫。从太妃不住正殿就又说明了这一点。
住在这里,说明地位尊崇。不住正殿,那是她不敢僭越。
甄太妃是个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瞧着林雨桐就笑:“过来,好孩子别怕。我跟你外祖母的交情是极好的。”
可看起来明显是差着辈分的。
林雨桐行了礼起身也就顺势过去:“常听外祖母念着您。瞧您身体康健,不见岁月之痕,只怕外祖母得去还愿了。”
这是说贾母在菩萨面前祈求她康顺。
这孩子很会说话。
“你外祖母是个会调教人的,钟灵毓秀全叫她调教出来的女孩儿得去了。”说笑着,就叫人奉茶来。跟林雨桐说话:“昨儿老圣人跟状元郎说了半天的话,我就好奇说着谁家的孩子。一问才知道是故交家的子侄,还心说这么好的孩子得有个什么样儿的女子来配呢。再一打听,这依旧是自家的孩子。我就说,见见吧。可惜,甄家那么些个姑娘,愣是没有一个我瞧着有眼缘的,且又不像你这般福缘深厚。”
甄家的姑娘送来了两个,也折进去两个。一个是太子侧妃,如今还在冷宫呆着呢。一个是南安王妃,可惜也去世了。这都是甄太妃的亲侄女。
这好端端的,提起这两个死人,说起福缘不福缘的话来。可人家就是死了,那也是王妃娘娘。是一般的命妇能比的吗?
闹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目的是什么,林雨桐也不好说话,只抿嘴害羞的笑,显得有些拘谨不安。
然后这甄太妃人家又不说了,闲聊了两句家事,就说累了。给林雨桐赏了不少的东西,叫人送她出宫。都到了宫门口了,送她出来的嬷嬷突然道:“刚才出门的时候,娘娘又叮嘱了。说请孺人记得替她向贾府老太君问好,切记切记。”
这话一出,林雨桐上了轿子之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那些话哪里是跟自己说的,分明是叫自己给贾母捎话呢。甄家的一个侧妃没了,一个郡王妃也没了。甄家没有姑娘送到京城来,但贾家有。她要推贾家的姑娘一把,这是叫贾母承情呢。所以才说什么福缘不福缘的话。
林雨桐冷笑一声,甄太妃以为可以操纵元春,那才是真真小看了元春了。
不过是捎句话而已,林雨桐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贾家。怎么召见的,怎么问话的,怎么答话的,临走是怎么交代的,一字一句的都给倒出来了。一点修饰也没有。
屋里只贾母和王夫人两人,话说完了,两人浑身就跟颤抖起来一般。
林雨桐也不多话,福了福身,就默默的退出去了。
王夫人听见门又关上了,马上起身,坐在贾母身边:“老太太……苦尽甘来了……”
贾母笑着点头:“有娘娘的这话……事情有一半的胜算。但这话得叫元春知道……传话的事,桐丫头不行,这有些事,还是不能叫她过手……”
在这一点上,王夫人跟贾母的意见是一致的,低声给贾母说了一个人:“王太医。”
“嗯?”王夫人低声道:“原也是世交,偏那个小夏太监来的时候说了一嘴,元丫头夏里中了暑气,王太医一剂药便吃好了。如今女官们瞧病,多是找他的。”
是说跟元春见面方便,还不容易惹人怀疑。
贾母便点头:“有些小症候,也便请人家来吧。不拘多少银子。”
“是!”王夫人应着,就又低声道:“今年给甄家的礼,怕是不能马虎。”
“不光是不能马虎……”贾母就叹气:“另打发可靠的人去,带上五万两的银票子。如今,是咱们求着他们的。”
王夫人又应了一声,下去找王熙凤商量。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五万两?如今……从哪里能弄五万两?”
王夫人低声把事情说了,“这事只要成了,多少个五万两回不来?”
“可这一时半会子的,也凑不出来这么些银钱来。”王熙凤低声道:“老太太那……”
王夫人摇头:“老太太要是愿意出这银子,当时就会说了。”
那老太太都不出,王熙凤心说我上哪弄这些银子去。就是把自己的嫁妆全典出去,也凑不出来。
王夫人就低声道:“金陵那边的田亩地契……”
王熙凤就明白这个意思了,一想也成啊!反正那边的田亩,多是委托给族人打理的。可这每年的租子,是一年比一年的少。不是这一边遭水灾了,就是那一片被虫给吃了。反正就没有好的年景过。谁知道那银子都去了哪了?
金陵老宅的管家,又是老太太的人。鸳鸯的爹妈就在那边,这每年平白少了的银子要是到了老太太手里,倒是真不敢动。可老太太那边是鸳鸯管着钥匙的,老太太怕是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有多少家当的。中间不知道被人昧下了多少。
既然得不了利,难道还留着喂饱旁人去?
卖了干脆!
王夫人忙道:“只这事要悄悄的办,暂时别叫人给知道了。得可靠的人去……”
王熙凤嘴里应着,可这要找人,能找谁去?还不得贾琏去处置。
可贾琏却不想大冷天的往南边跑,吃酒的时候拉了余梁,悄声把事情说了。
因着余梁给贾赦置办奇石一点没贪污的事,贾琏觉得很可靠。又是知根知底还得仰仗自家的自己人,替自己跑一趟,那是最好没有了。
余梁被唬了一跳:“当真全都卖了?”
贾琏就道:“一年没几个银子送回来,留着做什么?喂的一个个肥头大耳的都要反噬主子了。还是卖了干净!”
余梁对这种逻辑表示不是很明白。家里有老鼠不说逮老鼠,却想着把家里的米缸里的米全给卖了饿死老鼠。这都是什么逻辑。
回来了就跟林雨桐和四爷商量,南边的好地,可是不容易碰到的。
林雨桐就嗤笑:“贾家的老鼠都是有主子的。老太太养的老鼠,比别人尊贵,等闲也不敢伤了。”
余梁对此都不想发表看法了:“要不,咱两家想办法吃下。”
那些庄子,怎么着也得值个八九万两。余梁那边只能拿出两万,买下来也是放在邵华的名下。而四爷这边呢,更不会放在自己的名下。他还是贾家的族人呢。因此,就只说都放在林雨桐的名下。把余梁要的两万两的地除开,剩下的四爷和林雨桐都要了。这事得办的低调不能叫人知道,还真得余梁亲自跑一趟。
林雨桐又叫人把客院收拾出来,接了邵华和孩子过来。家里男人不在,林雨桐不放心她一个人带着孩子。
余梁当然也不放心家里,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没占贾家的便宜,按照如今的市价,给了八万六千两。
贾琏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么多?”
“多什么啊?”余梁就道:“如今这卖地,当真不划算。这要是来年春上,别管好坏,撒下一千两的种子下去,这地平白多卖一万多两银子是轻松的事。”
“这就行了。”贾琏喜的什么似的,“这不是家里急用嘛。”
说着,从里面抽出一千两硬塞给余梁,低声道:“你二嫂子那里……”
明白,这是给自己的封口费?
余梁就叹气:“行!我不说出去就是了。”他压根就不想人知道这事里有他什么事,所以答应的特别利索。不用问都知道,自己去忙了,贾琏也忙着假装去南边了,其实不知道在哪里快活了这么些天。想了想又问贾琏:“万一漏了陷,你得叫我兜底别说漏了吧。”
“七万六千两。”贾琏觉得余梁上道,他也正想昧下一些呢。就道:“好兄弟,你是知道你那二嫂子的厉害的,这男人在外面应酬,没银子傍身真不行。”
行吧!这一千两属于不收不行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