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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起,老八已经这么算计自己了吗?
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自家的福晋。说到底,这只是妇道人家的一句话而已。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疑神疑鬼了。兄弟们相处了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怕疏远几分,感情总还是在的。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九福晋见了九爷的样子,倒也不敢撩拨了。伺候他梳洗吃了饭,两人躺下,九爷才道:“老八不至于这般的算计爷?”
九福晋冷笑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反正,她这些年没从老八身上看到过真诚。以前还以为自家跟着老八,能得到什么实惠呢。如今看着,只有吃亏的,哪里有什么便宜可占。倒不是她贪图便宜,而是觉得他占了便宜之后,太理直气壮了。自家爷总说,这是因为他们兄弟关系好,不见外。可其实呢?老十虽说也占便宜,但人家对自家真算是有心了。吃到一道号电信,老十都要叫人送来,给自家爷尝尝。人图的可不就是这么一份心吗?
可老八呢,这些年,他是火了,可他手里有权的时候,想过拉拔自己爷?给过他一件差事吗?没有!连个跑腿的差事都没有。
这算什么?反正他见四爷对十三就不是这样的。十三如今都落难了,四爷不光照看十三府上,甚至听说,还打发人去给已经出嫁的十三的妹妹送年礼去了。这就是代替十三,给几个公主撑腰的意思。
这些事,十三肯定不会拜托。但人家做到了,就是有心。
她翻了个身,将听来的事说给自家爷听,“……是好是歹,爷自己判断。省的又说我里间你们兄弟的情分。”
九爷的喉咙,瞬间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叫人觉得憋闷。
八哥,你真的这么算计了弟弟吗?九爷翻了个身,却再也睡不着了。
而此时的八爷,挑开了该盖头,盖头下,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脸来。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的近乎透明。一双眼睛像是蕴含了水雾一般。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脸上迅速的沾染上了胭脂的颜色,整个脸庞,脖颈,连耳朵都成了粉红色。
小小巧巧的姑娘家,精致极了。
“爷,我……妾身坐的脚麻了。”声音如山涧中流淌的泉水,沁人心脾。
就见她将盘着的腿伸开,露出一双穿着精致的睡鞋的脚来。红色的缎面上绣着芍药,芍药的花心,正停着一只蜜蜂。
八爷伸出手,一把抓住那小巧的脚。这脚跟她的人一样,精致而纤细。
眼前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想将脚收回来,可八爷抓的太紧,这一扯,鞋子与罗袜就滑了下来,光洁可爱的脚丫子,连同纤细的脚踝一起露了出来。
八爷的心猛地一动,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八福晋靠在炕头的软枕上,等着八爷。他说过,他每晚都会回来的。
一夜好雪。天快亮的时候,林雨桐听见四爷低低的叫了一声,她赶紧坐起身,“怎么了?”人有些迷糊,但还是朝四爷那边摸去。
还没听见四爷说话,就听见弘昭嘹亮的哭声猛地响起。
“怎么了?”林雨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是不是压到孩子了?”
四爷总算回神,“没有,这小子尿了。”正睡着,一股子热流就涌了过来。
“没有!没有!我没尿!是阿玛尿的。”弘昭的边哭边喊。
林雨桐将他抱过去,哄道:“好!不是你尿的!是阿玛尿的,你别哭了。”
四爷回头看着裹在另一条被子里的母子:“……”
第153章 清穿故事(62)
烛泪一点一滴的流下来,点点滴滴都落在了心上。
八福晋一直就那么盯着烛火,耳边听着呼啸的风声。地龙烧的火热,前两天才半开的水仙,如今都已经开了。
大雪将窗外的梅树枝丫压断了?因为她恍惚听见响动,还以为是八爷回来了呢?后来不见到人,才想起风大雪大,怕是老梅经不住啊。
人都说梅树不该栽在正院里,梅通‘没’,她以前不信,如今倒也信了几分。
没有儿子,也快要没了男人了。
她站起身,扬声道:“来人!”
丫头婆子们个个在外间,悄没声息的守了半晚上。这会子终于听见主子肯出声了,就赶紧动了起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说话的是八福晋的奶嬷嬷。她知道主子的心思。可要是自己看不开,只能自己找罪受。皇家的福晋,哪个不是这样的?隔壁的四福晋,早年不也一样,那侧福晋李氏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可如今呢?陪着四爷的还是四福晋。自己主子要是肯跟着四福晋学上几分,或许就不会这般的艰难了,
八福晋身子晃了晃,“叫人来,将窗外的梅树连根拔了。”
现在?这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更何况,天还没亮呢?
但主子如今的心情,还是别争辩的好。
她应了一声,赶紧下去办去了。
她知道主子的脾气,从不会向八爷低头说软话祈求垂怜的。所以,这事务必不能叫爷知道了。
府里的下人其实还真没有几个人能睡。这宴席办了之后,还要拾掇家伙事。外面洒扫的太监更是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就被带到了八福晋的面前。八福晋站在廊子下,裹着一件黑底红纹的披风。一盏盏大红的灯笼点了起来,将整个正院照的灯火通明。
地都冻住了,哪里是说挖就能挖动的?
用柴火铺在地表上,点燃,慢慢的火就烧了起来,一时间,照亮了八爷府的半边天。
忙着的众人,都不由的驻足,朝正院看了过去。
年氏的院子,叫做韶华院。虽然离正院较远,和正院隔着一个园子,在也基本都在府里的中轴线上。这就足够叫人知道,爷对这个侧福晋的重视。
站在韶华院的院子里,远远的,能看见正院里的火光。
跟着八爷的太监,轻轻的叹了一声。爷今儿折腾了半晚上,才叫了水,正院就闹了起来。他不敢不叫。
“爷!”隔着帘子,八爷听见喊声。
他猛地惊醒,坐了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该到主子往常起床的时辰了。”外面低低的又回了一句。
这是怎么说话的?自己身边的人,从来不会说这些废话。问他是什么时辰,他必然只答是什么时辰。
他揉了揉额头,看来这是有事不方便说了。于是赶紧就起床。
床上的年氏是个美人,可美人也只是美人。
年氏看着八爷走的毫不留恋,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慢慢的闭上眼睛,不怕!要八爷真是一个马上忘了结发妻子的人,她只会觉得可怕。而一个念旧的,多情的人,却另当别论了。
八爷出了门,刚要问话,就被正院的火光给惊着了。他撒开腿就往正院跑。
一时之间,心里涌出了悔意。
眼前闪过的全是新婚时的福晋。
一路上的人看着八福晋一把火,就把八爷从洞房里叫了出来。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八福晋求怜,只有八爷不会这么想。自家福晋的性情自己知道,万万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她这是伤心了。
进了院子,那火光更是耀眼。八爷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火光照耀之下的福晋,竟然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这梅树是两人一起种下的,已经这么多年了。福晋爱的跟什么似得,平时除了自己都不许人动的。今儿,她却清冷的看着它被火围在中间。这是想毁去吗?
“将火灭了!灭了!”八爷喊了一声。突然之间他有些怕了。
八福晋仿佛没听见八爷的话一般,只那么静静的立着。
“在我出来前,我不想再看到它。”说着,就转身进了屋子。
众人不由的回头去看八爷,八爷追着八福晋,闪身进了屋子。
八福晋脱下大氅,就去炕上躺了。八爷坐了过去,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有的辩解,在看到福晋的样子后,再也说不出来了。
年氏天蒙蒙亮的视乎,就起床了。有嬷嬷来收喜帕,她也打赏了。
那嬷嬷带着喜帕,往正院而去。
正院里福晋躺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八爷就那么坐着,也没有任何吩咐,侧福晋马上来请安了。可如今两位正主子在,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叫侧福晋在外面等着。
天亮了,八爷终于动了。他扬声对外面道:“叫侧福晋在外面请安。”
在外面请安?这可不成!没有福晋喝了侧福晋的茶,这婚礼的仪式就不算完。
这喜帕也得福晋瞧过了,才能算数的。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