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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这局势……”庆格拉着云姬,“母亲,跟我一起走。”
蠢货!我是想叫你跑!
云姬推了一把庆格:“你是不是傻?如今巴根和阿尔木实力比你强。这会子趁着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赶紧带着王杖跑。至于我……我还有事……咱们母子,此次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一次了……你带人去追南靖的使团,不管追到追不到,也不要管能不能找到戚氏母子……记着,一定要赶在后天辰时赶到卡库湖……如果我这边一切顺利,就会有人在那个地方接你……那时候,你就是北康的大汗。如果不顺利,我会在那地方等你,咱们母子再谋划下一步怎么办……切记!切记!”
说着,就一鞭子打在庆格的坐骑上,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走!”
哪怕再赶,带着文臣妇孺的一行人,到底是不如北康的铁骑的速度快。
白天没怎么敢停,只停下来稍作休息,都吃了点干粮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朝凉州方向跑。
可等到天擦黑的时候,正是人疲马乏,庆格还是追上来了。
他们是一人双骑,换马不换人,速度跟林雨桐这边双人一骑,可快的多了。
林雨桐命令蒙放:“带着你的人护送公主和使团先行,我断后,随后就到。”
蒙放的脸色都变了:“殿下……不可……”
阴成之皱眉:“我留下,你们都走……”
林雨桐只看蒙放:“记住你的任务,将人带出去,天亮之前如若我没赶到,就先走。一切听阴大人和公主殿下的。”
说着,就吆喝林谅:“跟我迎上去。”
阴成之就看着这‘太孙’飞驰而去,顿时有几分咬牙切齿:你要去你去,你倒是把我儿子给放下。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太孙’真接回去,那才是真热闹了。
瞧着吧!
她能上天喽!谁也拽不住她。
四爷坐在桐桐的后面,一直也没言语,这会子没熟悉阴镇的人在跟前了,才问了:“有把握没?”
“没!”林雨桐将缰绳递给四爷,自己动手解捆着两人的绳子。
四爷还没反应过来呢,她浪的不行啊,一脚踩着马镫,身体就斜着刺棱出去了,然后身体一转一跃,从自己身前跑到身后去了,“我坐你后面,一会子要是逃跑的话,一不小心就被射成刺猬了……”
然后四爷看着从腰后头伸出来的胳膊和手,顿时就有些磨牙:“林雨桐,你给爷等着。”
把四爷抱在前头这种经历绝对没有过,她闷闷的笑出声来。
林谅就多看了四爷一眼:弱鸡仔似的!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吗?有什么啊!
于是庆格就看见一个前面抱着个美貌的……特别美貌的少年(?)的靖国太孙。
说实话,要不是自家王妃总是拘着宝音,不许宝音去跟对方玩,他都不怎么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少年身上。以前仿佛是远远的见过几次。一副瘦弱的样子,见人脸红拘谨且沉默,全无半点气度。当然了,比起北康的那些少年,他是斯文俊秀多了。小女孩喜欢这样的长相,也没处说理去。谁没年少过,对吧?
可再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全然不是当时的样子了。
浑身像是舒展开了一样,脸上带着几分志得意满又促狭的笑意。面对追兵,却自己留下断后,他倒是有几分喜欢这个少年了。
就说:“太孙请告知我妻儿的下落……然后跟我回去……你放心,我不会伤你分毫,长宁公主私自离北康的事,我也不再追究……”
林雨桐就笑:“我跟牧仁和宝音是朋友,不会看着他们被歹人所劫掠而无动于衷。他们母子三人,就在这一路的沿线,只要你用心找,肯定能找的出来的。我并没有带着他们走。”
庆格眯眼:“你该知道的,你如果说了谎……”
“我如果说了谎,还是一样走不出凉州,对吧?”林雨桐就笑,“所以,我为什么要说谎呢。是你的母亲云姬,叫扎卡的人绑架了他们母子三人,然后给戚威去信要挟他叫他施以援手……只不过,我提前将那母子三人救了回来,就是不知道扎卡到了王城附近,才发现手里并没有人质,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据说,当年冒都可汗将汗位是传给了扎卡的。那么,他是不是会想着,是云姬假装提供消息却在引他入瓮?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云姬?北康已经失去了储备粮草,今年的日子本就不会怎么好过,若是金库再有失……今年冬天,只怕光是冻死的就得超过一半……想要打仗?你们兄弟不合,都防着彼此在背后下手,这仗自然是打不起来的。我要是你,就会先去找妻儿,然后赶回去救母亲。如果赶的巧,说不定几方争斗之下,你还有捡漏当汗王的机会。哪怕没这机会,至少也得一家团圆,带着人早点撤离再图谋之后的事。跟我一个异国的太孙在这里磨缠,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是必要走的。就算是走不了,我这上马能战的勇士们也是必然能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的。你的人手经不住这么耗。你就是把我俘虏回去了,又如何呢?失去妻子儿女甚至于母亲之外,还可能与汗位失之交臂。咱们各回各家,之后还有机会一较高下。要不然……我的人一个信号放出去,就能叫牧仁宝音身首异处……你不要逼我不顾这段我还算珍惜的友谊……”
庆格咬牙,低声跟一边的随从吩咐了一句:“给凉州飞鸽传书,务必将人堵在凉州。就说……他们掠劫了王妃小王子还有郡主……请他们务必拦下太孙……死活不论……”
随从低声应了一声,就调转马头匆匆去了。
庆格笑了一下:“那就请太孙上路吧。”
上路,可不是一个好词。
林雨桐也不介意,调转马头,策马就走。
天快亮的时候,赶上前面的队伍。
这些人一夜都没停,虽然不快,但还是坚持走着。
人疲马乏了!
林雨桐就说:“原地扎营吧。暂时不会有事。”又问蒙放昨晚上可还安稳。
“遇上两拨马匪……不过有万老板商队的旗号,倒是打了个照面,就过去了……”蒙放脸上有些丧气。马匪给一商队的面子,却不会给南靖护卫军的面子。
臊也臊死了!
林雨桐拍了拍蒙放的肩膀,以示安慰。
长宁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拿着饼子走了过来,“吃点喝点。”
林雨桐看四爷被黑着脸的阴成之拉到一边去了,她笑了一下也没言语,拿起水囊就灌。
长宁就问:“再走两天,可就到凉州了。你怎么计划的,也该跟他们说说了,这些大老爷们,一个个的心里都没底呢。”
凉州啊!
戚府位于凉州城正中心的位置。府邸建造的如同一个小小的城郭。
据说,这是自从戚家人被俘虏之后就修建的,如今已经颇具规模了。
今儿,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街市一样的繁华,人们照常的劳作出门做生意。孩子们该去学堂的去学堂,该去演武堂的去了演武堂。戚家军十人一组,每组负责五十米的街道城区。反倒是北康的驻扎军,只能驻扎在外城墙之上。但凡是入内场墙一步,必遭军法严惩。
戚威照样每天早早起来,跟将士们一起演练,满头的白发,苍老的面容,连同矍铄的精神,第一眼看过去,会给人一种特别复杂的印象。
他的铠甲很陈旧了,是南靖军中的老样式。
他一穿就这么多年,破了修补,但却始终不肯丢弃。
从城墙上下来,老妻叫人送来炖好的汤:“趁热喝了。”
他一言不发的就喝了。
几个儿子吃了饭都去忙自己的去了,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回了后院。
屋里只剩下老两口了。
老妻这才道:“小囡囡……之前送信说要回来的……至今也没见人……是有什么变故还是……”
戚威的脸就冷了下来:“你又想说什么?”
老妻手里的佛珠转的更快了,“总不能叫咱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戚威闭上眼睛:“可是谁在你耳边嘀咕什么了?”
老妻的手一顿:“没有的事,老爷想多了。”
戚威起身:“外面的事,你不要多管,也不要插手。带着儿媳妇孙女们,就在后院呆着。前面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你们无关。”
老妻看看这高高的重重叠叠的院墙,她这后半辈子,就没塌出去过。
两口子正在说话,老管家来了,附耳在戚威耳边嘀咕了一声。
戚威抬腿就走,到了书房就道:“信呢?”
小小的竹筒能说的不多,就只说自己的女儿外孙和外孙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