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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的凭借其他的感官,想获取更多的信息。鼻子使劲的闻了闻,好像这人身上,还有一股子像是羊膻味的膻腥味,不是很好闻。
还没等她往下分析呢,就听这人说话了。
声音有些粗哑,但还能听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的声音,她说:“师傅,殿下好像醒了。”
等等!
她说‘殿下’!
这一个称呼,把之前所有的推论都打翻了。
可如此却更加的疑惑了。一个什么样的‘殿下’,沦落到这个境地?
有个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人道:“不会!只要明儿能醒来,都是佛祖保佑。”
林恕疑惑的皱眉,刚才明明感觉自己靠近的时候,殿下的鼻子似乎是动了动的。
林雨桐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放下脑子里所有的猜测,放空自己的大脑,想看看这个原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只要一回忆,脑子里就跟炸开了似的,一点东西也想不起来。
头部应该是受了重伤了。
想不起来,甚至不能去想,这对于林雨桐而言,糟糕……但却也不算不得是很要紧的事。
不知道就慢慢想办法去知道,不了解就想办法去了解。
仅此而已。
没有更多的思考,身体就不允许她想了。困乏与疲倦涌上来,根本不由人控制的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对于她的意义也不大。
这次,她的眼睛能睁开了。光线有些昏暗,‘屋顶’像是青毡,一块一块的拼接而成,看来有些年头,拼接的缝隙有风透进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根本不是屋子,而是一顶帐篷。
手指动了动,就传来铺盖的触感,应该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殿下,您醒了。”是昨晚说话的小姑娘。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见头发有些油腻毛躁,编着几根辫子随意的垂着。身上是灰色的皮毛,因为太脏,以至于带着一层灰黑色泛着油光脏垢。但露出来的袖口可以看见里面穿的是棉布的,相对来说,比较干净。
她的心松了一口气。从棉布的纹理看的出来。文明程度不算低。那样的工艺跟明朝时期的细棉有的一比。
林雨桐微微点了点头,这姑娘马上伸手从地上的盘子里端起银碗,用银勺子舀了水:“您喝点。”
如此穷困潦倒的殿下,却用银碗银勺子喝水。
应该不是因为殿下的‘架子’不能倒。
唯一可能的就是怕人下毒!
连吃饭喝水都要防备,这身份得有多要紧!
林雨桐张嘴喝了,喝了几口就摇头,这水的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那股子膻气,就好像用刚炖了羊肉的锅没清洗干净就烧出来的水。
总感觉比喝了刷锅水还难受。
这姑娘好像有点担忧,“我去找师傅来……”
她蹭一下起身跑开了,林雨桐才发现,她刚才是跪着的。
于是伸手摸了摸身下,躺着的是个到大人膝盖位置的榻。塌下整个帐篷的地面,都铺着毡毯,帐篷中间的篝火边上,倒是铺着一圈的毛皮。想来那里经常有人坐的。
此时篝火上吊着银挑子,有米粥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榻下面有没有放东西,应该是放了的吧。要不然这帐篷也太简单了。因为除了这些,真再没有别的任何的东西了。
能被称为殿下,这应该是一位公主才对。
公主落难?什么时候一个公主这么重要了?
她艰难的抬起手臂,摸了摸身上。然后眉头微微皱起,胸部被棉布裹着,但她确定,胸部并没有受伤。为了确定,她摸了摸下身,确定为女性无疑。
最重的伤应该是在头部,肩胛位置被利器所伤。从抬起的胳膊看,应该是身上有不少鞭打的伤痕。
可这需要裹着胸吗?
脑子里一团的乱麻,理不出头绪。
偷着从空间里拿了伤药吃了,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是三五个人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咯吱咯吱的。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风雪被裹挟了进来。
先进来的,是一个大红斗篷的女人。她放下斗篷的帽子,近前来,林雨桐才看清她的容貌。
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她一张口就问:“死得了吗?”
如果不是眼睛灼灼的看过来,露出的那一丝焦急和担忧,她都以为这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她回了一句:“暂时看来,还得活着。”
对方的眼里就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就不见了踪影。语气带着几分厌恶,话却是这么说的:“还得活着就把药都吃了……要死也别死在我眼跟前……送你回国的事,我会考虑……但是我提醒你……你这样一个质子太孙,在北康还有些价值。但要是回去……你这个‘太孙’又该怎么立足呢?”随即又轻笑,“不过,谁叫你喜欢找死了。就是不知道死在北康和死在靖国,哪种会更舒服。等你死了,记得托梦告诉我!”
话音才落,人瞬间就出去了。
谁还进来了,林雨桐没关注。她的心里翻滚着两个词——质子和太孙。
要是没有理解错误,自己应该是靖国送到北康的为质子的太孙。
偏偏这身上的信息显示,她需要隐藏女子的身份。
那么,很容易得出结论:自己这个太孙是假的!
可如果自己不是太孙,又能是谁呢?
正思量,有个低沉的声音说:“别怪公主殿下说话难听。她也是为了殿下好。”
公主殿下?
刚才那个女人是公主殿下!
质子是靖国的质子,太孙是靖国的太孙,那么这个公主,就该是靖国的公主。
眼前这个‘太孙’,明显还没成年。
但这个公主,年纪却应该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是不是说,这个公主跟‘太孙’差着辈儿。
要是按这么算,这位公主就该是‘太孙’的姑姑。
这位姑姑嘴上恶声恶气,但对‘太孙’的关心却不是假的。如果自己这个身份跟‘太孙’是毫无关系,或者是跟她毫无关系的,她还会这么关心吗?
关心一个棋子的死活,跟关心亲人,那是不一样的。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推断,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哪怕不是太孙,那也是跟太孙关系密切的人。
可这关系,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谁家肯拿自己的孩子去替换太孙?
如果是早就打算找替身,那找谁不是找,为什么要找一个女孩来替代?
除非当时非常的仓促!猝不及防之下,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想的入神,边上又是一声低沉的咳嗽声。林雨桐这才扭头,眼前的人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却没有胡子满面风霜的老人。他伸出干枯的手,帮她诊脉。
这就是昨晚被小姑娘成为师傅的人。
刚才小姑娘跑出去,说是‘叫师傅’,而不是说‘叫我师傅’。再看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相对自在的状态。他是席地坐在毡毯上给自己诊脉,而不是跪下。
她试着道:“……师傅……”在师傅前面发了一个特别含混的音,像是呻吟又像是某个字没咬清楚。
这要是也是自己的师傅,那叫师傅是没有错了。
那要只是那小姑娘的师傅,那就是把‘某师傅’的某姓没念清楚。
对方当然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嗯’了一声,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猛地睁开眼:“殿下还是不要称呼老奴为师傅的好……这话早跟殿下说过了……”
那就是没喊错了。
林雨桐垂下眼睑:“没有外人……”
“殿下记住老奴的话,……回国的事……急不得,也不能急,是福是祸,不好预料……且……不想叫殿下回去的人,和想叫殿下回去的人,是一样多的……”他的声音低沉起来:“上个月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的身体又有些违和……东宫凤鸣苑住着的那位殿……那位太子妃娘娘的‘侄女’,据说又得了怪病……太子妃娘娘只怕也是夙夜忧叹……偏偏的,您又差点遭遇不测……”
林雨桐抬手捂住头:“师傅……您说的这些……我怎么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从这位师傅的言谈看的出来,他对原身的感情不是作假的。而从他的所说的内容上分析,她知道,这事的背后,有些复杂。要想靠自己一点一点去寻找答案,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他。
就见他皱眉,起身轻轻的用手扶住她的头,用手指细细的扒开头发看,然后就倒吸了一口气:“是老奴该死……没及时发现……”
他忙着开药,忙着叫那小姑娘去抓药煎药。
然后才坐在她的边上,“忘了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