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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八床被子,金家四条,她李家四条,哄二杆子呢。
这新被子新褥子只怕没舍得用吧。
看!要个孩子拆一床。人家省了大劲了。
李仙儿还掩饰:“……我看你们给清丰准备的被子里有一床,花色好看,就照着也买了……看,给孩子做棉衣都好看。”
好看你就用吧。没人拆穿她。
可花花生的并不顺利,进去几个小时了,还没生。医生说才开了两指。
那就有的等了。
到了饭点,马小婷就问英子:“二姐,这饭辙?”
英子看李仙儿,李仙儿坐在那里不动,“心人焦的很,哪里吃的下?”
那这不是说谁肚子饿了,谁就是没为花花担心。
金满城蹲在墙根,背靠着墙,头捂着头一言不发。
姚思云就叫英子:“坐累了,下去转转。”
马小婷机灵的跟上了。
然后去医院门口,一人一碗牛肉拉面,加钱多放几块钱的牛肉还有萝卜片,吃的时候加上两三勺辣油,吃完出一身的汗。
消磨到下午两点多才过去。
英子在路边顺手买了三个肉夹馍,到了楼上就直接递给清丰:“你爸你妈吃不下去,你都吃了吧。这生了才更累人。”
清丰这孩子又贪吃,又老实,英子说他爸他妈不饿,然后他就真当不饿,直接拿到一边,连着把三个都干掉了。
都等到下午五点多,冬天天黑的早,这个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然后护士才出来说:“生了。”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问:“哪个是孩子的父亲?”
清丰赶紧过去:“我是!我是!我媳妇怎么样?”
李仙儿急忙问:“生了个啥?姑娘还是小子?”
护士有些难为的看了李仙儿一眼,“是个姑娘……”
李仙儿的脸就有些不自然,显然,这跟预期的不一样。
清丰看着护士,又问了一句:“我媳妇怎么样?”
护士强笑:“产妇很多,只是孩子……”
“孩子怎么了?”英子和姚思云心里咯噔一下。
护士正要说呢,医生出来了,摘了口罩,就说:“你们得有心里准备,孩子先天性的唇腭裂……”
除了姚思云意外,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懵。
啥叫唇腭裂啊?
医生就说:“就是咱们俗称的兔唇。”
啊?
啊!
正说着呢,里面护士出来要被褥衣服,把孩子收拾齐整了报出来,果然,就是兔唇。
孩子由护士又放回产房,然后医生就说:“要不,你们联系林部长想想办法……国外,还可以做手术修复,但在国内,还没有能做这个手术的……不过听说部里去年就委派留学生和在职医生,去国外进修去了。这些填补国内空白的医疗项目,就是林部长提议,也是她牵头执行的……具体的情况,我就知道的不是很详细了……”
姚思云对医生表示感谢,然后客套了几句,就说:“您辛苦,改天亲自登门感谢。您先去休息。”
剩下金家人的时候,才真是愁云惨淡了。
李仙儿就直接说:“扔了吧。”这种天,能活是她命不该绝,要是活不了,也是她的命数。
清丰愣了一下,继而脸就白了:“为啥?为啥要扔?”
李仙儿就说:“留着干啥?说不清楚话,长的又那样。你说养大这样的孩子能干啥?你老了指靠她啊?如今可只叫生一个,你将来指着她养老?”
清丰气道:“孩子是我的,我愿意怎么养就养。至于我老了以后的事,你都看不到了,还操那份心干什么。”
然后就进了病房。
外面的吵嚷声,花花听见了,她愣愣的对着边上的孩子,咬紧了嘴唇。问清丰说:“要是能手术的话,能好吗?”
清丰哪里知道,只道:“应该……应该能吧……”
年轻的父母面对这么脆弱的生命,有些手足无措。
金家没打电话给林雨桐,医院倒是先联系她了,说了孩子的情况,“……唇裂合并腭裂,所以,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
这个,林雨桐自然是懂的。
唇裂和腭裂其实是两种病症。唇裂得在孩子三四个月到半岁前后的时候做手术,而腭裂得在孩子两岁左右。孩子过了一岁就开始说话了,但腭裂的孩子,在手术之后才能做一些语言方面的训练。这还不算之后不停的修复性的手术。到了十一二岁,还得考虑给孩子矫正牙齿。
就算手术做的再怎么漂亮,孩子想恢复的跟正常的孩子一样,肯定是做不到的。还有说话,也会有一些影响。
尤其是国内这一项还是空白,在医生也没有多少经验的情况下,手术失败的几率相对来说是大一些的。
更何况,这手术费用,治疗费用,以及其他一些路费住宿费伙食费等等杂费,对一般的农户来说,前后十多年加起来啊,花费的这些可以压垮一个农家。
等金满城和李仙儿打了电话过来,林雨桐就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就一句话,得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挂了电话,李仙儿就看清丰:“你也听见了。真要养着,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什么就叫完了?
“完了我也乐意。”清丰吸吸鼻子:“我带花花和孩子去京城,我打工,她照看孩子。攒了钱,就给孩子手术。”
回了病房,花花抱着孩子还在哭,清丰就打岔:“给她取个啥名字?”
花花就看公公:“孩子的名字爸给取吧。”
金满城就看了李仙儿一眼,李仙儿耷拉着脸眼皮都没抬。然后金满城就说:“我啥也不懂起啥名字,你们看着取吧。”
花花哪里不知道啥意思,这是嫌弃自己和孩子了呗。
清丰就说:“叫瑞雪吧。今儿的雪可大了……”
马小婷在一边撇嘴:“不能叫雪,跟她小姑姑重名了。”
小姑姑是说清雪。
清丰有点尴尬,忘了这一茬了。
姚思云就说:“那就不要雪。留个瑞字,瑞是个好字,叫启瑞。”
金启瑞?像是男孩子的名字。
“挺好的。”花花感激的看姚思云,“就叫启瑞。”
从医院出去,清丰就给清辉打电话,“送水的收入也不高,你在京城也一年了,也熟悉了,你看干啥活挣的多,辛苦我也不怕……”
清辉就说:“要不然你过来给我干吧。家政其实没那么辛苦。年前是旺季,干的好了,一天七八十、一百多呢。”
大不了我给你活,但不从里面赚抽成。活多了,自然就挣的多了。
清丰一听年前是旺季,跟花花说了一声:“你还没出月子,先在家里呆着。等到百天过了,我回来接你跟瑞瑞。”
也只能这样了。
到了京城,就先到家里,亲自问四婶一些孩子治疗的事。
林雨桐把各方面都说的,四爷又叫人在医院跟前租了小公寓。一个房间带卫生间和厨房,一家三口完全可以住开。
给孩子瞧病是大事,这个半点都马虎不得。
手术成功了不算,还得好好恢复。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对孩子有利。
今年过年很热闹,清平清辉不回老家去了。过了腊月二十,老二和老三一家,都上京城过年了。
好些年没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了,四爷挺高兴的。
弟兄几个,姐妹妯娌,孩子们聚在一起,屋里一下子就塞的满满当当的。
正是高兴的时候,老家的电话来了。是花花找清丰的,电话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瑞瑞不见了……”
不见了?
这孩子是元月一号的生日,那天是农历的十一月二十五。
也就是到了春节的时候,刚出月子。
一个刚出月子的孩子,大冷天的时候连房间门就不出。怎么就丢了?
“你干嘛吃的?”清丰直接就骂了花花一句。
花花就哭开了:“妈说叫我出去给我娘家打个电话拜年,回来的时候,爸又说家里少了烟酒,过年来客人要用,我走着去街上,然后买了东西,带打电话到买东西再回家,前前后后就两个小时。然后回来孩子就没在炕上。我问爸妈孩子呢,爸妈说在后面的厨房忙着呢,没听到孩子哭以为孩子没醒来。就没管……谁知道就不见了……”
不会跑不会跳连翻身都不行的孩子,还能自己跑了?
再说了,就是偷孩子拐卖孩子,也不会找这种明显带着缺陷的孩子。
林雨桐就怒了,拿了手机直接打派出所,这要不是这两口子捣鬼才见鬼了。
好好的年,被这事给搅和的,谁心里都不舒服。
清丰都不敢相信:“许是不是我爸我妈呢。”
林雨桐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