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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廖主任又约了饭局,四爷跟林雨桐才离开,顺脚就去了自考办。
报名都轻车熟路了。如今报名的比之前多了很多,也多是那种本身就有学历的,中专的想考大专,大专的想考本科。可像是他们两这样,一考就过的,还属于绝对少数。
两人过来,自考办的人都熟悉,“不用我们招呼了吧。表在那边放着,你们自己找吧。”很熟稔的样子。
这边两人填表呢,还听见他们跟那些来报考的在那里说呢,这两口子咋了咋了,了不得了等等的话。
有的人外向,过来给四爷递烟,问考试的事。有些人内向,并不是善于交际,只支棱着耳边在一边听着,也不过来搭话。
这一耽搁,又是半天的时间。
到了饭点,过去跟廖主任一块吃饭。他招待,找的馆子也不错。他这会子请客不光是为了从林雨桐从里多拿点生猪,还是为了问四爷果园的事。
“你那园子里的果子,我尝过了。”廖主任将一盘清蒸鱼往林雨桐面前推了推,“说实话,口感是我尝过的咱们这一片产出里最好的。我跟你说,南边要比咱们这边发达一些,北方的水果拉过去,还是有市场的。去年……就是邱成……你们认识的……”
四爷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邱成去年,带人从北边收购那山里红,野生的,好家伙,在那边卖的可好了。很有些赚头……”
他这么一说,林雨桐和四爷就懂其中的意思。
别看供销社如今是国家单位,但这在外面业务员,油水可是很足的。
比如那野生的山楂,在当地那玩意真是一文不值,要是有人收购的话,一毛钱买一大筐子都有人采了卖,白捡的嘛。给多少算多少。
但邱成这样的业务员回来报账会不会真的给报一毛钱一筐呢?肯定不会?
他可能会说八分钱一斤,一毛钱一斤。反正卖到南边或许是两毛三毛一斤呢,只要公家有赚的,这个过问的人真没有。谁出去都是那么干的。
廖主任是想说,这水果这一行能干。
林雨桐心里则说,有钱的男人容易变坏。
四爷则问廖主任的意思:“听老兄这意思,是想大干一场。”
“这不是请你这尊大神来了吗?”廖主任放下筷子,声音也低下来,“黄河滩底下,你老兄想来也熟悉了。以前那里有个打靶场,你该知道的。”
黄河滩下面,没有移民过去的时候,就是荒滩,没有人烟。部队在那里打靶训练,不受什么干扰。后来移民过来了,原来的打靶训练场依旧是部队的,其他地方划归民用了。
如今部队的条件不一样了,这边的靶场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怎么启用过了。
四爷明白廖主任的意思了,“你是打那千亩靶场的主意。”
那玩意可是军用的,属于部队的产业。
廖主任就笑:“荒废着也是浪费,要是真不用,咱们承包下来,也是资源利用嘛!军民一家亲,不是什么违反政策的事。这事别人办不了,但明县长肯定能办……”
是说明光。
他是军转干部,当了地方父母官之后,跟当地驻扎的部队关系很好。而能说动明光的,也就四爷了。
部队上的地,好些个军垦地,往出承包的都不少。这事不是不能办。
“但谁来办?谁有能力承包下来。”叫千亩靶场,那肯定是千亩多的土地。这得多大一笔资金,钱从哪来?不能空口白牙的说承包就承包。一说钱,就往几年后有收成了再偿还。空手套白狼,这事肯定是不能干的。
廖主任砸吧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大肥肚子:“你看老弟,这不是哥哥为难吗?你给出个主意……”
主意?
啥主意?
想占便宜不想掏钱的主意?
四爷转着手里的酒杯,“这么着你看行不行……”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老兄需要果源,咱们将来给你种出来就行,别管我是怎么操作的,水果优先给你,你看行吗?”
廖主任嘴角动了动,这事其实谁来干,都不能叫果树一夕就结果。自己想掺和,问题就是自己真拿不出那个钱来。别说供销社有钱,有钱也是大家的钱。果园是三四年的投入不见产出,大家能同意才见鬼了。
今儿这事说到这,就没法说了。
优先给自己,这算是全了自己的面子。可这三四年之后,谁知道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位子上坐了。本来是想给单位办点好事的,结果前后这么一算,好像自己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很。
敲定了等果园筹备起来就过来签订一个购销协议,这事暂时跟廖主任他就没啥关系了。
跟那人分开,林雨桐就笑,“你又给自己揽事。”
果园的事不是没想过,关键是怎么干?
其实这事一系列的事情。果园建起来了,好的水果打上商标往出卖,不好的直接就进果汁厂。果渣出来也不会浪费,饲料里不可或缺这一类的原料。然后饲料出来又喂猪喂鸡,猪粪鸡粪拉到果园就是粪肥。
整个一绿色生产链。
事是好事,关键是吧,钱从哪里来?
四爷叹气:“也不光是为了挣钱,部队上的生活如今也就那样……跟部队后勤直接合作也行,他们出土地,咱们出技术出资金,将来收益分成的事好算,吃亏占便宜的都没什么意思。将来这果园、果汁厂、饲料厂、养猪场,凡是相互挂钩的企业,都是复员军人优先。不说将来八成是复员人员,那也得是再六成以上……”
林雨桐就听着,听着就笑:“你这是给我找事呢。”
农学院出来了,现在谋划的这些也就初见成效了,那时候再回头看这些安排,好处自然就体现出来了。
两人一路说着,就开车去接韩彩儿。
四爷喝了点酒,林雨桐不叫他开车,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就走。
车窗的玻璃半开着,来来回回的人都看林雨桐。这时候的女司机可是不怎么多见的。
车停在供销社外面摁喇叭,不多大工夫,韩彩儿又是大包小包的出来了,看得出来,给邱成拿的东西邱成根本就没要,东西是怎么拿来又怎么拿回去,根本就没打开过。
到了车上,韩彩儿的眼泪就下来了,跟林雨桐哭:“那王八羔子就是个没良心的!”
林雨桐开着车,也没回头看她,只试探着问了一句:“吵架了?”
本来就是那么一问,在单位上吵起来这不合适,很丢人的事。
结果这一问,人家韩彩儿大声道:“我能不吵吗?谁叫他不干人事了?”
林雨桐吓了一跳:“你在人家单位这么大的嗓门吵了?”
“他不要脸!”韩彩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一个单位上怎么了?男男女女的也不知道避讳!见过谁家的男人跟人家大姑娘小媳妇说说笑笑的……”
不是!一个单位上的同事,这不是在所难免的吗?
这真要是跟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有个这个那个的事的话,是不会当着媳妇的面这么着的。
林雨桐就跟她说这个道理:“……一块共事,男女同事,还能见了面不搭理?就是咱们村的,那男女见了面还都不打招呼了?”
“那你见谁家的男人不在,别的男人去串门的?”韩彩儿这么问了一句。
这是说,要是家里的男人不在家,男客来了基本就不坐,很多都不进门就直接走了。不会跟人家的媳妇独处一室的。
男女大防之礼,其实一直都不曾消亡过。
这话是没错了。但是单位上又有点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过去的单位,好些是办公室跟宿舍合二为一的。
比方说这家的女人在供销社,靠窗又一张桌子办公就不错了,其他地方都是生活区域,管理的不会那么严格。你说人家要是会计,要是出纳。人家男人不在,不在你还不办事了。出差回来的票据不给会计了?工资不着出纳领了?
不可能的事对吧!
咱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么着那么着的,这是不讲道理。
她这么说,韩彩儿突然就不说话了,呜呜呜的就哭,“他说那是他们社里的出纳,他过去是提前预支工资的……他又不是没钱,干啥我一说地里开春要买肥料买种子要投资,他就去找出纳预支工资,明显是哄人的嘛……肯定是半天不见那小妖精心里就痒痒,我在都拦不住他,把我当啥人了,真当我好欺负了……那小妖精,我就是大着肚子也打她三四个……”
“你打人家了?”林雨桐赶紧问道。
“不该打吗?”韩彩儿又吸吸鼻子,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鼻涕眼泪。
林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