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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机厂还真不是公社管辖,是属于县直属单位。”四爷叹了一声,“其实做出来的东西还是不错的,那马达……”他竖起了个大拇指,“工人都是好工人,技工也是好技工,就是管理太混乱。”
说了又摸林雨桐的肚子,“少操心,没有你我,这世道一样是越变越好。”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想着,什么时候得空了去县城,跟明光说说,他是常务县Z,这事他倒是管得着。
两人还为大事担忧呢,结果很快的,他们自己的麻烦事来了。
怎么了?
计划生育政策又下来了。说是有了一胎女儿,也怀了二胎的,夫妻双方必须去一个人,干什么呢?
结扎!
林雨桐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在单位里。周寡妇说的。
周寡妇再婚了,是饲料厂的一个工人。年纪大丧偶没孩子,两人搭伙过日子。周寡妇呢,心里也有成算,就是想找个男人照看着把她的儿子养大。所以每次怀上了,都偷偷的找李芬芳做了。死活不给生。就怕男人有了亲生的,对自己的儿子不好。
她跟林雨桐说:“文件我接的,给您放办公桌上了。”
林雨桐摸摸肚子,没办法啊,必须去的。生完这个,得去上环。
结果这天下班,一进家门就看见四爷的面色不对,她一下子就愣在当场:“你……今儿干啥去了?”
第1014章 悠悠岁月(31)三合一
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脉搏的跳动让她很容易能诊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啥也说不出来?眼泪哗哗的就流下来了。
“哭啥啊?”四爷笑的柔柔的,伸手给她擦了眼泪,然后手摸在她的肚子上,“生了这么多孩子,没见你说过一句疼的……”
就是想也为你疼一回。
“我心疼。”林雨桐这么说,紧跟着就叫四爷躺下,将门关严实了。
这狗屁的手术,林雨桐不放在眼里,转眼就能给复原了。其实两人要是不想要孩子,有的是办法避孕的。
不管什么手术,对身体肯定都是有伤害的。四爷这种手术,单位也肯定是知道的。这些手术证明一式三份,人家计生办留一份,夫妻双方的单位都要上交一份。证明你们确实是没有违反国家的政策。
因此单位肯定是知道的。
请假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了。
出去了还不知道多少人笑话呢。从来都是女人去的,什么时候男人去做这个了。
就是金老二这样的一直都觉得对老婆很不错的人,都做不出来这事。还是英子去了,回来就说疼。
能不疼吗?
搁在谁身上都疼。
有些人的体质还行,对外来物的接受能力较高,但是有些人就不行,各种妇科炎症接踵而来。说实话,一般这样的炎症,很少有人去医院看的。就是去了卫生院,也不过是给些类似于高锰酸钾这样的东西叫溶解在水里洗一洗就算是完了。病痛带来的折磨难言的很,却又不得不忍着。
家家都是两口子去,然后男人拉着女人回来。
而四爷在家呢,则享受坐月子的待遇。小老太舍得的很,老母鸡汤,老鳖汤,鱼汤,排骨汤,换着花样的给孙女婿吃。
讲良心话啊,小老太觉得,当年真给孙女选女婿选对了。
要真是选了柳成,那真是叫人哭的心都有。小琴多好的闺女啊,那柳成的妈给折腾的,别的就不说了,就只生孩子这事上,就不地道。
她儿子是干部啊,干部不能违反政策的吧,要不然轻则不能升官,重则开除公职。这还得了!孩子必须得生,但这必须一胎就生个男孩出来。要不然没第二次机会了。
小琴好容易怀上了,然后非逼着去做产检。五个月做出来说是女孩,这可不得来了,各种的闹啊。什么喝农药外加上吊的手段都出来了。
“……真是作孽的……”小老太唏嘘的道:“非得闹的儿媳妇跟她离心了,就舒服了。”
其实第一胎生闺女再要二胎,也不过是影响升职而已。暂时性是没那么严重的。非得把她儿子的仕途看的那么重,那谁能有啥办法呢。
林雨桐知道这事,这老太太闹的邪乎。不光闹的苏小琴在柳家呆不成,就是他们在县里的房子,她都没法住了。在娘家住了半个月,柳成的妈能天天坐在苏家的门口哭丧,哭柳家要绝后。最后没办法了,苏小琴找林雨桐,跟林雨桐借房子:“我住你们家客厅,凑活先住两月……”
苏小琴是个讲究的人,人家在县城有铺盖卷。东西一搬,真没动用林雨桐的东西,就在客厅支了一张简易床,凑活的住着呢。
本来就是个泼辣性子的姑娘,家里宠的什么似的,哪里受过这委屈。提着柳成的妈,那真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嘴也难免刻薄了起来,每每提起,最要带上一句:“那老不死的……”
柳成的姐姐比柳成大的多,又是招赘的女婿。以前招赘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家里有当姐姐的一半。结果照看着弟弟长大了娶媳妇了,弟弟还没怎么着呢,亲妈就变了脸了。说了,老房子归儿子,女儿女婿是外人,分出去单过吧。
那女婿是外来的,女儿再是本地人,到底是没法强势起来。最后划分宅基地,划分到哪了?划分到金老大家隔壁,紧挨着知青院的那一片荒地上。柳成倒是对姐姐姐夫过意不去,给了钱将院子给盖起来了。倒也是青砖瓦房。
但这怎么能跟街面上的门面房比呢。
没错,柳家的宅子位置不错,刚好在街面上。前面盖成门面,后面住人,妥当的很。在门面上不管是干点啥,都比种地强些。
柳成的妈在这事上很坚持,老房子只给儿子不给女儿。
可柳成的姐见弟媳妇没打算做掉这个孩子,心里就高兴了。要是预料的不错,弟弟家也就这一个闺女了。那这将来的房子该是谁家的?
怎么说她也是坐产招夫,头胎就生下儿子了,如今儿子都十多岁了,闺女都五六岁了。儿子闺女可都是跟着自己姓柳的。怎么算?也该轮到自家儿子身上才对。
因此对弟妹苏小琴的事格外关心。
大概啥时候生,在哪里生,她都想知道。还跟林雨桐打听,说了:“……我妈那性子,就那样……我是劝不住的……小琴是个好的,你跟她好,她要是有消息了,记得跟我说……坐月子啥的,我也好去照看……”
苏小琴对这样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说着又叹气:“柳成这人吧……谁也不得罪……他妈觉得他孝顺,就我这儿媳妇最不是东西……他姐觉得他好,就我这弟媳妇最不懂事……他单位的同事都觉得他是好性子的人,遇上我这么个性子的算是白瞎了……你说这两口子过日子,啥好人全叫他当了,我算是干嘛的……最完蛋的是,我都觉得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你说他咋就对谁看起来都周到,就是替我周到不了呢?”
是呢!他要是想管他妈,咋就管不了了。
非逼的人无处躲无处藏的,想起来都觉得这日子过的闹心。
这么一对比,越发觉得自家这孙女婿难得的很。
四爷修养的差不多了,也都进入腊月了。这天晚上,清宁睡了,小老太把两口子叫到一起,然后郑重其事的,跟林雨桐说:“把之前交给你的钥匙拿出来……”
林雨桐从手腕上取下铜镯子,递了过去。
小老太娴熟的将镯子的暗扣打开,拿出一把十分精巧的钥匙出来交给四爷:“……年底了,你肯定要跟着那个叫明光的还是光明的去省城送年货的……带点金货出去,找银行兑换了,换成钱……再找那林家的老大……叫什么的……看看省城有房子没有,先买下来,不管是楼还是院子,都行。明年得去省城吧。”
省城有几所大学被批准明年秋季可以开设研究生院了。其中就有农学院和电力大学。
那时候正好老太太捐款之前的事。
然后老太太一捐款,外面对四爷和桐桐两口子一报道,那边就伸出橄榄枝了,说是只要过了自学考试,入学没有问题。
拖家带口的,自然是选择本省的大学更方便一些。
从家里到省城,开车最多也就是两个小时。不算是远!
唯一为难的就是孩子的事。孩子得带着,托儿所好找,但是这住的地方却成了难题,这一家子到了明年就是五口人了,老的老小的小,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到底是不方便的。
买房势在必行了。
其实小老太不说,林雨桐和四爷也是这个意思。想在省城看看,要是能提前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