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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问道:“他年纪有多大?”
里察答道:“四十至五十之间,长得比一般人矮小,行踪飘忽,是黑手党家族里最神秘的人物。
他要做的事,从不会中途放弃,更不肯妥协,两位成了他追寻白度年的线索,可要小心点。”
凌渡宇暗忖本人怕过谁来,唯一怕的,就只是得到幻石的月魔。
上趟月魔败得颇为冤枉,若今次卷土重来,就不会那么好相与了。
埃及的首都开罗,不单是非洲最大的城市,也是阿拉伯和回教国家中最宏伟的城市,文物荟萃,是世界四大古文明国之一的发源地。
这伟大的城市位于尼罗河三角洲的顶点,北距地中海二百公里,亚历山大为其外港,人口约一千万。
乔本拉暴毙的炼钢厂位于开罗南面二十五公里一个唤赫勒万的重工业区,钢铁、石油、化工、机器、汽车等现代化工厂林立区内。
直到下机,卓楚媛再没有和凌渡宇说过半句话,令气氛颇为尴尬。
来接他们的是埃及警方负责对外事务的区总警司莫达林,一个肤色黝黑,眉浓眼深的虔诚回教徒,态度亲切热情,个子矮胖,大约四十岁上下,与卓楚媛颇为捻熟。
里察并没有表露他的真正身份,只充作纽约警方的探员,而凌渡宇则挂上国际刑警合约顾问的名衔。
莫达林对美国军方以专机将他们第一时间送来大感讶异,不过并不因此而紧张,还想安排他们先作观光,到明天才往赫勒万去,后来在卓楚媛坚持下,才去了召唤直升机。
三人坐在贵宾室等候时,看看外面苦毒的阳光下刮着沙漠吹来的风沙,都似有到了另一个星球的感觉。
卓楚媛去了打电话给金统问最新的消息时,里察向凌渡宇道:“埃及人就是这样,永远悠悠闲闲,天塌下来都不着紧,上班的时间最短,午后三时就找不到人,撞上斋戒日,就更糟糕。”
凌渡宇笑道:“千万别在回教徒前批评有关他们宗教的任何事,否则我要陪你一起被递解出境。”
里察摇头道:“我仍是不理解,这样一个每年要靠进口十多亿美元食物的地方,人们都不懂勤力点。”
凌渡宇趁机问道:“你和马奇曼相熟吗?”
里察道:“我们是大学同学,不时会有联系。他的运气很差,十二年前他的新婚妻子被他的一个病人冷血杀死,到现在他受的创伤仍未复元。”
凌渡宇呆了半晌,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里察闪过警觉的神色,盯着他道:“你对他像很有兴趣的样子,不是他有什么问题吧?他在犯罪学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聪明绝顶,更从没有行差踏错。
听说他现在大力追求学界最著名的大美人莎朗·姬翠,站在老朋友的立场,我也望他马到成功。”·
卓楚媛回来了,向凌渡宇冷冷道:“沈翎找你,嘱你今晚打电话给他。”
并向他递上字条。
凌渡宇接过一看,失声道:“这家伙为何到土耳其去?”
里察当然答不上嘴,卓楚媛却是故意不睬他,变成了他自说自话。
莫达林回来了,抱歉道:“直升机师去了参加亲戚的婚礼,我们只好乘吉普车。”
里察和凌渡宇面面相觑,难道整个开罗只有一个直升机师吗?
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横过了长达三十公里在沙漠开建出来的公路,赫勒万终于出现在前方。
火热的太阳依依不舍地往下移动,坐在车头位置的莫达林虽对乔本拉的事一无所知,但对介绍本国的事却显得很落力,这时正口若悬河地以他的蹩脚英语道:“石油、侨汇、旅游、运河是我们当家的四大收入,赚来的钱就用来发展工业,纺织、食品、建材和化肥,我们的金银首饰工业和电影制作非常兴盛,后者终有一天会打进你们的荷李
活去,哈!”
车内的冷气系统因老得掉了牙的关系,只是聊胜于无,凌渡宇等正给炎阳蒸得昏昏欲睡,哪还有兴趣听他的话和答话。
莫达林见状呵呵笑道:“待会回开罗时,会有直升机代步,今晚我还要参加法国大使的宴会,不过三位放心,我安排了人带三位四处观光,这里的夜生活挺不错的!”
车子驶进市内,沿途工厂处处,但看招牌便知大部分都属外国人投资。
际此下班时间,本该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可是此时街道上只有几个行人,皆因这里习惯朝九午三,工人早回家去了。
莫达林指着街端一座灰色的建筑物道:“那就是区警局,旁边就是医院,非常方便。”
“轧轧”声响,一驾直升机越过头顶,向警局飞去。
莫达林大喜道:“浑蛋这么快就来了,嘿!或者我早一步回去,让直升机回头再接三位。”
凌渡宇等正觉啼笑皆非时,骇人的事发生了。
一道芒虹划破昏沉的天空,由附近不知何时斜冲天上,刹那间命中了直升机。
直升机立刻化作一团火光,在空中解体成无数大小火点,暴雨般洒下来。
众人均看呆了眼,脑内一片空白。
假若里面的乘客是他们,这时还有命吗?
“嘎!”
驾驶吉普车的埃警在凌渡宇指示下,经两次左转,再来一个右转,到了一条两旁尽是化工原料厂的街上。
“蓬!”一辆黑色平治跑车撞破左边其中一座工厂的闸门,冲了出来,在他们车前十多码外一个急拐,往前喷射般远去。
那埃警蠢得将车煞停下来,累得众人往前撞去。
凌渡宇第一时间掏出佩枪,第一枪轰碎了车窗,接着一肘撞破碎裂了的玻璃,就那样探身窗外,把剩下的十一发子弹朝那跑车全部射出去。
“膨!膨!膨!”
跑车两个后胎中弹泄气,后窗爆裂,跑车失了平衡,撞上行人路,撞上了一座建筑物的外墙,整辆车四十五度伺斜地再冲前了二百多码,才翻个四轮朝天。
埃警司机不待吩咐,直驶过去。
车未停止,凌渡宇和里察己跳下车去。
“蓬!”’
跑车爆炸,烈焰浓烟冲天而起。
凌渡宇扑回吉普车,向惊魂未定的莫达林喝道:‘灭火筒!”
莫达林苦起脸道:“没有!”
凌渡宇望向卓楚媛,知道又失去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里察垂头丧气地走回来道:“希望车内载的是庞度。鲁南就好了。”
灭火车的呜声自远而近,但谁都知道除非来的是能起死回生的神仙,否则绝救不回车内的凶徒。
第五章 第一个梦
那晚法国大使馆的盛宴,当然没有莫达林的份儿。
直升机师和两个搭便机来的朋友变成了难以辨认的残骸,杀他们的凶手则活生生被困在跑车内烧死,整张脸成了焦炭,里察印取了他的指纹,交由埃及警方传真给金统进行辨认。
跑车原属一工厂经理,是凶徒顺手偷来的。
埃及当局损失了直升机和人员,大力震惊,连总统都通过秘书查询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卓楚媛去应付从开罗赶来的警察首长时,凌渡宇和里察则去了检验乔本拉的尸身。
到了凌晨二时,三人才拖着疲乏的身体,到了一座保安严密的政府建筑物内歇息。
三人对坐小客厅里,一时间谁都不想说话。
里察首先打破沉默,叹道:“这是个陷饼,有人故意杀死乔本拉,同时预料到我们必会来验尸。
真令人难解,乔本拉一点表面的伤痕都没有,就是那样的窒息死了,除非是先把他迷倒,再以衣物将他口鼻掩,令他缺氧而死。
但杀人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呢?又为何要在一座保安严密的炼钢厂内进行这种见不得光的事。”
凌渡宇淡淡道:“乔本拉是被一种无形的邪恶力量杀死的,人体的所有运作,无不由中枢神经控制,只要能干扰神经,便可使人的运作受影响。
我便可用催眠术使人寒热倒置,甚或以为给人捏紧咽侯,窒息致死,基本上是同一道理。”
卓楚媛打破了与凌渡宇的冷战,忍不住插口道:“你是说杀他的是月魔,对吗?”
里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扫视四周,嗫懦道:“不是真有月魔吧?坦白说,到现在我仍很难相信。”
凌渡宇苦笑道:“我也不愿相信,但看来再没有更好的译释。此事真令人费解。
那两个连续杀手,都是被同样的方式杀死。
若我们能找到乔本拉的真正身份,说不定会发现他亦是精神有问题的人,而那邪恶力量只能控制神经病患者,否则它大可轻易干掉我们算了。”
卓楚媛心有余悸道:“幸好我们没有坐直升机来,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但那凶徒怎能如此清楚我们的行踪呢?”
里察叹道:“该是我们局内仍有内鬼,否则教皇就不会使人冒充我们的属员来骗你们了。”
凌渡宇长身而起道:“夜了!我还要找个朋友。
晚安!”
搭通了沈翎在土耳其的电话后,这家伙在电话的一端呱呱大叫道:“你知否什么叫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