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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一愣,随即答道:“依蒲先生的意思,将卫氏引荐给冯举人之人是红玉,便是红玉充当了王允一角了?”
蒲先生点点头,压过撞击地面的雨水声喊道:“正是!”
随即我思忖道,如今冯举人与佳人相守,过着神仙日子,而宋平云却身败名裂,尸骨甚不得留全。于是答道:“如此说来,眼下红玉与冯举人两人恩爱度日,便是说她最初的图谋,果然是宋平云狗贼了么?”
蒲先生叫道:“正是!飞,你想那曾尝试手刃宋狗贼的卫氏,却也不是与红玉的图谋相同?”
听了蒲先生所言,我将与蒲先生方才所说的一切连接起来,将事件返回四五年前:卫氏图谋宋平云,便嫁给冯相如,同时许给宋家做妾。于是迂腐顽固的冯骜与一贯蛮横的宋家果真起了冲突,冯相如在遭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后对宋平云咬牙切齿,卫氏也得趁着被抢去宋家的机会深入敌后,执行刺杀。至此,我不由问蒲先生道:“可蒲先生,卫氏也是不自量力,她一个弱女子刺杀宋平云怎会轻易得手?竟送了命。”
蒲先生抹去满脸的雨水,喊道:“飞,你已得此案精髓!先不论此处,你且考虑,为何红玉推举卫氏嫁入冯家?而红玉又是何等姿色?”
我连忙想来,却不由一惊:红玉与冯举人偷香几月,直到被冯骜发现,赶她出门,才不舍离去,第二天却携了重金,要冯举人迎娶卫氏代替……“原来如此,蒲先生!”我大声吼道,压过雨水如瀑布泻下的巨响:“本应以红玉为饵,所执行的美人计,竟不慎失手,因此才由卫氏替补!”
听蒲先生大声赞同,我随即道:“蒲先生,红玉如此聪慧,却怎会失手?”
蒲先生答道:“红玉本想手刃宋平云,却没料到自己竟相中了冯举人!倘若执行美人计,她将被歹人夺去,进而借机刺杀宋平云。试想宋家的众多护卫,即使得手,她却怎能脱身?更如何得以与意中人相守终生?”
“蒲先生怎能推定红玉心愿如此?”我问道。
“岂忘了红玉在冯举人一无所有之际毅然只身投奔?”蒲先生答道。
我惊道:“竟当真为情所困,不顾大计?”
蒲先生叹道:“飞,若你自己有见得意中人的一天,便可体会‘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心情吧!”
听蒲先生玄乎的说辞,我将信将疑微微点头,又道:“既然如此,蒲先生可愿意道来卫氏一个弱女子冒险刺杀宋平云的缘故?”
蒲先生叹道:“这我不知。但以我揣测是因复仇心切,擅自行动所致。另外,飞,你可想起宋平云雇用护卫是为什么?”
头顶倾盆大雨,我大喊道:“因与冯家结怨,加强防范。”言罢,我猛一怔,忙道:“蒲先生,难道美人计并非单是为了卫氏混入宋平云狗贼家中,而是为宋平云与冯家结怨,诱使宋家另招护卫,不觉间引狼入室的缘故?”
蒲先生吼道:“大概如此!”
我忙高声叫道:“可宋家仆从众多,还怕一个冯举人一介文弱书生不成?”
“飞,你岂忘冯举人初见刺客时,曾误以为他是宋家派来的侦探?我想冯举人之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宋家密切监视冯举人,让他早有察觉的缘故!想必宋家担心冯举人拼死复仇,心有忌惮不假!”
听此言,我再次串通线索,便是共有三人图谋宋平云狗贼:红玉、卫氏、雷教头。他们三人自伊始,便计划以红玉作为诱饵,引发冯家与宋家之间的仇恨,进而趁机令雷教头混入宋平云家中,实施无头尸诡计斩杀宋平云狗贼全家。如此狠毒、缜密的计谋,着实令人不寒而栗!想至此,我问蒲先生道:“雷教头、红玉、卫氏是何方神圣?”
蒲先生答道:“飞,卫氏是吴村卫家之女。老妇说过,当初夫妇二人携一男两女,于八年前住进吴村,恐怕那三个孩童正是红玉、卫氏、雷教头三人。而这五人入住的吴村,距宋平云狗贼所在的广平只有六十里,岂不正像猎人寻到猎物,潜伏到身边埋伏,伺机而动?”
又一声惊雷响过,我大喊道:“正是!那么卫氏一家五口,却是怎样的来头,竟会呕心沥血,不惜以如此代价袭杀宋平云狗贼?”
只见蒲先生的发辫随着疾风暴雨忽然吹散开来,他一时间披头散发,与我答道:“飞,十年前,张青云遭宋平云陷害身亡时,皇上曾去他家检视状况。当时只有两位仆人夫妇服侍接待,岂不正似卫家夫妇?王御使曾说起,坊间传言张青云的千金那时正在外地游山玩水,虽幸免于难,却从此下落不明。而这下落不明的张青云千金,却不正是红玉与卫氏,这对复仇心切的姐妹?”
我闻言不忍住大声惊道:“竟然是这样?!”然而细细想来,却是最为合理的解释。随即我连忙开口向蒲先生问道:“红玉、卫氏二人虽然有了来历,但雷教头却是何人?”
蒲先生大声答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飞,你可想与这位奇策百出的奇侠相见?”
我连声惊叫:“雷教头武艺高强,机智果决,我当然想一睹尊容!”
蒲先生犹豫片刻后,向我大声吼道:“那奇侠,正是你再熟悉不过之人,魏槐!”
见我愕然如同雕像,蒲先生喊道:“十年前,张青云遭宋平云陷害身亡时,魏槐与你不辞而别。九年前,逃窜的宋平云狗贼进驻广平。八年前,卫家夫妇带一男两女住进吴村,男孩没过多久消失在山中,不见尸骨。不久,魏槐在广平衙门府任职。四年前,魏槐兄自称调离广平。不久后,雷教头出现在宋平云家中。又过三个月,雷教头设计杀宋平云后脱身。第二天,魏槐返回广平。”
听蒲先生罗列一件件不可辩驳的铁证,我愈发惊诧,心中也绞作一团乱麻。没料到当年的兄长背井离乡,竟是受了如此剧变!经历如此困苦,今日我竟还无意间追查起他来,实在是令我痛心不已!
随我逐渐恢复理智,盘算起来,槐兄不但斩杀当朝要犯,更惊死与其狼狈为奸的同党,原本是大功一件,但他却并不邀功领赏,这是何故?正疑惑间,我想起,槐兄或许是不愿牵扯出他与红玉、卫氏三人为斩杀宋平云狗贼,而将冯举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之事。倘若冯举人得知,只怕他勃然大怒,再不与红玉往来,坏了红玉的终身大事。
随着耳旁风声,我打马与蒲先生说起心中想法。
蒲先生听得大声道:“飞,凭借魏槐兄的才智,只怕早在装醉间预料到你我二人此行收获。若他当真打算包庇红玉,又为香儿的枉死赎罪,只怕他……”
我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会自尽!!”我与蒲先生二人异口同声吼道。
分秒必争,我霎时摒弃一切杂念,只顾拼尽全力,催马在滂沱大雨中疾行。
奔下山坡,见了雨中的张掌柜酒馆,我与蒲先生两人更加紧打马,直闯进衙门府大门。在屋檐下避雨的衙役们,见了如同落汤鸡的我与蒲先生两人,慌忙迎上前牵马。我二人纵身下马,顾不得道谢,一边全速冲向书房,一边大叫槐兄名字。
王御使听见我与蒲先生两人高叫,连忙出了书房查看。他看我两人被雨水浸得狼狈不堪,连声道:“待我与二位寻些衣……”
蒲先生早大声道:“王御使,魏槐兄现在何处?”
王御使见披头散发的蒲先生窘急相问,惊道:“方才自称醉酒不适,回房间歇下了。”
蒲先生与我一个对眼,便双双甩着湿漉漉的马褂,并肩往槐兄的寝室狂奔。王御使见状一愣,却也起身追了上来。
奔至槐兄门前,蒲先生推门大叫道:“魏槐兄,开门,开门哪!”见屋内并无动静,我不由分说,纵身便撞。蒲先生见此,也用力撞起门来。王御使方才气喘吁吁追上,见我二人拼死撞门,他也毫不迟疑,挺身撞上来。
随着木闩爆裂的声音,我抢进屋内,赫然见槐兄吊着白绫悬在房梁上,面如死灰。我哭喊一声:“槐兄!”一步蹿上桌,抽出佩刀割断悬在梁上的白练。
蒲先生与王御使两人接住槐兄,王御使便连忙将两指搭在槐兄脖颈处,急切道:“还有救!还有救!”便飞奔出门去找郎中。
彦宁医生仔细为躺在榻上的槐兄把脉,方才如释重负,扭头与我、蒲先生、王御使三人说道:“所幸魏名捕并无大碍!也亏诸位大人发现得早,不然本县真要失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