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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光绝不是手电筒映照出来的光线。那光的颜色明显和手电筒不同,是灰白色的,虽说不上耀目,但是在黑夜里也相当地显眼。
那光落地后又一跃而起,在空中飞了几秒,又一次着地。就这样反复几次,那道光就来到了和我相隔不远的河岸。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隐约猜想很可能是山林中的异物,我兴奋中带着些惧怕,全身都僵硬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道光不敢稍离。
那道光再一次飞起,它平行于河面飞行,我满以为它会一直飞过河面,没承想到了河心,它竟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河面泛起了小小的波澜,然后就再无动静。
我这时恍然惊醒,不知何时头上布满了冷汗。我迟疑了一下,接着毅然向河心游去。
到了它入水的地方,我闭住呼吸往水下一探,水下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那发光的东西好似被水浇熄了光线,和黑暗的河水完全融为一体。
我不死心,在周围搜寻了几个来回,可是一无所获。就在我最后一次探身下河的时候,我的脚趾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绵长,像是河中的水草,又像是浸入水里的头发。
我警觉地一缩腿,那东西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停顿了一下,转而又缠上我另一条腿!
我大惊,手忙脚乱地往岸边游,惊慌之下喝了好几口水。幸好那东西缠得不紧,在我的奋力挣扎之下,终于挣脱它游到岸上。
到了岸上,我仍然惊魂未定,拿起放衣服的袋子——也顾不上穿,一路狂奔着回到了表舅家。幸好当时是半夜,否则我一路裸奔让人看见非得把我送局子里不可。
当晚,久违的噩梦又来了,我梦到我抱起棺材里的女尸,那女尸突然双目瞪得溜圆,僵硬如铁的双手顺着我雨衣开扣的地方伸了进去,我的肝被她掏了出来,血淋淋的……
我大汗淋漓地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吃饭的时候,我向表舅说起头晚的经历,他们当地人,可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没想到我刚提起,表舅和舅妈的脸色就变了,支吾着说他们不知道,还叮嘱我千万不能晚上再到河边去,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他们无法向我妈交代。
看着他们闪烁的神情,我觉得他们分明隐瞒了什么。
我转念一想,嘴长在我身上,他们不说,我还不会问别人吗?二柱对我可是无话不谈的,他一定会告诉我答案。
没想到,问了二柱那小子,他竟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梦游了。
气得我也没和他去干活,独自来到河边,盯着河心那片水发呆。这时,我身后的树丛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树下站着一个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她手里拿着一个很眼熟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那条让我心心念念的“的确良”内裤吗?
小姑娘怯生生地站在我身后,既不靠前,也不后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写满了羞怯。
我虽弄不明白状况,但立刻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向她伸出了手:“别怕,大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小姑娘立刻惊恐地看着我,后退了一大步。
我捶了脑袋一记,我这是说什么呢,想事儿想得脑袋都犯晕了。
看我懊恼的样子,她好像突然不害怕了,飞快地跑到我跟前,把“的确良”内裤朝我身上一撂,说了一句“姐姐让我还你的”就跑了。
我朝她跑走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了昨天拎桶的那个大姑娘,我们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明显一愣,接着就拉起小姑娘的手走了。
我把内裤胡乱塞进了腰里,继续发呆。过不多时,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来了一个很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脖子上挂了顶草帽,手里拿着简陋的钓竿和水桶,在河边突起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看他动作娴熟地将鱼钩穿上诱饵,然后甩钩,默坐。
抬头是蓝天白云青山,低头是清亮如碧的河水,水浅的地方还能看到游鱼的背脊,这一幕衬着老人钓鱼的身影,一幅韵味十足的水墨山水。
想是老人钓鱼的水平很高,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我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禁不住咽了口口水——表舅一家对我不薄,可是乡下地方鲜能吃到鱼肉,这段时间我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耗光了。
不多时老人又钓上来两尾鱼,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老人觉察到我的存在,远远地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坐吧。”
我有些赧然,绕过一片树丛坐到他身边:“大爷,你钓鱼的水平可真厉害!”
老人呵呵一笑:“不算啥,不算啥。小伙子,我看你面生,是住在赵有强家那个城里人吧。”
我点点头,西甩弯子村地方小,发生一点儿事都会尽人皆知。我虽然没怎么露面,但是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表舅家来了个城里人。
通过谈话我了解到,老人叫田庄异,六十五岁,是村里的五保户,没儿没女,老伴去世十几年了。虽然靠国家供养着,但是田大爷手脚还很灵活,经常会上山采些东西,偶尔也会来钓鱼。
田大爷很健谈,言辞有度,像是受过教育。我们谈得很投契。忽然我想起困扰我一个上午的问题,何不问问他呢?
但是话到嘴边又让我给咽了下去,既然表舅都不愿意说起这件事,这个刚认识的老人又怎么会告诉我呢?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夜晚再一次来临,我没听从表舅的劝告,半夜的时候又悄悄来到河边。
我的胆子向来很大,本来经过打赌那件事之后已经有所收敛,但是昨夜那东西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没弄明白之前我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不过这次我并没急着下水,只是蹲在河边远远地看着。我借着月光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指针正指向一点半,和我昨夜看到那道光的时间差不多,我的心跳加速,那道光能如期前来吗?
大约过了两分钟,我果然再次看到了那道光,它好像依然遵循着昨天的路线,一路飞来,很快就到了河心,一跃而下。
我看准它入水的位置也跳了下去,飞快地游到河心。今晚我是有备而来的,我手里拿着一个罩着塑料袋子的手电筒——那是我拜托二柱帮我借的。
手电筒上的塑料袋扎得很紧,应该不会进水,虽然手电筒光线不是很亮,但是也能勉强看到水里的事物。
我猛吸一口气,潜下水去。
当我的眼睛适应了水下,我看到手电筒在我周围两三米范围内形成了一团光晕,就是说我只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了。我苦着一张脸,反正这条河也不算深,来回游几圈应该能看到那东西,如果它还在这里的话。
第一次,我在水下待了不到一分钟,在岸上闭气和在水下闭气完全是两码事,没有专业的潜水设备根本就受不了水下的那种压力。
所以这次下去,我一无所获。
我在水面上待了半分钟,又一次潜了下去,这次我作足了心理准备,游动时顺利了许多。我在一小片范围内来回照着,水里的景物渐渐地清晰起来,我甚至能看到游动的小鱼,它们似乎对手电筒的光很感兴趣,纷纷游过来,看到我移动又马上逃走。这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大开抓戒,抓它个十几二十条的,可是我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那东西身上了,看到有鱼靠近只是用手缓缓拨弄着水流,将它们驱赶到一边。
第二次下水依然一无所获,我感到十分沮丧,难道说那东西的体积和这些游鱼一样小吗?没理由看不到呀。
第三次下水我一个猛子扎到了河底,河底有很多水草,随着水流悠悠地飘动着,很像一只只修长的触手,在不停地召唤着鲜活的生命。
我打了个冷战,缓缓地向上游动。
突然,我感到身后有异样,猛然转身,我看到了一张恐怖的脸!
我绝对肯定我看到的是一张人脸,而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怪物,只是这张脸呈现着明显的死亡特征。脸部肿胀发白,眼球泛着灰,一种让我作呕的熟悉感刹那间涌上心头。
记得那是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常和几个朋友到大河游泳,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后来有一次我们又去游泳,那天刚下过雨,水流有些湍急,我们几个仗着胆大水性好就没在意。结果就出了事,有一个人潜到水下后就再没上来。
我们几个孩子找了一下午没找着他,大人们找了几天也没找着他,直到十天后他的尸体突然浮上了岸。他的脸和身体已经被浸泡得不成样子,可怕极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