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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先是晕厥,每日迷糊几次,一般人都认为是劳累所致,不出半月,则毒性发散,大小脑一同萎缩,人就痴呆了。
二狗家的人痴呆后,李家还问“仙人手”,这是不是天报?“仙人手”说:“当然了,你拿钱救命了,他们没有,他们对你家也使过坏,谁做的孽,谁自己偿,天谴了!”此刻,李家心里也舒服多了,本来花了一大笔钱为仇人修祠堂,心下有些别扭,如今看到张家家败人傻,心底的仇恨也彻底消了。
“仙人手”靠“扎飞”摆平了两家的恩怨,为堂口赚了个盆满钵盈,那两家斗法三代,各施毒计,最后都栽到了阿宝的手上。“仙人手”本可以借此一举成名,稳坐七坝头的位置,但人算不如天算,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天谴了”,他疯了,几天后就死了。虽然祖爷判断出他是狂犬病,但始终没找到病因的来源。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20世纪80年代,我的儿子和女儿上初中后,有一次开学发新书,儿女都背了一书包新书回来,向我炫耀,我才在他们的生物课本上看到,蝙蝠这种动物也携带狂犬病毒,但概率很低,0。5%,就是这个概率,让“仙人手”碰上了,天要灭他,没办法。
这个局做得很完美,也很悲壮。做完后,祖爷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举行庆功会,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好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在忏悔?还是在思考如何在兄弟们面前再次阐述他“替天行道”的理念?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杀过无辜,但这次他破戒了。要说缺钱?尽管这两年生意不好做了,但祖爷执掌“木子莲”二十多年来,精心谋划,伺机出千,大大小小的局也做了上千个了,东、南、西、北四大堂口,就是我们有积蓄,只要省吃俭用,过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随后的事情更是让各个坝头不解,甚至小脚们都有怨言了,也就是在刚刚召集的大堂会上,祖爷把堂口大量的金银无偿赠予其他堂口。坝头们都不明白,为什么祖爷要拿堂口这么多的血汗钱去救济别的堂口,搞得自家兄弟举步维艰!弄点银子,做做样子不就行了吗?
祖爷说:“当初你们加入堂口的时候,都立过誓,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忘了?虽然不是一个堂口的,但大家同属洪门,都是‘江相派’传人,都是兄弟!”
这话唬得大家不做声了。祖爷说得没错,每个人喝鸡血酒的时候,都忘情地大喊:“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往昔惊心动魄的岁月里,大家就靠这些誓言凝聚着、帮扶着,相互慰藉着。
祖爷这话虽不假,但以他做任何事都留有后手的风格,还是让人感觉不对劲,掏空了自己堂口的腰包,去救济其他堂口,他不怕手下的弟兄心寒吗?
凡人终究是凡人,看得就是不如祖爷远。后来的事证明,祖爷下的是一盘大棋,祖爷要做全国最大的“大师爸”,而且是唯一的“大师爸”!这才是真相!
几十年来,祖爷早就发现了“江相派”的弊病,就是四大堂口各自为政,虽然每年有一次大堂会,会议上也会达成一些妥协,但整个“江相派”没有统一的领导人和强大的执行力,这也是它始终成不了大器的原因!
现在正是风雨摇曳的时刻,祖爷在收买人心,他要把整个“江相派”收归己有,就必须不漏掉任何一个阿宝。踩着白花花的银子和冤死鬼的鲜血,祖爷要登上“江相派”的最高峰!
第四章巧设美人局,为中国第一暗杀王王亚樵复仇
生辰八字测祸福
“仙人手”死后,三坝头一看机会来了,就极力推荐他的得意门生王家贤,向祖爷建议让他坐上七坝头的位置。经过堂会的几次讨论,尽管二坝头心里不舒服,祖爷还是点头通过了。王家贤终于坐上了第七把交椅。
王家贤跟祖爷时,是1946年,他瘦瘦的,高高的,很爱干净,每次出门都穿着整齐的长衫,头发打上油,向后抿着,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说他的名字是父亲给他取的,取家道贤良之意。我想他老爹给他取这个名字时,肯定没想到他以后做的都是坑蒙拐骗的事。
他对外的身份是国民初级小学的教书先生。他读的书多,口才一流,思想前卫,写的一手好文章,深得民国时代的女性爱戴,更是祖爷的好军师。每次做局之前,都会参考他的意见。谁能想到这身居校舍的教书先生竟是骗子团伙的一分子?
他第一次帮祖爷做大局,是针对一个国民党军官的夫人。那年国民党前线吃紧,那个军官寄回一封信,信中都是视死如归和卿卿我我的言辞,满篇透露着生离死别。弄得这夫人每日以泪洗面,不思茶饭。
她的这个状态直接影响了孩子,她的儿子正好就读于王家贤执教的那个学校。那时的小学语文很注重人文教养,第一篇课文就五句话:“猫捕鼠,犬守门,各司其事;人无职业,不如猫犬。”说的就是造物主创造了这个世界,每个生灵都要各司其职,一个人如果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连猫狗都不如。我不知道王家贤每次给孩子们讲解这篇课文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那夫人的孩子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全班十七个人,就他背不下来这五句话。王家贤问他怎么回事,他低头不说话。后来王家贤一再追问,他才说他妈妈因为爸爸的事情天天不开心。
王家贤敏感地抓住了这个信息。当晚就和祖爷商量是否可以做局。祖爷说,可以,不但要做,还要做大,生死的事情,肯定是高价钱。
王家贤就以孩子上课精力不集中为由,找那妇人谈。人长得俊,办什么事都顺利,王家贤就是这种人,很文雅,很书卷气,说话文绉绉的,又有礼貌,结果那夫人第一次见王家贤,就将满心的忧愁一股脑地道出。
王家贤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您丈夫戎马沙场,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文人自愧不如!”
那夫人叹口气,说:“先生谦虚了。自古文死谏,武死战,文辞托江山,笔下有刀锋,先生教书育人,也是泽被后世啊。”
王家贤没想到这夫人修养这么高,平时都是他口若悬河地说,没想到今天碰上一个更能说的。
王家贤也叹了口气,说:“只希望夫人能够静下心来,静候您丈夫的佳音。否则,你的状态已经严重影响了令郎,他每日上课都走神,久而久之,恐影响学业。”
那夫人点点头,说:“话虽然这么说,可谁能做得到!我丈夫生死未卜,叫我怎么能静下心来!”
王家贤感觉机会来了,一本正经地说:“夫人信命吗?”
那夫人一愣,“命?我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王家贤开始出千了,“夫人,我倒是认识一个老前辈,他精通奇门八卦,能掐会算,据说给政府中的很多高官都算过,生死富贵一算便知,很准的。要不请他给您……”
王家贤还没说完,那夫人忙说:“真的吗?能找到他吗?”
王家贤一看,上钩了,这哪是吊狍子啊,分明是狍子自己往家跑。
王家贤说:“夫人别急,那老先生是我的莫逆之交,应该能约上,不过他很忙,我尽量帮你约。”
那夫人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劳烦先生赶紧帮我约,越快越好,花多少钱都行。”
这才是阿宝们最想听到的话,王家贤说:“一定,一定。我今晚就去他家看看,您放宽心。”
那夫人激动地说:“谢谢先生了!谢谢先生了!”
人在过度悲伤或过度高兴时,都会变傻,况且还是个独守空房的女人。王家贤回来跟祖爷一汇报,祖爷说:“她有多少家产?”
王家贤说:“不好说,住的是洋房,从家里的摆设看估计是个团级干部家庭。”
祖爷想了想,说:“熬她几天。”
王家贤第二天又去了那夫人家,说:“昨夜我去找老先生了,他最近手头的事比较多,本来要去外地的,听我说了你这事后,他暂时不去了,也就这两三天,就能见面。”
那夫人说:“谢谢您了!谢谢您了!越快越好!”
三天后,三人在一家茶楼见面了。
祖爷道骨仙风,王家贤倜傥风流,那夫人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两位谦谦君子竟是十足的骗子。面对两个男人,那夫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怯怯地说:“有劳先生了。”
祖爷说:“研易者,慈悲为怀,夫人不必客气。你的事,王先生已经给我讲过了。”
那夫人说:“那就劳烦先生帮我看看我丈夫吉凶如何?”
祖爷说:“从夫人面相上看,夫宫色泽暗淡,官寿不起,恕我直言,你丈夫的处境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