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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恍然。
“你们这里一个月了，还没想明白？”王威廉笑了。
“想了，没敢确认。”大长老接话，“其实在召开这次会议之前我都想过，有老祖宗您坐镇，怎么会有族长被弹劾……现在我们明白了。”
“宗家只是选择一家更愿意负担责任的人来承担而已。”族长轻轻的叹了口气，“靠的是大家的信任。如果大家已经不信任我了，我这个族长做的也确实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让贤，有德者居之。”
“那你刚刚还说由我选族长？”王威廉摇了摇头。
“由您任命。”
“……行。”王威廉大笑了起来。“你们选好了哪一支来接管瑞士这面的事情？”
“四长老。”族长淡淡的说。“我们一致的意见。”
“一致吗？”王威廉扫了一眼一众长老。
“是的。”
所有人点头。
“那好。”王威廉看了一眼四长老。
四长老低下了头。
“那你就着手从伦敦搬回来吧。”
“家族在英国的事情……”
“你也先接着管。”王威廉摇了摇头，“前任族长会帮你把瑞士这面的事情理顺的，将来等三长老和大长老这面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看看谁再去接手，你先累着点。”
“是，老祖宗。”
“那康斯坦丁……”大长老显然没想到王威廉后面的那句话，自己和三长老的家族还有机会重新外放？那现任族长……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不是没有错。甚至，他的错误是最大的。作为处罚，他去一个家族还没有好好发展过的地方吧。”
“……您说东亚还是拉美？”
“东亚吧。”王威廉笑了笑，“毕竟说起来，我是中国人的。而且现在家族里挂在他这里的产业，除了那个铁矿，大部分都在东亚那边，让他继续去经营吧，看看能不能在那面扎点根。要是能的话，将来给他儿子一个长老的位置，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是，老祖宗。”
刚刚卸任的族长，对着王威廉这里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领命。
“好了，还有什么需要我仲裁的吗？”王威廉再次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众人。
没人回话。
“那好，该我说话了。”王威廉点了点头。“你们手里都有笔，自己记住我说的，你这一支脉的人。大长老的二儿子德布劳内，长孙范卡尔，二长老的长女萨曼莎……”
王威廉一个个的开始念名字，而在会议桌边的众人，一个个的先是表情一愣，然后开始古怪，然后，头顶上开始冒冷汗。
王威廉念名字的时间很长。
将近十分钟。
念出来了有将近一百个名字。
当王威廉把所有的名字念完了之后，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还能坐着听王威廉说话了。
包括族长在内，所有人都跪着。
因为刚刚的名字里，有他的兄弟，甚至二儿子。
“看来你们也都知道我念的这些名字是什么意思。”王威廉脸上刚刚的笑容早就已经消失了。
“老祖宗，如果这些人全部处罚，家族的人丁可能要减少五分之一……”大长老在那儿早已经汗如雨下了。
“你没看见我今天的打扮吗？”王威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
大长老立刻闭嘴。
“王家，从五百年前只有一个人，到现在光直系在谱的就已经有五百多人。”王威廉冷着脸说，“跟罗氏比起来，我们人并不多，而且，我们不搞罗氏的那一套族内人通婚之类的事情，就是因为过去，我们自己对自己人动过了两次刀。理由就跟你们现在面对的一样，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面搂。”
安静。
“对于我来说，一个家族的身份认同感比血缘更重要。”王威廉的表情依旧很平静，“联合外人对自家动手，就已经不认可自己的家族人身份了，那……对他们动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不起，老祖宗。”
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磕头。
“行了，别说这些了。”王威廉摆了摆手，“两百年前，家里一共六百口，杀了有两百口呢。这次算少的了。再说了，这一次整理之后，有一些还没有列入族谱，但是对家族认同感强愿意为了家族效力的孩子，就列进来吧。”
这倒是实话，那是因为两百年前，王威廉也不会什么通灵术，也没有魅魔猫帮忙判断，秉承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想法，自然杀的人就多了。
至于他说的后半句话不过就是打一棒子，给一颗枣。
是的，这里坐着的这帮子人，谁还没两个私生子啊！而这些私生子里可能保不齐就真的有靠谱的……
那些吃里扒外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在这一瞬间，这几位磕头的，脑海里都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私心不要太多。”王威廉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空空两声，吓得跪在地上的人都是一哆嗦，“这些我之前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我能把他们列出来，那要是你们再带进来一些想法太多的人……嗯，你们也加入那个名单去吧。短时间不会再有族长来保你们的命了。”
“是，老祖宗。”
“唉，血流成河啊……”王威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祖宗，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家教！明白吗？别两百年又来一次。”王威廉摇了摇头。
“是。”
“行了，这一次也不用你们动手了。”王威廉看了一眼在那儿一个个羞愧或者心痛表情的长老，“我会安排的。”
“……是。”
除了应下来，这群人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那事情就到这里吧。”王威廉看了一眼一众长老，“你们先去楼下的房间休息吧，等那些被我叫过来的孩子离开之后，你们再该回哪儿的回哪儿去吧！”
“您叫过来的孩子？”大长老一愣。
“已经过来一个月了。就等着你们这面开会呢。”王威廉笑着说道。
安静。
冷风吹过了整个房间。
几乎所有人都浑身一抖。
叫这么多人过来是做什么的？
如果自己这面没有得到现在的这个结果，那……
会死的可能就不止被老祖宗点名的那一百来人了吧？
“好了，你们下去吧，记住，在我走之前，你们不许跟任何人联络，不然……嗯。”
王威廉看了一眼众人。
“是。”
十二个人站了起来，然后一个个颤颤巍巍或者哆哆嗦嗦的，离开了会议室。
房间里，只剩了王威廉坐在了椅子上。
“主人，您心情不好了？”
魅魔猫在旁边接话了。
刚刚它跟着王威廉一起进来之后一直躲在角落里，看到事情解决了，自然就凑了过来。
其实要不是魅魔猫在旁边提醒，王威廉根本记不住那一百多名字。
“废话……那一百多人说起来也都是我自己的孩子啊！”
王威廉抬眼看了一眼魅魔猫。
“可是您这是为了家族不会面临分裂的困境，是为了这个家族好……这些长老也都是明白这个的，所以没有人说您啊！您不用这么介怀的。”
“没人说，我就能不在意吗？”王威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算了。
“……主人您……”
“没什么，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静一会儿。”
“是，主人。”
魅魔猫一溜烟的，跑出了会议室。
只剩下王威廉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泰妍啊……’
‘啊？怎么了oppa？事情忙完了？’
‘嗯……我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啊！oppa！你又做什么了！’
‘我的一句话，杀了一百多人……’
‘……oppa你这个人……要不是我这么喜欢你早就跟你分手了，你怎么能这样啊！就算这些人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啊，可以教育一下嘛，当然，如果他们也是十恶不赦的人的话那oppa你做的也没错，可是oppa你的话应该是可以不用这么极端的手段的啊……’
……
听着脑海里金泰妍对自己的声讨，王威廉的嘴角，没来由的扯出来了一个弧度。
是啊，有一个“普通人”可以不用站在什么家国情怀大义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仅仅就是一个最平凡的角度来看待，然后，骂自己，或许才能让自己再多一点身为人的气息吧？
应该做的，但是又不想做，最后还是做了。
这事情远远不是自己在这里发号施令，其他人听命点头，然后照做这么理所应当。
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