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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的主人长着和我一样的脸。
我连滚带爬地尖叫着,脑子因恐惧而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同一时刻,季雨从某个地方冲了出来,她一把捂住我的嘴巴,警告道:“别叫,否则会引起骚动!”
我死死地抓着季雨的手,全身止不住地抖动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终于冷静下来。
我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问:“那颗人头是我?”
“是!”
“那么,我是谁?”
“你是安晓。”
“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死了?”
“你还活着。”
“你还知道些什么,你快告诉我!”我激动地问。
我要疯了,我要崩溃了!
被埋在树下的是我的人头,林森和刘敏说我长得像若水,难道我的头早就被砍下来埋在地下,现在顶着的是若水的头?这太荒唐了吧?
季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不会告诉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既然她知道秘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一手捂住闷闷的胸口,另一只手揪着头发。
天在转,地在陷。
我的头一阵阵剧痛。
剧痛之下,我发现自己像是被人控制一般很想说话。惊骇之下,我右手扼住喉咙,左手手掌放进嘴巴,牙齿没入皮肉里,浓郁的腥甜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我用极端的方式来阻止自己说话,然而此时我感觉到,似乎有双手从我肚子里一直爬到喉咙上,那只手一直往前爬,然后我听见自己在说:“她说她不会死,因为你就是她的媒介!”
这是林森临死前告诉我的秘密。
“是我杀了若水!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求着我的,她说她很痛苦,特别痛苦!我很想替她分担这些痛苦,可我不是你,我没法儿做一个媒介!”
在我痛不欲生时,季雨走到我面前,她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不让我呼吸。窒息的感觉不好受,可比起阻止自己不说话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我没有反抗,亦没有挣扎。
片刻,黑暗如同一块幕布将我的眼睛包裹住……
七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
我稍稍偏头,便看见季雨坐在对面。
见我醒了,她说:“你醒得还挺快的嘛,没事就好!”
我“哦”了一声,随后暗自懊恼。
要是就那样死了,也是一种幸福吧!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你的脸。”季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面梳妆镜。
我疑惑地接过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竟发现我的脸又变成一张陌生的脸。惊骇之下,我扔掉镜子,惶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谁的脸?”
“你真的不认识这张脸?好好想想吧,你会记起来的!”季雨漫不经心地说,“占领别人的身体,控制别人的思想,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激动地揪着季雨的衣领质问。
季雨很冷淡地推开我的手:“自己去想,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就算你能想起来,还会再一次失忆!”
话落,她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她扭头对我说:“忘了说,安晓已经死了!”
季雨的话无疑就像当头一棒,让我目瞪口呆。
我奔了出去,只见校园内一群学生和老师又乱成一团,几个救护人员将全身长满霉的我抬上担架,其中一个护士将一条白布盖在我身上。
如果我死了,那么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难道我不是人?
这时,我又想起被季雨埋起来的纸。我再一次跑到绿化带前,也顾不上之前挖出来的是人头的恐惧,再一次挖了起来。
这一次,我挖出来的是被季雨揉成团的纸,而不是人头。
八
我欣喜地将纸展开,把碎纸拼凑完整后,我慢慢地读着下面的信息。
今天这个找我的女生,比以往任何一个人都特别。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直接说秘密,而是说:“我觉得你很幸福!”
这句话就是她的特别之处。
从第一个人跟我说秘密,并要求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说出去起,我就不知道幸福的含义了。后来,找我倾诉秘密的人越来越多,我却没法拒绝。
再后来,知道的秘密太多太多,憋在心里就像有什么堵住一样难受极了。起初我学着童话故事里那个理发师一样,挖洞说出这些秘密,可效果甚微。
后来我把这些秘密写在日记本上,一开始有了好的效果,我心情好了很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写日记也于事无补。
再后来,我发现林森喜欢我。一个喜欢你的人,为了让你开心,他会听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他力所能及,必然全力以赴。
因此,我尝试把一些不痛不痒的秘密告诉他,每次我说出一个秘密,我身体就会长出一些霉,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于是,林森成为我倾诉的对象。
但是积聚了秘密的林森,也变得少言寡语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太自私了。
如此痛苦的我,竟然有人说我很幸福。
我当时就笑出声来:“哈哈,你以为听别人的秘密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八卦是人的天性啊!”她说。
“我知道大家都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们只是在自己有秘密的时候,才会找我。知道别人的秘密又怎样,我又不能说出去,一旦我出卖任何一个人,就会被所有人一致排斥!再说了,我知道他们的秘密,其实他们也是坐立不安,怕我出卖他们,骨子里还是对我有敌意的!”
她很天真地说:“要是你不想让他们害怕的话,你也可以说一个秘密啊!那样你们就扯平了,谁也不用担心谁会出卖谁!”
我笑着问她:“你听过一个关于理发师和长着驴耳朵国王的童话故事吗?”
她茫然地摇头。
于是我把这个童话简要地告诉了她。
从前,有个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被理发师看见。国王要他发誓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否则就处死他。装着秘密的理发师生病了,随后他听从朋友的建议挖了一个洞把这个秘密说了出去。多年后,洞里长出一根竹子,有人砍断竹子做成笛子吹,可笛音一次次地说:“国王长着一对驴耳朵!”
听完这个故事后,她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理发师出卖了国王?”
“我想说的是,如果能有一个有效的发泄秘密的方式,或者找到一个好的媒介,或许知道秘密,的确如你所说,是一种幸福!”我说,“比如那个洞就是媒介,而对于洞来说,竹子就是它的媒介,对于竹子来说,把它做成笛子的人就是一个媒介!”
“那又怎样?”
“你愿意当我的媒介吗?”
她怔了怔,然后说:“你是想让我听你知道的所有秘密?”
“你不是说,这是一种幸福吗?”
她想了很久,思想似乎在挣扎。
天知道我当时是多么希望她能答应。
因为和她短暂地交谈之后,我发现她和我有着相同的体质,更重要的是,她有好奇心,但并不是那种很大嘴巴的人。
如果这场交易成功,我或许能解脱。
“我真的可以当你的媒介吗?”
“当然。”
后来,她便成为我的媒介。自从有了媒介之后,我便轻松多了。
我相信,从今往后,我会幸福起来,而这本日记,也不会再有后文。
九
原来,我是若水的媒介。
我被若水利用了,所以才落入现在的局面。
作为安晓的我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叫什么,住在哪里,父母是谁,朋友叫什么?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很自然的,我又想起季雨。
现在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就是季雨,可是她一副看戏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活下去,我有权知道真相!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从季雨那里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就在我做了这个决定时,我的头忽然炸裂般的痛!
我蹲下身子,双手奋力地扯着头发,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头剧烈地疼痛着。片刻,头不那么痛了,可脑子昏昏沉沉,恍惚间,脑海里浮现一些陌生的脸,他们笑的笑、哭的哭……场景和人物不断地变换着,而我从这些信息中,竟得知,我现在的身份是——刘敏!
不可能,我怎么会是刘敏呢?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我和刘敏是好朋友,她的脸对我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刚才季雨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