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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同行未必不好,穆修白便道:“多谢雨娘提点。”
雨娘一边烧着灶台,一边道:“那你走还不走,再住两天,我帮你问问具体的日子。”
穆修白见灶台边上的散木头只有寥寥几根,便从锅里捡了个窝头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多谢雨娘了,我去院子里劈柴。”
雨娘喊道:“哎那窝头还不够热呢。”嘴角的笑意毫不掩饰地透了出来。
穆修白早已出了厨房的门入了院子,背对着门伸手挥了挥道:“没事儿。”
圆木头贴着脚背,脚尖儿灵巧地一勾一抬,飞来了手里,搁树桩上一拍,斧头一落便是齐整的两块。
穆修白一边劈柴,一边想着昨日被□□的事,既然他能够察觉能够甩脱,想必也不是难对付的人。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什么目的。
又或者,如果真是祁千祉的人,恐怕也还会在附近。
先在这里呆着吧,那些人恐怕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屋檐下,昨夜一过,既然没有寻到雨娘这处来,他的处境还算得上几分安稳。
李瑄城坐在马车里,有些百无聊赖。
这是宛城郡的郡守相赠,套了两匹好马,还体贴地都选了白色,也算是对得起李瑄城的风流倜傥。李瑄城倒是毫不介意地收下了。
车轮骨碌碌地转动,碾压着新春刚透出的新绿的杂草。
寒山回堂被屠城的事终于传到了殳州,尽管它是去年冬天的事了,但是一旦风声漏出,便如长势旺盛的野草,怎么也压不住。
寒山虽被征伐亡国,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反抗。寒山的君主虽然治国上有些昏庸,也入了南梁做过衣着鲜亮的俘虏,终不愿成全南梁的寒山人治寒山的诡谋。在回堂太守去拜见时,当面斥骂了其背国,随后一把火将安乐侯的宫殿烧得干干净净。也算是死得轰轰烈烈。
寒山旧主的死有多种说法,一说是自杀,一说是回堂太守因被叱骂,而痛下杀手,一种是南梁设的局,他们早想让旧主早日归西。自杀是大家最公认的。因为南梁杀了此人有点自找麻烦不说,断不用烧房子。
他的死直接导致了大面积的寒山人起事。以至于回堂被南梁屠城。
李瑄城在车里百无聊赖,便道:“凛冬怎么看?”
车帘外是很久的沉寂。李瑄城早已习惯了这种沉寂。其实他的话并不需要凛冬回答,他知道凛冬在听。
凛冬这回却破地天荒道:“早做什么了。”声音依旧和这二月的风一般,带着些日头没有升起的阴寒。
李瑄城哈哈一笑:“说得不错。他如今做这些,只不过叫那些百姓搭进命去。”
又道:“你以为枯木崖掺和此事了没有。”
凛冬低声道:“他是商人,知道利弊。没做足准备应当不会……”
便停住了声音,随后马车也骤然停下。
李瑄城直觉不对,还未掀开车帘,就听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道:“我是来问小姐几时同我回去的。”
钟合苍苍白发,灰布长袍,直直立在路中央,盯着车上白衣的凛冬。
“她不同你回去。”
车帘随后被撩开,李瑄城踏出马车,道,“否则我以后路上一个人孤苦伶仃,长老可忍心。”
钟合道:“我记得语谰池主人只问小姐自己的意思。敢问可是要食言?”
李瑄城赶忙道:“长老自便。”
凛冬在李瑄城身前,并不能看见她的表情。她道:“长老请回罢。那药是主人允诺,故前日差我送过去。”
钟合道:“果然是小姐你。小姐把药材往我门口一丢就跑了,可曾思量过药材被人捡走?”便是带上了些对小辈的玩笑语气。
凛冬不语。
李瑄城在车内那指节敲敲木头的车架,示意人行车。
钟合听那车轱辘又要转动起来,终于往路边退了一步,道:“小姐何时想回来,我辈都在什凉。”
凛冬轻轻喝了一声“驾”,随着扬起的手臂,柔韧的长鞭一下打在马背上。马车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不多时便出了城门。
马车疾行,未行出百丈,凛冬又停了马,也是急停。
李瑄城听到车外的人声时,苦笑道:“这当真是不让我离开宛城了。”
来者是喻朝河。
李瑄城掀开帘子,但并没有下车,只在车舆里道:“原来是喻公子。多日不见,似乎长高了不少。”
喻朝河耳朵一动,依旧端正地作揖,道:“可否请语谰池主人一叙?”
李瑄城道:“我和喻公子向来无话可说。”
喻朝河道:“江烟……”
李瑄城听这两个字就猜到了一半,江烟大约是又在京里犯了事,颇有些无可奈何道:“是回殳州找家酒楼叙话,还是就在这里说?”
喻朝河道:“不妨入城。”
李瑄城放下了车帘,毫无诚意道:“车舆宽阔,喻公子可与我同乘。”
喻朝河果然很识眼色,回绝道:“不必。多谢语谰池主人。”便一人踏了东风去了。
凛冬调转车身,来时的路上早没了钟合的身影。
酒家是宜人酒家。酒是宛城老窖。
李瑄城一旦心情不佳,总喜欢喝些烈酒,压压火气。
徐染解了佩剑,在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酒坛微微皱起眉头。
李瑄城拿了酒坛往喻朝河酒盅里注了酒水,道:“喻公子喝酒吗?”
喻朝河到了声“多谢”,但并没有动酒盅,只道:“江烟无事,已回了语谰池,我是奉命来吴喾寻小公子的。”
李瑄城筷子一顿,状疑惑道:“小公子……是哪位?”
喻朝河尽力解释道:“小公子也曾去过语谰池,和江烟是好友。”
李瑄城心下只道小皇帝荒唐透顶,居然找个中郎将来寻穆修白。
喻朝河接着道:“敢问语谰池主人可知道他行踪?”
李瑄城十分爽快道:“不知。”
喻朝河道:“我家主人已经知道小公子越过太河逃到了吴喾。宛城与梁下两郡一河之隔。我闻语谰池主人在此停留治理瘟疫,猜想主人也许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喻公子莫强人所难。”
喻朝河说了这两三句,李瑄城只不动声色。只不过小皇帝漫天撒网,喻朝河既然直接来找他,恐怕是知道了些什么。侧头呷了一口,眼睛微微瞄向桌对面的喻朝河,心道这人果然是什么时候都讨人嫌。
一时无话。
良久,喻朝河避席而拜:“我家主人限我三个月内找到小公子。若寻不见,戍禾放走他的守卫都要伏法。”
李瑄城道:“喻公子有时间为何不去寻人?跑我这边说这些废话?”
喻朝河道:“我料第一回小公子逃跑是语谰池主人送回的,总有什么法子。请语谰池主人相助。守卫几十人,虽然是贱命……”
李瑄城被踩到痛处,差点当场翻脸。却不好外露,只听了喻朝河将“命”字的长音拖完,才不急不缓地冷笑道:“他们伏法与我何干?放人渡了太河本就是失职,若果真都死了也是喻公子办事不力。”
好在早见惯了李瑄城的冷嘲热讽。他本也不指望这些人命能唤来李瑄城的同情。
李瑄城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喻公子喝不喝酒,你不喝我喊人撤了。无他事我便走了。不用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加了个拼文群,以后我改写文的时间都去拼文去,也许对产量会好一点。
这章信息量不少啊
(顶着锅盖爬走)
☆、章二十八花间闻笛(三)
穆修白料不到跟踪他的人其实一直在附近。他白日不出去。这样过了约莫三日,穆修白偶尔一次见到一人轻功掠过了头顶的天空,才觉得诸事不妙。
这些人,八成,真的是祁千祉派来找他的。想必他当日虽然甩脱,总在这一片地里头,他要是一出去就会有人守着等他。
所以随着寒山人往印南想来也不大能成,在那之前,他应该已经落到这些人手里了。
就是当下要怎么办。
穆修白一边思索,顺手把行李收拾了。这屋的男主人叫黄都,正给他送些茶水,开了门,见状道:“小兄弟怎么又改主意要走?”
穆修白正要回答,便一眼见院子中又一闪而过一个黑影。黄都显然也觉察了,回身去望。穆修白抓过黄都的手便往屋里拖去,把门关死,轻声道:“这些人是来抓我的。谢黄大哥和雨娘的收留,我这就走了,你们莫说我来过。”
黄都道:“说的什么话,我是捕快,你同我报官去。”
穆修白速念了一句:“黄大哥好意心领,日后再报。”便听院里有人落地的声响,推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