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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听到李瑄城叫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脸上还有没洗去的墨水印子:“我觉得疯子还是当个哑巴好。疯子疯起来比我还烦……”
“他说什么了?”
“问题是我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讲话叫人听不懂,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调子。”
李瑄城越过了江烟,决定亲自去看看。
穆修白正在里面念着滕王阁序,念了一会儿改背元素周期表,背完了背圆周率。
李瑄城躲着听了一会儿,觉得不是江烟的智商问题,连他也不知道穆修白在说什么。而且讲话调子打滑。但是穆修白好像有些可以认得人了,见到李瑄城便欢呼雀跃地迎上来。
李瑄城道:“你坐下。”
穆修白非常听话,便在席子上坐好。
李瑄城道:“你叫穆修白?”
穆修白疯着的时候没什么戒备,只道:“恩,穆修白。”
李瑄城觉得自己可能听出来他说了自己叫穆修白。虽然调子打了滑,但是音色却漂亮得很,清凌又落沉宛若古琴的中音。
“家住在哪?”
穆修白说了一个地名,这两个音调子奇特,李瑄城确信他没有听过的地名。也许是个小地方。
“是干什么的?”
穆修白似乎有点颓然:“我一直生病……所以什么也没有干成。”
“你想干什么?”
“当一个医生。”
“当一个医生?”
“恩,治好我妈的颈椎病和肝癌,我的心脏病……”
这世上少有李瑄城没听过的病。
李瑄城听得出来这些都是病。他也觉得穆修白现在讲得全是实话。但是这个人确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穆修白却自己又开始喃喃:“可是我妈已经死了啊……死了!……”情绪开始有些失控,自己捧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在房间里乱窜,出口的声音悲悲戚戚的,“我也不远了……”
李瑄城没有太理解穆修白讲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怕穆修白撞到自己,把人环住安抚道:“好了没事了。”
穆修白梗着声音嗯了一声。
李瑄城觉得叫穆修白讲话确实是对的选择。日后也许要多和他讲些话。这个人疯的时候,讲的倒是真话。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没?
☆、章十六陈兵在野(一)
程省礼入宫求见,将连日查探所得国师相关事都说给祁钺。功课早已有人做足,程省礼只需要当个传话之人。
末了再加一句:“臣冒昧,南梁使臣私自离京,想必和国师有些关系。”
祁钺道:“果真?”
“千真万确。陛下可亲自派人查探。陛下若是还不信,也可问问国师。”
祁钺虽然不太相信,但说通敌一事确实非同小可,便让人去查查仔细。
朝上关于废祁景凉,立长子祁嵊的呼声从来没有断过。即便长公主已发了话明确立储事不再议,仍是有人上奏。问题在于祁钺心中确实属意祁嵊,朝上有人上奏之时,便也不严辞驳斥,反倒是对应迂回,颇有放纵之势。
“广沙王自小便好学知礼,封王后驻守边疆,忧国忧民,陛下得子如此,实在是陛下之幸,祁夏之幸。”
“为了苍生之计,社稷之福,选贤举能是为良策,立储之事更当如此。况广沙王贤能之外,亦身为皇长子。立嫡之道阻,理应立长。”
长公主便杀鸡儆猴地贬谪了数位官员。
于是便有人密奏一封,劝祁钺说我朝不当牝鸡司晨。
长公主气得直接甩袖子不干了,道:“你将那人贬到边地去!我看你病都好了一半,自己的摊子自己收罢。我去教教老三。”
祁景凉自此才算摸到了政事的边角。长公主见祁景凉聪慧,也心生喜爱,又觉得储君之位迟早还要还给老四,心中更觉得对他不住。
祁钺虽然偏向,见祁景凉不再是块朽木,亦欣然。
李瑄城对上朝一事从来都觉得非常不自在。祁景凉去了宫中做起了太子之后,李瑄城也少有见到他了。承虬宫住的是祁千祉时,李瑄城就少去,二是祁景凉怕是不乐意见到他。
一回下朝时,不想被祁景凉拦住了。
“承运兄自我被立为了太子,似乎甚少去我那拜访。”
李瑄城道:“日来杂事缠身。”
“我近日甚是想念承运兄,去我那边坐坐?”
“……”
李瑄城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精力来应付祁景凉了,只道:“事情过了我会去向你请罪。”
祁景凉听他这句,道:“你连这都不愿?”
李瑄城不言。
祁景凉冷道:“李瑄城,你是真不管我的死活?”
李瑄城避开一些,道:“殿下如今还和我这等庸俗无能之人混在一起,叫陛下看见,不太得当。”
祁景凉凑近一些,磨着牙道:“你这是推我上云端又早知道我要跌下来摔死,却还不知道在下面垫个软垫。”
李瑄城不知应对,脚步一顿,兀自离开,没有停留。
李瑄城出了宫到街上听到那些不知何时起的童谣,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对不起祁景凉。
童谣总会传到宫里,不知听到的人都作何感想。
“国师怎么看?”
“民谣往往是政事之兆,陛下的决定臣不便多置喙,但是陛下应当比我懂诗,也更明白何为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山有道兮云烟起,乘而升兮登九天。景态荒凉民不忿,莫以莸草代芝兰。前两句藏头,正说得是广沙王祁嵊,后两句更是明白得很,说的是祁景凉。祁钺自然也懂。
祁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尹天禄只觉得眼皮一跳。
自从那位语谰池主人进宫,陛下似乎并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尹天禄虽然没胆子对语谰池主人下杀手,但是暗地里派人跟踪,做的手脚也不少。
只不过向来自李瑄城只要进了长公主住处,尹天禄的人便不敢近前。这回竟然跟进长公主的宫中来,倒叫人有些意外。李瑄城知道自己近来的所为也许确实动摇了尹天禄的地位,叫他有些心急了。
尹天禄的人并不是草包。若要说起,还是个中高手。
李瑄城将人往深处引了不少,才突然回身动手。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又被截住退路,只好与李瑄城交手。直至与李瑄城接掌,才发现自己所跟踪之人竟然武功甚高。
李瑄城这边,却也是发现来人似乎比他预料得棘手。
对方只是想脱身,但是已经被引得深了,不便脱逃,总是和李瑄城交手两招便往屋顶上方试图遁走,却回回被李瑄城的攻势逼回来。
对方知道李瑄城怕就是要拿他。一个心急招招都用的杀招。
李瑄城却要考虑将人送去给祁钺,不能伤他性命,被逼得守势居多。一不留意竟然被掌风袭到,只好一个后仰避开,再踩了檐角的鸱吻回身上前,化了对方的攻势。
李瑄城既然不慎受伤,心知不将人尽快拿下恐怕不妙。遂以攻为守,也都发些凌厉招式,对方见状却欺身上前,扯了他的面具,他也将人一掌劈得从屋顶掉下。
李瑄城旋即也从屋檐落下,袍袖翻飞,将地上勉强支撑之人一脚踩住。
那人道:“李瑄城?”
李瑄城冷冷哼了一声,手中蓄起一掌正欲结果人的性命,想了想却只是抽出两枚银针,手中掌风一过,银针入了人脑。那人闷哼一声,瘫软了下来。
李瑄城从人手里拿回面具戴上,将人交给了长公主。
此人很快便由长公主送去了祁钺那里。刺杀长公主可不是小罪,虽然证据未必齐备不能动摇尹天禄的根基,找个不痛快绰绰有余。
穆修白面上没有什么血色。连日来的折磨和他三次自杀所弄出来的伤已经让他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他瘦得面颊上都能辨出浅浅的凹陷,脸的轮廓都显得不那么柔和了。
但是自那日后穆修白少有自杀之举。他清醒的时候却越来越少,好像宁愿疯着不想醒来一般。偶尔晚上的时候清醒过来那么一瞬,躺在房中盯着黑漆漆的夜看了一会儿,很快便又失去意识。
李瑄城□□乏术,便是有个凛冬也应付不了繁多的物事。更多时候只将穆修白一个人锁着。
从长公主那回来,李瑄城也甚是心乱。自己和自己下着棋,想着祁嵊若是真的有领兵进京的打算,最早会在什么时候到达京城。
李瑄城不止一次让长公主调萧麒回京。长公主却不以为然,只道:“将萧麒从北海调回来,怎么解释?况且祁嵊并没有多少兵力。便是他真敢做这一出,到时再调援兵也来得及。”
穆修白在一旁坐着,也很听话。
一会儿突然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