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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翻出穆修白带来的换洗的衣服,随手挑了一套黄白间色的襦裙给穆修白。穆修白只不过迟疑了一瞬,凛冬不愧冷面果决,已经扯起衣服准备亲自动手了。
穆修白欲哭无泪,抢过来自己动手,一身襦裙别别扭扭地跟着凛冬上路。
如果说来的时候穆修白还动了逃跑的心思,回京的时候就完全不作此想。那时凛冬分神侍候李瑄城,此时就他穆修白一个,少不了地全心护送,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警觉。
泷上到京师一路走七天,踏进京城的时候七夕刚过。穆修白入了京就被徐染接去,之后便到了承虬宫。
正殿的案头,祁千祉翻阅着奏折。徐染报过“人已带到”便离去了。穆修白慢慢地走进祁千祉,祁千祉也侧过头,将毛笔往笔床上一搁,向他张开了臂膀。
穆修白的眉头不觉地轻轻一皱。脚下的步子却更坚定一些,到席上坐下来,偎在祁千祉怀里。
祁千祉觉察到了穆修白面上细微的变化。只是把人往怀里狠按,抱得很紧很紧。
即便是裴之维事平,他也依然疲累得很。更不用说父皇寿辰将近,各路人马也都进了京,正是最乱的时候。
祁千祉将人放开,示意了一下砚台道:“磨墨吧。”
砚台里的墨已经干涸,也不知道祁千祉为什么不让人伺候。案上换了个新的水丞,是玳瑁的。穆修白拿了水丞往砚台里加水,拾起搁在一边的松烟磨墨。在祁千祉身边,这些事确实做得顺手了。
入夜的时候,往往是穆修白最担心的时候。他一但担心起来,总会觉得度日如年。直到祁千祉落了最后的一笔墨。
祁千祉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回身便将穆修白抱起,去了床上。
穆修白一直苦苦思索着找个什么理由熬过今天晚上,手上就要去抽无字书简。
祁千祉把人放到床上,动手压住了穆修白的动作。祁千祉开始替穆修白解下襦裙的时候,穆修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焦躁。
哪知道祁千祉脱衣服便是脱衣服,替穆修白脱完自己也脱了,脱得两人都只剩了中衣,然后从身后将人抱住,面颊贴在穆修白的肩背。
“望月……”祁千祉抱着穆修白,觉得怀中的人也许是多日不和他亲近,竟有些不习惯似的拘谨。
“我这两日累得很。我们说说话吧。”
祁千祉可以感觉到怀里的人的身体放松下来,侧卧着不再动。
“李瑄城从泷上传书来说你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我只恨不能护你周全。”
“你知道么,裴侍读死了。我对不起他。”
穆修白的脊背僵了一僵。
“人不是我杀的。但我确实欠他们两条人命。”
“我也很担心要是你出什么事。没事真的……太好了。李瑄城说你解了那奇毒后,身体倒是变得好了。也是桩好事。”
祁千祉的讲述并不详尽。穆修白半听半猜地复原着事件。
“……任澄漪的事情,我错怪你了。我当时冲动,竟然不由分说地……”
穆修白听到任澄漪便心情难抑,脑中掠影一般闪过任澄漪的容颜以及那个噩梦一般的夜晚。待自己反应过来,手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
祁千祉将穆修白转过来,看着枕侧人的脸。
“我不会再做这事。”
穆修白不习惯注视祁千祉。虽然祁千祉论相貌确实算人中龙凤,但是对于一个让你又惊又怕夜不成眠的人,注视他往往会带有无比的压力。
穆修白的脸被托在祁千祉的大手里,被迫地抬起正对着祁千祉。
“看着我,望月。”
祁千祉的眼神是柔和的,其实他也并不是时常那么咄咄逼人。但是这潭眼波确实非常地沉,睫毛掩映之下甚至带有一些阴沉。
“我听说你会武?”
穆修白的脑袋被祁千祉捧着,却没有捧得很紧。他点点头,心里忐忑起来。李瑄城把事情告诉祁千祉是迟早的事,但是穆修白却也摸不透祁千祉会是什么反应。
“你喜欢弄些刀剑么?”
小顿一会马上又道:“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有个好身手,你要是喜欢,我便让徐然再教教你。”
穆修白听这话便一惊,眼神里毫无掩饰地透露出来。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你也不用知道,你只用知道以后是谁就行。”
“明白我的话吗,望月?我这么稀罕你。你可别让我失望。”
这便是,不追究了?
穆修白捧着满心的疑惑,头被祁千祉按在了胸前。要是这样,他装个什么劲的哑巴?还有李瑄城,连这都告诉就是不告诉祁千祉他装哑巴这回事?
还好穆修白觉得哑巴挺好的。省去许多话。
说话费神费脑,少说一句便少错一句吧。他本也不擅长和祁千祉讲话。若日后真要解释,那也是李瑄城的麻烦多些。
穆修白靠在祁千祉的胸前。虽然是夏末,晚上的温度也更比不得白日。这种姿势仍然闷热,并不舒服。穆修白不试图改变姿势,就在祁千祉怀里入睡了。
反倒是祁千祉没有这样轻易的睡去。
祁千祉在书房批奏章,穆修白侍于侧。这便是最普通的白日。
忽然闯进一位娇俏少女,俏生生就道:“殿下!”
“菀儿?你怎么过来了。”祁千祉前一刻还写字写累了含情脉脉地盯着穆修白看,被金舒菀来了这一句,手中的笔不小心就往什么地方歪斜过去。
穆修白倒是处变不惊,将手里的一列抄好了,然后把笔搁在笔床上。
“菀儿就来问问殿下和望月在干什么?”
“望月啊,我让他替我抄抄折子。”
金舒菀望了穆修白一眼,逼问道:“只是抄抄折子么?”
“菀儿这问得是何意。望月自然就是抄抄折子磨磨墨。”
金舒菀听了这个答案,又怒目圆睁地盯着穆修白的沉静面目,鼓足了气才缓缓道:“殿下,菀儿不喜欢她,殿下能换个侍女么?”
祁千祉不料金舒菀一下子提出这样一个无礼要求来,佯怒道:“菀儿说什么呢?”
“殿下,菀儿是认真地在问殿下,和殿下商量,菀儿确实不喜欢她,殿下换个其他的侍女吧。”
祁千祉搁了笔道:“胡闹!”
哪晓得金舒菀就这么哭了出来:“殿下你居然为了个小侍女就这样呵斥菀儿?”
祁千祉被他哭得头疼,挥手示意穆修白赶快下去。穆修白扭身欲走,却被金舒菀拉住了。
“殿下,菀儿真的不是无理取闹。菀儿只想和殿下说个清楚。”金舒菀看着祁千祉的眼神很坚定,眼睛沾雾带露的。
祁千祉好声道:“菀儿为何要和个侍女过不去,难道就只许菀儿长得好看,不许别人长得好看?而且雁儿也很喜欢他呢……”
金舒菀听他这么一说,却也没有罢了手去,声音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望月,菀儿也没有不喜欢她,只是怕殿下……被她抢了去。殿下,只要让望月换个活儿做便好,菀儿不会太过为难他。”
祁千祉道:“这承虬宫的活不都是一样……”
金舒菀却一下子仰起头:“殿下每句话都是在为望月推脱!可有好好听菀儿说一句话?”
“菀儿,你这样说我,叫我如何不伤心?”
“殿下……菀儿并没有想叫殿下伤心。”金舒菀的思路却异常明确,接了这句话后只道,“殿下让菀儿装作怀了孕,却又真的少来菀儿这里。菀儿虽然只有十五,却也是做了人妇,知道相夫教子是妻子当做的。菀儿又不是真的怀了孕,殿下为什么就不来菀儿这里了?”
金舒菀这话问得着实有些奇怪,毕竟祁千祉一直少去金舒菀那,也不是最近才变得怠慢。
“菀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也当有胸襟。何必和一个侍女过不去?”
金舒菀听了这句话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殿下嫌菀儿没有胸襟?我要去和母后说,叫母后来评理,殿下若只是让望月抄写,凭什么要这么护她!?”说罢便要顾自引去。
祁千祉慌道一声“菀儿”,便伸手扯了金舒菀衣袖。
金舒菀被他这么一扯,脚下也像生了浆糊,再也走不动了,就是哭得更加梨花带雨道:“菀儿会听殿下的话,菀儿只想回爹爹那里静一下。殿下莫不是连这也要拦我?”
祁千祉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菀儿,我很喜欢菀儿。看到你哭我心疼得很。菀儿好好的回什么岳父那?”
金舒菀没有再讲什么,只是抹着眼泪静静地离开了。
祁千祉这才去看纸上的落墨,偏开好大一截,尤为突兀。心烦意乱地将这页纸揭去了,揉成一团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