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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怎么解决?把他云家庄铲平吗?”
“师傅你又要去见那个坏蛋吗?”对于迷晕这件事,岳安比岳平更生气。“我要去告诉师伯!”说着扭着屁股就要往外跑。
“要告诉我什么?”结果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就一头撞在了墨言的大腿上。以前岳卿涟总嘲笑墨言长得急,少年老成,如今接手了平天教,整个人的气势就更加凌冽了。
“……”被当场抓包的岳卿涟只得无奈叹了一口气。
“不安心养伤,又想折腾什么!”
“我只是想了却一桩心事。”
“他那一剑还不能说清吗?还当真想把自己的小命送给他吗?”
“墨言……”他没力气去争辩什么,但也正是这病弱的样子让墨言明明有一肚子的火,却也只能偃旗息鼓。
“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第四十章
旗山本身就位置偏地势险,再加上有心人布下的阵,平日里以拳脚功夫闻名的侠士们根本就毫无办法,只能无头苍蝇般乱窜,对于早就见识过这鬼打墙的云逸尘而言,根本没有心思和那一大帮人在林里胡乱走动。
除非平天教的人想让他们上山,不然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上山的路。
这片林子依旧是他那时来的光景,半年光景都不到,人却已是大起大落,喜怒哀乐遍尝。若说当时只是怀着随缘的心情在此替父亲寻故友,那么此刻,心境就要复杂的多了。
云家庄的巨变武林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性情大变的云逸尘也不再是他们敢随意攀谈的对象,他独自一人在林中徘徊,无人敢上前,就连过去对他芳心默许的女子,如今也有些心生畏惧。但这份疏远对于云逸尘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出来吧。”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他背着手轻声说道。
“……”风吹动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粗大的树桩背后走出两个小娃娃来,一个嘟着嘴一个冷着脸,显然对他都不待见。
“是卿涟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看着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岳安就来气。原本和岳平约好了要趁机偷袭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但到底大人和孩子之间的差距不是勤学苦练可以弥补的,他不过忍不住偷偷打了个哈欠,就被对方给发现了。
岳平心里没有岳安的那些弯弯绕绕,他像个小大人一样绷着自己的脸,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内心。他扯了岳安一把,让他不要莽莽撞撞。
“你们当年是不是差点被许秋池抓走?”见两个孩子都不愿开口,他索性把自己心里的一个疑问问了出来。
“她是个坏女人!”一提到许秋池,岳安便闭不上自己的嘴了,气势汹汹地就要细数那些年许秋池做的坏事来。
“岳安!”岳平赏了他后脑勺一下,总算是让自己的弟弟重新安静了下来。
“走吧。”他拉着泫然欲泣万分委屈的岳安,也不去搭理云逸尘,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云逸尘也不再多说多问什么,就静静地跟了上去,没有惊扰任何人。就这样在岳平岳安的引导下,一路来到了后山,“你们也会破阵?”他从未见过这两个孩子下山过,还以为是被阵法困在了山上,如今看来,也是学了些本事的。
但岳平岳安却是不再想理他了,借着山顶缭绕的云雾遮掩,很快就消失在了云逸尘面前。
没了人指引,便只能自己摸索了,他继续向前走了些路,感觉云雾似乎淡了些,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他觉得自己心口不由得一紧,大脑没做出判断之前,身体已经先有了行动。
那是一处断崖,陡峭峻拔,只是向下俯视就足以吓破人胆,而岳卿涟就这么一身白衣,站在那。云逸尘紧紧盯着他,从眉眼到那起伏的胸膛,来来回回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不过十几日的光景,岳卿涟消瘦的厉害,原本贴身的衣衫此刻空空荡荡,在山风中摇摆,好像整个人随时会化羽登仙而去,云逸尘只觉得那些充斥在胸口的痛苦与仇恨,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酸涩与害怕,想要将那个站在山崖边虚弱的毫无血色的人拉入怀中,如同过往的那般,他爱这世间众人,却永远会爱他更多一点更深一点。但原本亲昵无间的两人,却隔着血海深仇的鸿沟,无法跨越。
“卿涟……”他不过轻声低喃,几不可闻,但岳卿涟却似有所感一般地转过身朝他看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如同仙境一般。”他嘴角弯起,如同朋友一般,扬起手先夸耀起了旗山的好风光来。“我早就同你说过,旗山之巅,最是美景好处。俯瞰芸芸众生如同蝼蚁,那仙雾缥缈亦触手可及。这般仙境,本不该凡尘俗子来打搅,可我破例带上了你,而今你又带上了那群垃圾。”他每说一个字眼神便冷一分,到最后哪还有一开始的笑容,只剩下刻薄的冷眼。
“山下皆是和平天教有恩怨的人,无论用什么办法,总是要解开的。”他直直看着岳卿涟,终究没有将后一句话说出口。
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必然要有个了结。
“我也正有此意。”风吹拂着他披散的长发和宽大的衣衫,有些飘飘欲仙的样子,这看在云逸尘眼里却是一阵一阵心慌。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他从那危险的悬崖边山拉过来。
“卿涟你先过来,那儿风太大了。”
“风大了才好,这样才能清醒。”对于云逸尘这忽然温柔的样子,岳卿涟反而觉得讽刺。浓情蜜意时这样的温柔并不少见,而他何尝不是溺毙在了这份温柔之下,但翻脸无情时的他又是如何决绝,对于他而言,同样是此生难以忘却的一段。他胸口的剑伤依旧隐隐作痛,如同告诫着他再不能相信他的只字片语。“先说说上一辈的恩怨吧。”揉了揉太阳穴,他让自己疲惫的脸尽量显得精神一些。他的语调平缓,无论说道何处,都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再提及自己惨死的爹娘时微微愣住,似乎是在竭力回想着自己父母的长相,但最终还是徒劳。他晃了晃脑袋继续往下说,往云逸尘那瞥去,看着他怀疑而震惊的眼神,想着他心中那伟岸的爹开始土崩瓦解,想着他姐姐和云逸尘大哥云泊书那无疾而终的情感,终究是造化弄人。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当初云家的仆人一口咬定是他姐姐放火杀人的时候,他也想说一句怎么可能,但是谁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世间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呢,你爹怎么就那么轻易就获得了刚好能治你病的药呢?云逸尘,你的命,是踩着我们岳家所有人的命得来的。”他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快意。是啊,他怎么可能不恨,他云逸尘恨他背着云家两条人命,他何尝不恨他家夺走了他所有的亲人,还将他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但是这份快意却又让他感到酸涩和疲惫。
“你看,如今你哥哥尚在人世,终有清醒的一日,可我唯一的姐姐却没有了。云逸尘,要恩断义绝的该是我,要不共戴天的也该是我,可我累了。”他自小便受尽宠爱,小时候是爹娘姐姐,长大了也有教主和教里的兄弟,从不曾受一点委屈,唯独对他,百般迁就万般爱恋,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绝情的一剑,太累了,是该有个了断了。
“你我之间,恩怨对错,早就已经说不清楚了,究竟谁亏欠谁多一些,谁比谁更狠心绝情,云逸尘,你永远看不清楚,你的心入了魔,即使你百般狡辩,可你终究为了我,入了魔。呵,众人的佛,我一人的魔,足以,足以!我已经厌了,倦了,是是非非,都随他去吧。”
岳青萍常说仇恨是让人身心俱疲的东西,她一个人背着就够了,不需要再拖上他,可是啊,终究他也逃不开。他冲着云逸尘疲惫的笑了笑,转身便跳下了万丈高崖,不带一丝留恋。而震惊中的云逸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身影坠下,等他想要伸手去抓去挽留时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抓不住。即使之后他紧跟其后跃下,依旧无法追上那急速下坠的人,最终扑通两声,一前一后都落入了山下的急湍之中。
第四十一章
当云逸尘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那日他紧随岳卿涟的身后一跃而下,纵身投入那奔流的江河之中,意识混沌,整个人如浮萍一般顺着水流一路漂至了下游的小渔村,被村人救下。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疯地到处寻找岳卿涟的踪迹和身影,即使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毫发无伤,他是那样的决绝,毫无预兆地纵身跳下万丈高崖,没有一丝留恋与不舍。
是我把他逼上了绝路。
他整日在江边徘徊,不断询问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