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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原是契丹贵族,是从小就习武的契丹勇士,他们复姓耶律,断了一臂的老大叫耶律昭,被我砍中胸口的老三叫耶律顺,被我扫断了一条腿的老四叫耶律宁,被托尼砍中肚子的老五叫耶律刚,不幸死在金兵枪下的老二叫耶律迁。
黄昏的时候我们终于开始拔营回京,我和托尼本来完全没有办法为伤者找到舒适的马车,幸亏宝燕公主念着故主之情来看了我一回,我不得已求她帮忙,她便让出了自己和奶娘的车马,这让我颇有些感激,望着因训练了我而有几分得意的她,我突然想起她将作为交易品嫁到金国,嫁给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完颜亮,虽然不能原谅她逼我杀掉同伴的残忍,但我心中还是为她感到有些难受,她显然还不知道这事,一直还笑语嫣嫣。
第十章、天剑绝刀
第十章、天剑绝刀
回到兴庆后生活并无多大改变,虽然我和托尼不再是奴隶,但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稍有点不同的是我们不再戴手铐脚镣,甚至还可以相互串门和自由交谈,我这才知道托尼的遭遇,他是被那阵龙卷风从沙漠盗匪手中救下,同时也被它弄得迷了路,饥渴交加下被西夏捕猎的边军俘获后送给了楚王,并以一身武艺成为楚王府最好的斗奴。
我们庆幸能重逢,更庆幸不再是奴隶,不过自由仅限于这别院内,门外守卫的兵卒并不因为我们已经自由就会通融,这处别院本是专为皇家斗奴而建,建造得就如一座监狱。自从李仁孝继位后便已废弃多年,现在便成了我们和耶律兄弟养伤的所在,他们的伤在太医的医治下已无大碍。
直到第七天我和托尼才接到封赏令,除了成为百夫长,还有异常丰厚的赏赐,只是这些赏赐仅让我们通过圣旨听了听,东西都按当初的约定转交给了完颜希,作为买下耶律兄弟之资,在得知那些赏赐的丰厚程度后我心中多少有些后悔,接着又释然了,如此多的珍宝决不是用来赏赐奴隶的,而是送给完颜希的贿赂,只不过是借了我们这条路,让这贿赂变得光明正大而已。
我对李仁孝封我和托尼为近卫军百夫长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对他的召见都像有所预感,换上新的军服后,我和托尼在内官的带领下第一次离开了这处斗奴别院去晋见夏皇李仁孝。在一处僻静的偏殿内,我再次见到了夏皇李仁孝,此时他一身便服,神情随和,从外表看更像一个倜傥文人,完全没有夏人那种粗犷和豪迈,我和托尼用刚学来的礼仪向他跪拜,他微笑俯视着我们,任我们笨拙地行完大礼后才让内官赐座。
“日间那些赏赐都给了烈王,你们不会心痛吧?”李仁孝笑问道,不等我们回答,又说,“你们放心,朕不会亏待为大夏国建功的勇士,这里还有一道封赏,这才是真正给你们的东西。”
内官在李仁孝的示意下向我们宣读了那道封赏手谕,不过是女奴仆佣,战马宝刀,白银绢布和京城内两处住宅,果然是给我们的东西,既实用又十分丰厚。
“皇上如此厚赏,不单单是为我们的功劳吧?”我笑问道,心中并不因这些赏赐而感激,只想着如何尽快离开这里,去寻找下落不明的黛丝丽。
李仁孝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盯着我意味深长地反问:“虽然我们夏人不如你们汉人那样礼仪繁琐、尊卑分明,但你俩仍是唯一得到朕特别召见的百夫长,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一怔,意识到自己果然太随便了些,正想装出一点诚惶诚恐的模样,可一见李仁孝那锐利得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便知道再怎么装也瞒不过他,只好叹口气笑着说:“我很想像皇上身边的那些将军勇士一样向皇上表肝脑涂地的忠心,只是这样多少就有些欺君了。”
“你果然有些特别,”李仁孝没有理会我的幽默,只紧盯着我说,“你虽然生为奴隶,脸上却没有奴隶惯常的自卑,眼光更超然物外,甚至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所有人,你即便屈膝在朕面前的时候,朕都感受不到你哪怕一丁点的敬畏,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简单,窥破天机的异人!我差点用调侃的口吻把这话说了出来,我很想知道当我告诉李仁孝这个世界的一切秘密后,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当然,这些只是想想,实际上我只苦笑道:“其实我仅仅是个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的宋人而已。”
李仁孝对这回答显然不很满意,不过并没有进一步追问,只扫了我和托尼一眼,才淡淡问:“你们不仅是第一次蒙朕召见的百夫长,甚至也是仅有的两个直接升为朕近卫军百夫长的奴隶,你们可知是为什么?”
终于说到最重要的了!我脸上却不露声色,装着一无所知的模样望着一脸肃穆的李仁孝,等着他进一步的说明。
“那是因为你们都不是我大夏人,也因为你们都曾经是奴隶,更因为你们的机智和武功让朕动心,朕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和托尼对望一眼,托尼对党项族语言还不是很熟悉,大概还没完全明白李仁孝的意思,却又不好细问,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我则转向李仁孝笑道:“皇上真会说笑,想皇上贵为一国之主,有万千勇士可用,怎会需要我们两个卑微者的帮助?”
李仁孝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盏,静默了片刻后,方抬起眼帘缓缓道:“你们并不卑微,一个人的尊卑贵贱并不在于他的身份,有的人位居显赫高位,仍然是一奴才,有的人食不果腹,却还是轻王鄙侯,朕从你们的眼神里知道,莫说一个小小的近卫军百夫长,即便是我大夏国万户侯恐怕也不能让你们动心,更买不到你们的忠心,所以朕不想用银钱女子官爵来收买你们,而是用平等的身份向你们请求帮助。”
我心神微震,堂堂大夏国皇帝,居然对两个刚从奴隶晋级来的低级军官说出这等话,不由得我不重视,但我清楚,这种帮助往往意味着莫大的凶险,甚至可能要献出生命,所以我既不敢推辞,也不敢答应,只敷衍道:“我们能力有限,恐怕不堪大用。”
李仁孝紧盯着我说:“朕希望我们用男人之间的语言来对话,朕知道你不是什么追随大食富商的苦力,也不可能是宋国的奸细,告诉朕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戈壁荒漠?要到哪儿去?如果不危及我大夏国利益,朕愿意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我心中一动,望着李仁孝诚恳的眼神,我决意冒一回险,踌躇片刻后,我犹豫着说:“我不是苦力也不是奸细,只是一名护送西方埃国太阳教圣女到东方来取经的武士,托尼也是,我们在沙漠中遭了盗匪,和圣女走散,如果可能,我们想继续找寻圣女,护送她达到目的地。”
从李仁孝的眼神我知道他并不全信,只问道:“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临安。”我犹豫了一下。
“临安?”李仁孝皱起眉头,“金国目前聚集数十万大军,不日就要渡过长江挥师南下,临安恐怕就要变成战场,你们前去岂不是自蹈险地?”
我苦笑道:“没办法,职责所在啊。”
李仁孝不再多劝,转过话题道:“只要你们的圣女是从戈壁沙漠从西往东而来,就应该进入我大夏国境或鞑靼人出没的大草原,朕可以调动‘风云堂’眼线为你们打探她的消息,以‘风云堂’遍布天下的眼线,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我心中一动,知道若有李仁孝的帮助,当然比我和托尼大海捞针盲人骑马去瞎闯要好得多,不过我知道这种帮助是互相的,李仁孝没有理由白白帮助两个奴隶,并放任他们远走高飞,我想这将是一场交易,甚至是不能拒绝的交易。明白其中关节,我直接问李仁孝:“皇上想要我们做什么?只要我们办得到,定会全力以赴。”
“好!爽快!” 李仁孝毅然一挥手,“朕要你们为朕杀了浪烈!”
我闻言心神大震,托尼显然也听懂了这句,脸色也是一变。我疑惑地望着李仁孝不解地问:“皇上为大夏一国之主,要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何以要借我们之手,再说浪烈为大夏第一高手,皇上为何一定要除之而后快?”
李仁孝森然道:“想你们也看到了,朕虽贵为大夏国皇帝,却完全不能为所欲为,废奴的决心已下了多年,但朝中反对的贵族仍大占上风,其中尤以楚王为首,楚王虽为宋朝叛将,却也是朕的外公,又镇压过萧合达的叛乱和乱民哆讹,在朕继位之初为朕立过大功,如今全国十二军司有大半效忠于他,更有浪烈这种国人心目中的第一剑手对他忠心耿耿,朕看在太后的面上可以容忍他对朕的不敬,却无法容忍浪烈的无礼,只有杀了浪烈,才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