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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渐渐昏沉起来,我开始感受到自己正在坠向一个无底的漩涡,眼帘前刺目的眩光渐渐消失,变成漆黑一片,我拼命睁开眼,居然看不到一丝亮光,我想我是要死了,只可惜到死我都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意识越来越迷离模糊,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最后完全昏了过去。
“先生,醒醒,请醒一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昏迷中唤醒,我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柔和的蓝光,然后是床边那个熟悉的小伙子,我记得他叫大卫,最后是那间奇怪的房间和身下这张精致的床,有过一次经验,我也没有太大的惊诧,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对那小伙子说:“能不能先给我一杯水?”
“当然可以,”小伙子笑着说,“请跟我来。”
我跟着他顺着那熟悉的长廊来到那间大些的房间,小伙子给我倒了杯水,我一口而干后才发现,这杯子居然是用纸做成的!
“先生,你帐户上的现金已经用完,”还是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把一个卡片递给我,礼貌中透着冷淡,“这是你的游戏卡,请保存好,如果你要接着游戏,请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钱存入银行或者你的游戏帐户。”
我默默接过游戏卡,犹豫着问:“如果有钱,我是不是还可以回去?”
“当然!”金发美人说完转头对小伙子吩咐,“大卫,送这位先生出去。”
我跟在大卫身后默默地往外走,在来到进门大厅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摔门离开,一看她那健美高挑的背影,我立刻就肯定那是我的仇人,几乎杀死了我的绮丹韵,哪怕她现在穿着的是一套黑色紧身衣裤,与我以前见过的打扮完全不同。
我拼命追上去,却被那道透明的门狠狠撞了一下,待我捂着鼻子推门追出来时,她已经钻入一辆红色的车子呼啸而去,现在我已明白那种四个轮子的怪物就是地狱中的车子,幸好我也学会了招的士,立刻拦住一辆,指点着车夫向绮丹韵追了上去。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前面那辆红色小车在夕阳下飞驰过几个街口,慢慢在街边停下,绮丹韵从车里钻了出来,大步走进街边一个小巷,我刚钻出车门想追上去,却被前面的车夫叫住,他对我礼貌地笑着说:“先生,你好像忘了付钱。”
我摸摸身上所有衣兜,然后尴尬地僵在那里,那车夫叹了口气,善意地笑笑:“车钱就算了吧,希望你快些追上你的情人。”
情人?我要有这样的情人还不如永远呆在地狱,再回不了自己的世界。我转身向那小巷追去时,心中在暗自咒骂。
刚进入小巷,只见一个女人曲着一条腿悠然靠在墙角,嘴里叼着一根冒着红光的白色小棍,并不时用两个修长的指头夹着那小棍从嘴边拿开,然后口鼻中就冒出一缕缕袅袅的白烟,使她的面容也朦胧起来。
果然是绮丹韵!她头上已没有任何头巾或面纱,露出一头顺直飘逸的金发,身上穿着凸现曲线的紧身衣裤,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表情,虽然跟以前我见过的沙漠悍匪“一阵风”和蛇蝎美人绮丹韵的神态打扮完全不同,甚至外表也有些差别,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我敢肯定她们是同一个人!心中立刻就想起她的种种恶毒手段,不禁面露怨毒,慢慢向她逼了过去。
“喂,干嘛一路跟着我?”她神情不变,好像完全不知道我是谁。
“把我扔在戈壁滩承受烈日的曝晒,让我死得不明不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身上似乎还残存着那种烈日炽烧的感觉。
“哦!你是那个白痴?”她突然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然后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不过是游戏,没想到你会这么投入。”
游戏?我不解,虽然不止一次听到这个词。我死死地盯着满不在乎的她,心中在犹豫,不知是该先制服她还是直接杀了她,也不知鬼死后还会变成什么东西?
“喂,要干嘛?不过是游戏,你还当真了?”绮丹韵奇怪地望着满脸杀气的我,脸上不禁露出戒备之色。
“游戏?那我们就继续游戏下去!”我说着一把扣向她肩窝,似乎知道扣住那儿就能使她失去抵抗能力。一点红光迎面向我飞来,她突然把手中的那燃着的小棍弹向我面门,我刚低头躲开,她已屈膝凶狠顶向我低下的头,我不得不双臂交叉抵住了她袭来的膝盖,没想到做了鬼她也还这般厉害!
膝盖和胳膊无声相撞,我们浑身同时一震,各自退开两步,均暗自戒备地盯着对方,我觉得浑身劲力充沛信心十足,完全有把握制服这只母老虎!
“救命!帮帮我!”绮丹韵突然冲我身后大叫起来,就像任何遇到危险的淑女,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不禁回头望去,只见三个叼着白色冒烟小棍的黑皮肤小青年慢慢地踱进了这小巷,没想到做鬼也分不同的肤色。
“美人,是叫我们吗?”领头那个眼睛上戴着黑乎乎奇怪装饰物的小子冲绮丹韵吹着口哨,似笑非笑地说,“放心,有我们陪你,谁也不能伤害你!”
“小子快滚!不然我捏爆你的卵蛋!”一个壮硕的黑鬼抬手卡向我的脖子,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我的肌肤时,我已低头用下巴夹住了他的手,跟着双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往下一压,立刻传来一声低沉的骨折声,夹在他杀猪般的嚎叫中,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小子你找死!”另一个黑鬼说着拔出刀子从后方向我刺来,就像是出于本能,我侧身躲开刀子,跟着猛退一步,手肘同时向后猛击,结结实实地頂在那黑鬼的心窝,他一头软倒在地,痛得叫不出半点声音。最后那个黑鬼吓得嘴唇煞白,赶紧扔掉手中的匕首,冲我连连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说:“嗨!哥们!别、别伤我,我们不管闲事。”
他一句话未完,我已一脚无声无息地踢中了他的小腿骨,他捂住小腿跪倒在地,嘴里边惨呼边咒骂起来。
“滚!”我话音未落,三个黑鬼已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小巷。绮丹韵见我瞬间即击倒那三个黑鬼,脸上也露出慎重之色,盯着我缓缓道:“精擅擒拿格斗,又深谙上古兵法,看来你不是普通玩家,我差点看走了眼呢。”
我也对自己瞬间击倒三个黑鬼的本事有些吃惊,难道我是个不同寻常的……鬼?我使劲摇摇头,要把这种想法从心中赶开,并暗暗告诫自己:你不过是个靠背死鬼讨生活的窝囊穷鬼,没什么不同寻常!
经方才那暴力的发泄,我心中的戾气渐渐消退,望着面前清艳逼人的绮丹韵,我心中不禁犹豫起来,难道做了鬼我还不能放过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和解般地摊开双手说:“算了,现在大家都是鬼了,做人时的恩怨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是怎么死的?或者······怎么来这儿的?”
“鬼?”绮丹韵蓦地睁大眼睛,神情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我没有听错吧?你在说自己是鬼?”
“对啊,难道你不是?”我没好气地问。
“是他!就是他!”
绮丹韵还没来得及回答,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兴奋的喊叫,我立刻听出是方才那三个黑鬼中的一个,我回过头,立刻就看到那三个黑鬼躲在两个戴大盖帽穿蓝制服的家伙后面对我指指点点,这种奇怪打扮的家伙我以前见过,他们自称是警察。
“别动!把手举起来!”两个家伙分别用个黑洞洞的小管子指着我,对我满怀戒备地叫喊,我突然感到浑身寒毛直竖,就像是出于本能,立刻就感到那两个不起眼的小管子已威胁到我的性命,我不得不照他们的话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把手伸过来!”一个警察慢慢向我靠过来,用一只手解下了腰间一件金属的玩意儿,亮铮铮像两个圆环,我依言伸出双手,他立刻把那玩意儿往我手腕上一敲,只听两声轻微的“咔哒”声响,那玩意儿立刻戴在了我两个手腕上,我突然意识到,这是种做工精致的镣铐!
“小姐,你没事吧?这家伙没有伤害到你吧?”给我戴上镣铐后两个警察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笑脸向绮丹韵大献殷勤,我奇怪地狱中的鬼怎么和世间的人完全一个德性。
“我没事。”绮丹韵冲两个警察嫣然一笑,笑容灿烂得就像初升的朝阳,两个警察更加殷勤,完全把我丢在一边,一左一右向绮丹韵靠过去,一只手不约而同地挽向她的纤腰,并笑着说:“还要麻烦小姐跟我们到警局录一下口供,就在前面不远。”
“这是自然。”绮丹韵说着就要往前走,却被两个警察完全揽住了腰,我突然生出一丝不安,终于注意到两个警察另一只手拿着的那种能威胁我性命的黑管子,就死死地頂在绮丹韵的腰上。
突然意识到绮丹韵已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