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相比之下,自己倒显得有些落寞了,而两人居然还在旁若无人地聊天谈心,顾寒瑞一把将煤油灯放至一旁窗台,看着那一尾鱼和这猫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索性就走到两人中间蹲下来。
白文卿正和这年轻导演说着话,冷不防顾寒瑞蹲在两人中间,只看着他说:〃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
〃……你蹲在这里,我没法和许导演说话了。〃
那年轻的导演听了这句,只笑说道:〃什么导演,你我差不多大,可以做个朋友哩,我叫许迁,你就叫我许迁就好。〃
白文卿也笑:〃那,许迁,现在天也太晚了,你该休息了,要是别的房间里没有地方了,去我那书房吧?〃
顾寒瑞看着檐下滴下来的几滴雨水,只说道:〃啊……好腥啊……〃
白文卿奇怪道:〃什么好腥?〃
顾寒瑞一眼也不要看他,只望着空空荡荡的院子说:〃哦,没什么,就是这下雨了,泥土有点冷腥味。〃
〃你今天真是……〃白文卿愈发疑惑不解起来:〃说起话来总是莫名其妙。〃
顾寒瑞半天没言语。
末了他自己又换了个位置,不再隔着两人,只蹲到白文卿右边去了,因为蹲在中间的话,他有点受不了,那猫像看不见他似的,只要和那鱼说话,兴许还嫌他碍事!
他存心捣乱是真,可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索性自己起身换了个位置了。
他听见那鱼说:
〃我不去休息,听着雨声我心里烦,睡不着觉,我想在这儿守着天晴一一你不知道,要是天亮之前雨还不停,我那电影的第一场就不能在大清早拍了,你想想,那多可惜!清早拍才好看啊……〃
顾寒瑞听了这话,很有些高兴,幸灾乐祸地想着:〃嘿!那你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吧!〃
偏偏那猫的声音又响起来:
〃可雨要是不停,你不是白白等一夜了么?〃
〃……唔,没办法,现在天太晚了,我怕一去休息了,早上睡过头就过了大清早了,你知道,剧组的那些人是不肯那么勤快早起来的,没人叫我,我怕睡过头,还是守在这里等天亮。〃
白文卿叹了一声,哄着这鱼,和他商量着:〃这外面冷,不如还是进屋子里面等?〃
〃没有屋子了,都睡了人,怕回去时候扰到他们。〃
〃我那书房有,就去我那书房吧,那里暖和一些,还有窗户,你在那里等,好不好?〃
他几乎是哄小孩子的口吻,温柔得不得了,顾寒瑞听了只觉诧异,这猫见了人都不大理的,冷淡淡地也不多说话,何时热情至此,这么能体贴人了?
那鱼想了一会儿,〃唔……好吧,就去书房里面等。〃
猫带着鱼走了,剩下顾寒瑞一个端着煤油灯跟在后面,满脸的忿然和不屑。
到了窗户边,那鱼也不矫情,三下五除二翻过窗爬进了书房里,顾寒瑞看着,就想狠狠给这鱼屁股上来一脚,恨不得把他踹飞才好。
本来嘛!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院子里蹲着干什么!毛病!
那猫儿呢,自己认领了一条鱼回来,还挺高兴,等都翻窗进了书房了,忙着又是倒水又是送吃的,嘘寒问暖的,哪里还有一分冷淡样?
好家伙!不用说,这待遇顾寒瑞八百年也没有过一次。
他在心里想着,〃我待这猫不薄啊……怎么一见了鱼,就比对我热情那么多呢?〃
这才是:
一似吞却针和线,刺人肠肚系人心。
鱼端着热水杯游到了窗旁,猫一脸温柔怜惜地看着他,顾寒瑞没好气看了这猫一眼,拿起书桌上的一支钢笔在摊开的稿纸上写:
〃为什么带他进来?〃
然后又把稿纸推给白文卿看。
他看了,拿过顾寒瑞手中的笔,沙沙地在纸稿上写着,等写完了,顾寒瑞拿过来一瞧:
〃外面冷。〃
顾寒瑞一看气乐了,又写道:
〃你干嘛对他这么好?〃
白文卿接过纸,写上:
〃有么?我没觉得。〃
顾寒瑞气不过,重重地在纸上写着:
〃你就是有!你才见他几面,就把人带到书房里来了!我身上要不是穿这身军装,你怕我被外面冷枪打死,你是不是还想赶我出去?〃
白文卿看了这话,只觉好笑起来,写道:
〃你穿着军装,怎么这么孩子气?〃
顾寒瑞看了这话,一把将纸稿推开,也不再写了,气闷闷地倚在书桌旁。
那鱼偏偏又游到眼前,对那猫说:
〃今天多谢,明天要拍戏,估计中午得在这儿吃,我叫人做好了饭菜送到院子里来,剧组人一起吃,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
白文卿摇摇头,只笑道:〃都可以。〃顿了顿又说道:〃不麻烦的话,想要一份猪肝。〃
许导演微微有些意外:〃白先生喜欢吃这个?〃
〃说不上多喜欢,以前还挺讨厌的。〃
白文卿说着:
〃小时候常常在外祖母家,她常煮这些给小孩子吃,说吃了明目,对眼睛好,那时候真是讨厌吃,不知怎么,长大了以后,又总想着要一份来吃吃了,大概还是因为怀念小时候……?哈,我说不清,这挺奇怪的。〃
许导演笑道:〃那明天就加一份猪肝。〃
说着他又看向顾寒瑞,〃这位是……〃
顾寒瑞爱答不理地回了一句:〃顾寒瑞。〃
许导演照例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那么顾先生想吃些什么……〃
顾寒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
〃我呀……我想宰鱼吃。〃
许导演应下来:〃那么明天再加一份鱼。〃
顾寒瑞只看着那猫,〃白先生喜不喜欢吃鱼?〃
白文卿点头:〃喜欢。〃
〃那么多刺,有什么好吃的?〃顾寒瑞忿然了。
白文卿只觉莫名其妙,奇怪地问:〃你不喜欢吃?那你刚刚还要点一份鱼……〃
☆、犯月
过了许久,这时夜已很深了,白文卿与顾寒瑞两人都有些犯困,那鱼还是一脸精神,像扎了吗啡似的,精神头十足,很亢奋………外面雨已然停了。
茶杯放在窗台,水已经冷了,不见热气,绿色的茶末渣子浮上来又沉下去,淀在那里,像有了着落似的。
白文卿走过去,说:“雨停了,明早一定来得及拍戏,你睡会罢?”
这鱼踌躇起来:“我怕睡过头。”
白文卿笑:“那么我替你守着,到了天亮的时候再叫你,去睡会儿罢,你是导演,白天忙,不像我,我白天还可以睡一睡。”
许迁点点头,又特别叮嘱了一句:“那你一定要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叫醒我啊,记住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别忘记了。。。。。。”
白文卿答应着,催他到书桌旁睡着了。
谁知那鱼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半了还是起来,说:“我睡不着。”又踱到窗台。
顾寒瑞已经靠着书桌一侧睡了,白文卿拿一件外套走过去给他披上,谁知他军队里混过许久的人,一向睡得浅,衣服刚给披上他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白文卿:“啊。。。。。。你怎么还不睡?”
“我待会儿睡。”说着,他就低头走开了。
顾寒瑞坐起身子,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下去了,一看,脚边一件毛外套。
顾寒瑞笑,拾起这衣服,心里想着:“唔,总还算这猫有点良心。”
一夜悄悄过去,东方空上泛起鱼肚白,许迁异常兴奋地推开隔间门跑出去,像小孩子眼巴巴地终于等到了礼拜天,他跑出去,把地上的人统统叫醒,天刚蒙蒙亮,一堆人就被迫站到了院子里,准备拍摄第一场戏。
胖胖的制片人一向有起床气,现在倒也不发脾气,时间就是金钱,起得早也好哇,早点拍完,好省点资金。
张可欣从房里起来,打了个哈欠抬头望着天空,忽然叫起来:“彩虹!”
众人听了,抬头一看,果然是彩虹。
它挂在东边天空上,红、橙、黄、 绿、蓝,一共五道,梦幻般的彩颜色。
可惜不是七色虹。
但又听说,看到七色虹,眼睛会失明?得不偿失。
众人叫许迁:“导演,导演,拍下来呀,多好看!”
许迁果真拍了一张,然而众人惋惜起来:“可惜,这样好看的彩颜色,到了镜头里总是灰蒙蒙,拍出来就不好看。”
那鱼不说话,脸上露出痛惜神色。
胖胖的制片人走过去,愤愤不平地说:“好嘛!平白无故费了一张胶卷!”
这时候又听见画眉的叫声,小小的爪勾在红色瓦上,深褐色的羽、淡黄而尖的喙,眼圈白色向后延伸至眼角末梢,细、直、长,是一字眉形,劲强有力,气势如虹,喋啾出一种激昂声音。
于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