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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眼里,大概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这样的我,居然妄图拉拢他。
看着他压过诸臣不知多少分的英俊面庞,我有些别扭——已经为父皇所用,大抵是父皇的心腹了。
但还需一试。
朝棠坐在我下首,半年来,再无交涉,今夜亦是如此。他益发的沉稳,有时看着他不带任何色彩的双眸,竟觉得有些心疼,随即又消散无踪。
依旧是稚嫩的面庞,青涩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坚韧与不甚明显的嘲讽,仿若在嘲笑所有人一般。
他不过才十一岁啊。
觥筹交错,酒香菜美,臣子们皆开怀大笑,称赞林子央是“绝世将才”,纷纷对他敬酒,表示敬意,林子央却不大领情,只有平素非常刚正不阿、不结党营私的人来敬酒,方才微微颔首,略微抿一些酒。
“未彷,为何不大口饮酒?岂不快哉?”
座上那人一开口,殿内瞬间寂静无声了,群臣都惧怕父皇到如此境地,可见父皇的威慑力有多么强大。
林子央起身,朝座上那人行礼道,“臣以为,酒使人醉,使人误事,使人惰性成瘾。臣只愿清醒,方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座上那人的视线却忽然飘到我脸上,盯的我有些发凉,良久,方才大笑着转向林子央,“有此良将,舜朝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群臣——自然也包括我,随着这句话一同拜倒,心中大抵想的都是一件事。父皇他,果然有这份野心,已昭然若揭,并毫不避讳。
之前只怕还存着疑问,如此年轻的林子央,可以让父皇如虎添翼吗?
此次一战便是最好的回答,林子央,可以做到,仅凭少年之躯。
“众卿平身。”
总感觉那人的眼神一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我周遭转悠,我不明白。
难道因为我是其中最英俊的吗?
酒过三巡,不少人面上都蒙上了一层红晕,醉意在空中流动,连带着我也有些发热。
我见林子央似乎有些厌烦于应付这些人,起身离座,从偏僻的小门走了出去,那里应当通向的是御湖。
诸臣皆有些随意,我父皇自饮独酌,故而大家都并不敢打扰他,喧哗声也并未很嘈杂,离席更衣等也没有向父皇请示,他也未曾说什么。
我趁着酒意壮胆——虽然我只喝了浅浅一杯,却也有了些勇气,便也起身,欲尾随林子央而去。
经过朝棠身边时,不知他是否刻意,我被不知什么物事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地上。
朝棠连身都没有转,右手握住了我的手腕,硬生生扶住了我,将我挡了起来。
我的手腕一阵钻心的疼。这家伙的劲又变大了,想必日日习武,不曾懈怠,有所精进。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的人。我一面揉着手腕,一面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便还是对他道了声,“多谢。”
他仿若未闻,径自享用着面前的佳肴。我想,他大抵是没有与我说话的兴趣了,便绕过他,朝着那道小门走去。
“若是我更强于他们呢?你会否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并不大的声音,被淹没在群臣此起彼伏的恭维声中。我转头看去,却一切如常。
朝棠的面容淡淡的,仿佛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喝了些酒,便有些头晕了吧?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再想刚才仿若幻觉的那一句不经意间撞入我耳朵的话。
很多偶然间错过的事情,以后都找不回来了。
PS:
恭喜玩家朝柳已完成任务如下:
引起朝无忌的注意(1/1)
辅助促进朝棠的争夺心(1/1)
获得成就'跟踪!林子央':跟踪林子央一次
获得成就'险些摔倒!朝棠':被朝棠扶住一次
获得成就'助!楼迦羽':被楼迦羽帮助两次
☆、建业宴(3)
我艰难地越过一个又一个臣子,他们都醉醺醺的,口中散发着难闻的酒臭味,不禁皱眉,屏住了呼吸。
我很小心地掩藏住自己的身影,毕竟我并不高大,在这有些放纵的宴上还是很能被隐住的。但我依旧感觉到座上那人如鹰般锋利的眼神直直盯着我,虽然我已走的有些远,那种挥之不去的被窥伺感却还是如芒在背。
终于,推开了小门,夜空中皎月映入眼中,满目破碎的月色,化作一道执念,直朝远处倚靠在假山上正阖眼休息林子央而去。
我顺着青石子路走了过去,尽力不发出声响,还有百步距离时,林子央蓦然睁眼,眸中闪着疑惑,不待我走近,便飞掠至我面前,俯身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我匆忙伸手去扶他,他似乎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几乎要躲开,却又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停滞了,我便触到了他的手。
指腹与虎口、掌心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十指骨节分明,根根修长,这样的少年英雄,竟有一双称得上秀气的手。
林子央十分恭敬,这是我没有预想到的,难道不该是对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太子有几分轻蔑?
“太子殿下,来寻微臣?”
我点了点头,“酒意恼人,不若凉风醒之。”
林子央微笑道,“此话甚妙。”又思及有几分不妥,“太子殿下是否有…?”
他未完全问出口,便也是给我留了几分余地,我接话道,“林将军少年有为,朝柳尤为敬佩。”
林子央面上淌上了几分红晕,却打断我,“太子殿下大可不必对微臣平辈相称,于礼不合。”
我笑道:“此中无朝柳,亦无林子央,仅有未彷与思音。”
林子央眼中带有不明意味,看着我,良久道,“未彷幸哉,其识君也。”
我有些惊讶,我在林子央心中竟是这等地位吗?这是…为何呢?
“我亦幸甚。”
我与林子央顺着蜿蜒的小路慢慢走着,一路攀谈。
“未彷此次实是万夫莫敌,”我笑,“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一城,古往今来,怕是并无几人可至此。”
林子央有些不好意思,“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我不禁为他的谦虚咂舌,“此等功劳,未彷大可不必自谦。”
“以后是要为思音打下整片江山的,这种事,自然不值一提。”
林子央很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令我有些愣住了,一股狂喜扑面而来:他是在主动投靠我吗!是不是!是不是!
林子央看着我的样子,不禁失笑,“想起来,这竟是首次与太子殿下面谈啊。”
“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将军才是,少年征战,是我很想结交的人。”
这是实话。
我很佩服林子央这样出众的人,仅凭事实便能击溃所有的流言与压力,从而让自己与想要保护的人过上安稳的日子。
“哦?思音切莫妄自菲薄。”林子央笑的温暖,“依我所见,思音自有过人之处,不必听他人多言。”
啊……竟有些暗暗的感动,仿佛变成了他在鼓励正处在低谷的我?不对不对,我甩甩头,“其实我是想…”
林子央打断我,“拉拢我。”
索性他已经猜到了,我便不再瞒着,暗自咬牙道,“正是此意,将军只需给我一个答复便可。”
“从此以后便要被称为太子一党了呢?“林子央思忖片刻,忽而抬头悠悠笑道,“届时还须请太子殿下多多抬爱。”
在我的疑问声出口之前,林子央将一根手指抵住我的唇,“微臣有个故事要讲,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愿意一听?”
我点点头,“愿闻其详。”
“故事的开始,还是先自述一番。
我名唤林子央,字未彷,祖父乃是钦封的骠骑大将军,在我幼时,病故而去。这些太子殿下,都知道。
仅存的记忆里,祖父常常对我讲:‘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为国效力,为君尽忠,所到之处,无不闻风丧胆,方显我林家神威。’
这番话,我记得很牢,很牢。
太子殿下想必亦是见过我多次——大抵在上朝时较多。我初见太子殿下,却是在很早之前。”
林子央轻笑,行云流水地讲出这一番话,不待我反应,便继续讲了下去。
“约莫是在殿下五岁时,我曾见过殿下一面。
殿下似乎是一个人跑出宫来,我也不禁暗自心惊,若是没被我遇到,后果可谓是严重至极。
粉雕玉琢的的一个半大娃儿,手中拿着串糖葫芦,扁着嘴坐在我家门前哭。
明眸皓齿,肤白如玉,殿下那时——恕我大不敬,比女娃还好看的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