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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石门应声开启,叶鸯飞快掠出密室,叶景川紧随其后,赶在叶鸯逃走之前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肩,一把将他拖回自己身旁。不论如何,叶鸯那所谓的开玩笑都令叶景川动怒,他绝不可能轻易饶过徒弟,这笔账必须清算。
叶鸯回头,本想调侃他两句笑他记仇,忽地看到一物,面色剧变。头顶一处空隙传来野兽长嗥,那匹诡异的狼去而复返,不知何时出现在叶景川右后方的横梁之上。那横梁上赫然破开个大洞,乃是天然塌陷所形成,天公无意协助这野兽,却被其有意利用。叶鸯一看那狼,便知晓它凶险狡诈,虽然不知它为何对自己一行人穷追不舍,但既然能造成威胁,先杀掉它断然不会错。
野狼俯冲而下,叶鸯瞳孔紧缩,想也不想,用力将师父往后一推,拔剑挡住那一口锋利狼牙。这畜生力气极大,且十分凶猛,两排尖牙死死卡着他的剑,竟也不怕剑身锋利割破舌头。叶鸯踉跄后退,差点儿让它扑倒,所幸尚有余力,仅退了两步便站定,与野狼隔了一把剑相抗衡。
那狼不傻,它一边咬住叶鸯的剑,使得叶鸯无法动用兵器,一边伸出狼爪,狠狠向叶鸯右眼抓去。叶鸯唯恐破相,往旁一躲,狼爪擦着他脸颊过去,在他颈侧挖出长长血痕。顷刻间血流如注,所幸未伤及要害,叶鸯轻咳一声,想把这畜生远远踢飞,眼前突然一花,有人替他做了他没来得及做出的事,野狼发出惨叫,往斜里飞出去。
此间狭窄非常,是以其他三人未能及时出手,就连叶景川那一脚,也是趁着叶鸯闪身,才能踢到那畜生身上。野狼硬接了叶景川一脚,又迎来方鹭一掌,吼声更为惨烈,石块划破它皮肉,鲜血流得比叶鸯还多。叶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只道这畜生不干好事,活该天打雷劈遭报应。
震怒之下,叶景川用了十成力,野狼勉强爬起,左前爪已不能着地。它似乎察觉眼前几人不好惹,收敛了浑身气焰,一瘸一拐歪歪斜斜地往后退却,叶景川本欲追击,忽想起徒弟颈侧还有一道血口,忙回身查看叶鸯伤势。那狼机灵,抓住逃生时机,一跳两跳,找到隐秘处的洞口,一矮身便消失得再看不到影子。
“没抓到我脸?”叶鸯伸手一捂,只觉得满手是血,黏糊糊湿哒哒,说不出的难受。颈侧疼得仿佛着了火,又好似数根长针交替扎下,那疼不光是挂在颈边,还慢慢攀爬上脸颊,这让他疑心自己仍是没躲过破相的厄运,遭了那畜生的毒手。
“就只担心脸?”叶景川一把揪起他衣领,“你那三脚猫功夫,自身都难保——”
训斥到一半,跟哑巴一样没了声,只黑着脸看向叶鸯。后者疼得直咬牙,脸色发白,嘴里嘀嘀咕咕不干不净骂着那匹狼。过了会儿,又道:“这地方邪门儿,狼都成精,照着我脸挠……”
徒弟不成器,做师父的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叶景川摇头,侧过脸与方鹭对视,后者微微颔首,道:“我要的已拿到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还是离开为妙。”
听得方鹭发话,方璋连忙附和,叶鸯瞥他一眼,似是不齿他这般投机取巧的行径。方鹭陪同叶景川前来此地的缘由,如今业已明了,原来他是另有所求,之前携徒弟离去,多半是到别处寻找所需之物。这座山中藏匿的宝贝可能不少,其中竟也有方鹭想要的,叶鸯心生好奇,按住颈侧伤口,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后怎样旁敲侧击,从方璋口中套话。像方鹭那样人,叶鸯实在猜不出他会有何需求,难不成这看上去如谪仙的人物,亦同俗人一般贪心不足?
人生在世,每走一步都有发生意外的可能,叶鸯并未死于叶景川之手,可他没松懈多久便被野狼伤及颈部,只差一点儿就刺破咽喉。下山抄近路回到客栈,叶景川将这事儿精丢上床,强按着他清创上药。起初叶鸯叫得惨烈宛如杀猪,到后来却是痛得脱力,连叫都叫不出,只拿一双水汪汪眸子看人,小声哼哼着像是在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缺心眼不是?”叶景川骂他,“你招别人也好,惹我也罢,同一畜生较劲作甚?我看你一天天闲着没事,专会脱裤子放屁!”
“师父……”叶鸯卖可怜技术一流,也不回应叶景川的斥责,盈着眼泪按住他手指,貌似委屈至极,“疼,您轻着些。”
叶鸯惯耍小计谋,他想借着舍身相护之举,来博得叶景川原谅,而事态发展正如他所料,叶景川果真忘记了要同他算账。尽管不知狗师父日后是否还会想起那回事,但在叶鸯伤势痊愈之前,他是不可能再教训徒弟了。思及此处,叶鸯的眉毛几乎要高高扬起,可惜它们飞舞到一半,又被剧痛压了下去。
“师父师父……哎哟……”叶鸯嘶嘶直抽气,真的快痛到哭出声,“您,您老人家撒手吧,让妞妞来!——疼疼疼!”
叶景川没有立马喊方璋进屋,而是在徒弟颈侧用力一按,叶鸯终于忍耐不住,极没出息地被疼哭了。胡乱抹一把眼泪,刚要求饶,忽然睁大双眼,惊诧莫名。叶景川竟俯身吸吮着他颈侧伤口,麻麻痒痒的感觉自那处传来,叶鸯身上像着了火,推也不敢推,喊也不敢喊,只得僵硬着身子任他动作。
这回却是叶鸯想太多了。师父心无杂念,不过是担心狼爪不干不净,残留些脏东西在伤口里面弄得发炎。过了没多久,叶景川放开徒弟,又道:“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怪。我且问问你,为何非要去挡那畜生?”
“您若问这个……”叶鸯低笑,突然抬手抱住他,将他往下一拉,凑近他耳旁说,“我问心有愧啊。”
这声问心有愧,究竟是指代哪件事,叶鸯不曾明说。他也同他师父一样,学会了说话只说一半,剩余那另一半,就留给对方猜去。
叶景川自觉心里有数,不再追问,扬声唤方璋进屋,便与好友勾肩搭背地走了。方璋立于门前,回首望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目光落于叶鸯身上,咬牙切齿骂道:“你可真有能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从哪儿学来无赖招数?!”
野狼现身之时,方璋见叶鸯冲上前去,便知晓他要借助这畜生在师父面前表忠心;他知道得如此清楚,不是因为他有多了解叶鸯,而是因为这招数他一五一十对着叶鸯讲过。他总沉不住气,稍有成绩便对友人炫耀,待到友人从他那学走这招,他却又动怒。叶鸯嘻嘻一笑,接过他话头:“从哪儿学来的?自是从你这大无赖身上学的。老东西不似你师父那般好哄骗,我能瞒过他也是运气。”说到后半句,居然有洋洋自得之意。
“待他反应过来,往死里收拾你!”方璋进屋,把门一摔,轰然巨响震得叶鸯牙齿发颤。磨了磨牙,消下去那股震颤感,不知死活的叶鸯再次开口勾别人的火:“唷,瞧你脸上那巴掌印子,前半夜教师父打了,这会儿还没消下去哪?”
方璋脸一黑,忍住张嘴咬死此人的冲动,视线在其身上逡巡。没过多久,好似发现了宝,唇角勾起,笑得渗人。
叶鸯倒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苦思冥想片刻,悄声道:“你师父这番前来……”
“关你屁事?”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惨遭方璋打断,叶鸯识趣闭上嘴。他这回是无法自好友口中探听到他想获知的消息了。
少了叶景川在身边,就连那伤口都疼得比之前厉害。叶鸯唉声叹气,裹着被子往床上一躺,隔着衣裳握住某样圆滚滚光溜溜的小物件,眼瞳中闪过一道精光。
叶景川送的那些小玩意儿,叶鸯常常带在身上。师父总嫌弃它们派不上用场,反增加负累,但只有叶鸯明白,能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的,才算是真正的宝。
这一手偷梁换柱,叶鸯玩得不错。他敢在叶景川眼皮底下耍小招数,正是因着方鹭与方璋在外头搞出了动静。假如叶景川不曾分神,叶鸯做的手脚决计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若知晓真相,叶鸯再替他挡一群狼也不顶用。
美滋滋想了一会儿,猛然回神,发觉方璋还在床边。叶鸯登时收敛了喜色,张嘴汪汪大叫:“你还杵这儿干嘛?回你屋里睡觉去,看见你就脖子疼,烦得很!”
“你真是条狗。”方璋道,“前不久还叫我进屋替你师父看你的伤,这会儿又朝我汪汪乱叫,想赶我走。”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叶鸯蛮横无理,翻着白眼。
方璋气结,站在床边瞪了他半天,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叶鸯闭上眼不去管对方,百无聊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三百下时,笼罩在枕边的阴影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