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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施脑袋懵了一下,低下头耷拉着脑袋:“那想必是和容大夫在一起。”
“嗯,不过不止他们三人。”
凌施看向他,越焕眼神中不满的情绪太明显了,他有点儿怯懦,“还有谁?”
“你弟弟,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越焕向着他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他们都在找你。”
凌施皱眉,“男人?”
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离卢在他身后冷笑一声,语气酸溜溜的:“和你有纠葛的男人,还用得着猜这么久吗?那么多吗?”
“……”
这话说得,怪难为情的。
莫非是……骆孟思?
可他不是在家吗?
“他说曾收到过你的信,说是你给了他蚀魂解药的方子,长安的百姓才免去一劫,还说你虽故意未署名,但他知道一定是你。”
“……”
这冤家,还真不笨。
凌施发誓当日给骆孟思飞鸽传书过去的信实属一时起意,诺大的长安城人才遍地,他不觉得没了他那封信长安城真的能死多少人,无非是想良心上过得去罢了。
而且,当日那三封信,给容澶的,给师兄的,都标明了需要他们本人亲启,而给骆孟思的那一封,他模模糊糊写了骆家。
骆家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其实他没指望那封信能准确送到,毕竟他们不是江湖中人,而且退一万步讲,那封信送到了骆家,他也不觉得骆家的小少爷能把每封来历不明的信都过目一遍。
这个骆孟思,难道真的对他用情至深?几率如此之小的事情他竟那么笃定。
想来真是不禁令人发笑。
凌施恳切地望着越焕道谢:“谢谢你,真的,这次多亏有你帮忙。”
越焕抿了抿唇:“你不想被他们找到?”
凌施下意识看了一眼一直面色不善的离卢,摇了摇头:“暂时不想,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说完又猛地想起来:“你没有被他们发现吧?”
骆孟思和阮悠不说,容澶那个鬼灵精未必不会发现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师兄更是敏锐,万一他们反过来跟着越焕,自己和离卢岂不是暴露了?
“我想着你藏起来,又让我帮忙探听消息,兴许不想被找到,所以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就好。”凌施拍了拍胸/脯,“一会儿饭就好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只是简单的会客之道,凌施却在自己说出提议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直沉默着倾听他们说话的离卢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怒气。
凌施差点儿忘了他的存在,简直是被大家都平安无事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他陪着笑脸:“人家好歹帮了我的忙,留下吃顿饭也不过分吧?”
离卢寒着脸看他:“我看你是当我已经死了,我还没咽气呢,就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凌施辩解:“喂喂,你这话也太无理取闹了吧,你全程看着呢,我们就说了说话,怎么就……怎么就……”眉来眼去打情骂俏了呢?
不过他适时地想起了上一次和越焕不该发生的那一幕……那会儿离卢还昏迷着呢,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悸一阵子。
辩解到最后就会有些心虚。
越焕的目光淡定地从离卢身上移开,看向凌施,简明扼要说道:“化宁派里出了一些事。”
因为他郑重其事的语气,凌施整个人也跟着凝重起来:“什么事?”
“你师叔何梵,被你师父当众处死了。”
凌施深呼吸了一下,这个结局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师父嫉恶如仇,善恶分析得如此透彻,若师叔败露,师父是必然不会轻饶了他的,不过当众处死,未免还是太重了。
“那我师兄……”会不会很伤心?而且此刻回到容澶那里,得知他并没有按照约定待在容澶身边,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跟着离卢,会不会恨铁不成钢?即便是拿到了蚀魂的解药救了其他人,对啊,已经拿到了蚀魂的解药救了其他人,在那个时候回去,好好跟师兄道歉,他应该会谅解自己的吧?可是他没有回去,蚀魂已经解决了,他还是和离卢在一起。
凌施不敢去猜测师兄现在会怎么想。
“你师兄……是被你师父逐出师门的。”
凌施心中一颤,“怎么会?!”
蚀魂的解药虽然是他送过去的,但师兄从小到大都是师父最看重的弟子,蚀魂的解药也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而且……而且这么多年来哪一件事师兄办得不够圆满?哪一件事不是讨得了师父的欢心?
“大家都不知道原因,你师父也没有对外人说起过原因,只是发了声明,宣布‘贡潇,从即日起,不再是化宁派的大师兄,今后行事,皆与化宁派毫无关系’。”
凌施呼吸有些艰难,找了个椅子坐下,离卢也皱了眉,上前扶住了他的肩:“小施儿……”凌施轻轻握住他的手,想要汲取一些力量。
抬头看向越焕凝重的神情,“你也不知道缘由吗?”
越焕似乎没打算隐瞒:“我听到了他和那个大夫说的话,似乎……”
“什么?”凌施颤抖着声音问道。
越焕抿了抿唇:“似乎是因为贡潇向他师父,说了你们的事。”
凌施握住离卢的手情不自禁紧了紧,离卢白/皙的手背很快出现红痕,离卢看着那红痕却一声不吭,也在沉思着什么,一脸深沉。
他其实想到了,早在越焕说师兄被逐出化宁派之时他就猜到了,也许有这个可能,但……但这事实真的由别人说出来,他总觉得不够真实,怎么会呢?不是明明说好的吗?他们要一起向师父请罪,无论师父是打是杀,他们都要一起面对,可是……师兄现在被逐出师门了,他却躲在这里,一言不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
——“只是师父将我从小抚育成人,他一直最器重我,我跟你走到今日这一步,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其他人无碍,我想向师父请罪,他到时候想怎样责罚我都好,我只求个心安。”
——“师兄,回去先不要透露我们的事,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与你一起去给师父赔罪,要受责罚,也该我们一起。”
——“我晓得了,到时我定会护着你,我们一起去。”
……
因为容澶说过的话,因为离卢说过的话,他怀疑过师兄的真心,可……
“原来……”凌施苦笑道:“原来我那个师兄,竟然是最傻的一个。”
越焕也跟着坐下,眼神轻飘飘从他身后的男人身上略过:“你师父并没有将你们两个的事情公诸于天下,或许还有转机。”
“不会的。”凌施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道:“师兄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才向师父坦白的,或许他为了不给化宁派抹黑,还主动提出自己会离开化宁派,而师父同意了,兴许是对他深感失望,又或者……”凌施叹了口气:“师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浇灭师兄毕生梦想火光的是我,搅乱一切正常秩序的还是我,师父该多恨我啊。”
离卢轻轻地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凌施哽咽了一下,他下意识就想推开离卢,想大喊“没错!不是我的错!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错!”可他没有力气,连站起来,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等到情绪过去,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切又怎么能完全推到离卢身上呢?
若是不曾遇到他,不曾惹上合昏,他大概会一辈子当个胆小鬼,将对师兄的所有情感都藏在心底,然后静默地看着他扬名天下,娶妻生子,流芳百世。
而现在……他们有过美好的温存,即便化宁派不再是他们的家,即便他们失去了唯一的避风港,但师兄愿意与他在一起,还抛弃了自己的一切,已经得到的,和那些还未得到但唾手可得的一切。
凌施突然释怀了,他抬头看向离卢:“你是错的。”他语气坚定,表情自豪。
离卢愣怔了片刻,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意识到凌施话里的意思了,自己曾说过贡潇不会真心对他,还说过贡潇对待天下人一般好,但这件事,证明了贡潇愿意放弃天下,只得他一人。
离卢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凌施就像一只小鸟一样欢快地起身,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我得回去,我得去找我师兄。”
越焕面无表情。
离卢眼神中似有一丝悲切,语气却异常平稳:“他们会杀了我的,小施儿,你忘了自己答应过什么吗?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杀了我?”
凌施坚定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有我在,谁也不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