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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元应垂下眸,手握成拳,久久才放开,只留下掌心深深的指甲印。后面的内侍一言不发,一方面是皇家式微,内侍也不好做,怕给自家主子招来祸端;一方面也不敢挑衅世家的权威,他们只是小小的内侍。
七岁的王君檐一直沉默地站着,直到眼角瞥见帝王手心的指甲印,才一步一步地走出去。没有刻意掩藏的脚步声,瞬间惊醒了前方讨论的三五个新科进士。看到矮小的王君檐和面无表情的修元应,几个进士首先吓了一跳,随后勾唇一笑,不痛不痒地道:“不知皇上驾到,求皇上降罪。”
他们完全没将这个还没自己腿高的小屁孩放在心上。
王君檐小小的年纪,却练就了一副冰山脸孔。他沉着脸,拿出一条凉沉景给他的软鞭,一言不发就甩到几个进士脸上,不多不少,一人一条痕迹。
几个进士愣在当场,随后勃然大怒,也不管王君檐是不是个七岁的小孩了,上去就要去打他。
王君檐被凉沉景锻炼了一阵子,功夫不算到家,对付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倒是绰绰有余。他一一躲过他们的袭击,一边说道:“对皇家不敬,对皇上不敬,我可以直接将你们收押进大理寺。”
听到大理寺的名号,几个进士有一瞬间的怔愣,又被王君檐抓住机会甩了几鞭子。王君檐下手几狠,没几鞭子下去,几人就开始求饶,一点也没有新科进士的傲骨。
修元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阵快意汹涌升腾。他也想去甩上几鞭子,但是作为一个皇室继承人,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他只好唤着王君檐,让他就此作罢。
王君檐微微一笑,道:“皇上,我觉得这游戏不错,等我玩完再向皇上请罪。”他眼里闪着愤怒的火光,眼神坚定而晦暗,像是要帮修元应的怒火也一块出气一样。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王君檐是生气了,越生气越沉默,越生气越冷漠。
修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却一下子回到十四岁那年,王君檐为了他鞭笞那几个进士的时候。也记起了那次之后,王君檐被杖责五下,被罚在家禁足三月。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还像以前那样。而那几个进士在修元应十六岁时,就被他剥夺了官职,贬为庶民。
现在,他还会生气,但却再也吝啬一个眼神给他,他们终究越走越远。冬天的风刮得人生疼,但修元应却像是没感觉一样,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牵强附会地加入微笑大军。
修良当时也在,但是没有修元应的吩咐不会做任何的举动,除非修元应遇到危险。而那个平时冷漠不语的王君檐也有如此肆意张扬的一面,让他大为震惊。
如今,外面的风依旧刮着,这个人再不回不来了。
奉常府。
凉沉景拉着易祎去休息,也把空间留给王君檐和沈之北。
糖糖还站着呢,好奇地看着王君檐。王君檐也好奇地看着糖糖,顶着小北的脸做出糖糖的动作,竟也不觉得丝毫的违和。
沈之北噗嗤一笑,刚被糖糖转移了注意力的王君檐又回过去看沈之北。
沈之北:“……”
沈之北嘟嘟囔囔地说:“我以前都没过过生辰。”其实遇上王君檐之后,他还是蛮想过生辰的。幸福感填充了他的感情空缺,生辰也变得可以接受起来。
王君檐用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叹气说:“等这边事情结束,我带你去游历大江南北。每天都是你的生辰。”
沈之北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却只见王君檐默默地开始脱衣服。
青一开始哇哇大叫。沈之北开始支支吾吾:“你……你要干嘛?!”这天还没暗下来呢,想干嘛?!
王君檐顿了顿,道:“生辰礼物。”
被压倒的沈之北的脑子里一瞬之间闪过一句吐槽的话:到底是给你的生辰礼物还是给我的?!
在拆礼物的过程中,两人完成了生命的大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困到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东西……
拉灯。
第56章 五六 君子一怒(四)
昨晚,王君檐卯足了劲儿把沈之北做到晕厥,第二天王君檐起床的时候,沈之北一点知觉也没有。等到他自己醒来时,却已经接近中午,沈之北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像是被马车碾过的感觉。当易祎微白着脸,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地来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易祎绝对理解他是什么感受了。
易祎也终于知道以往小北那个样子并不是生病了,但是了解这种事情的代价实在有些大,他的腰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但想到小北的伤,临近中午,他还是撑着起来,过来看看小北怎么样了。甫一进门,他就看到小北揉着自己的腰,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分开,放在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三抖。
青一啧啧道:“话说你们昨天不是被吓到了吗?你们老公安慰你们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老王辛苦点,还得注意不能伤到你的手臂。”
沈之北无语:“……说的跟你看到了一样。”青一是怎么从讲话尾音都带“呀”到现在的一言不合就满脑子那个那个思想。
青一微笑:“嘿嘿。”
一切尽在不言中嘛。
沈之北:“……”
那厢,王君檐和凉沉景一大早取得皇上的诏令,进入大理寺,全权负责审理这起事件。此次事件牵连甚广,全大崀的百姓都在观望。他们无非是想要过上安稳的日子,所以最讨厌那些挑起战争的乱臣贼子。如今圣诏还没出来,夸家通敌造反的消息却犹如一点火星遇到了大风,以摧拉枯朽之势,点燃了所有百姓的怒火,都要求皇上将夸家满门抄斩。
而其他世家也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就算再蠢也知道,皇上对世家起了心思,不然也不可能接连端了北江沈家和夸家。
他们却忘了,端掉的沈家和如今羁押在大理寺监牢里的夸家,可是实打实的造反。修元应急于将世家打垮,却不会那么蠢去捏造证据。世家做大已久,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修元应只要稍加利用,狠狠撕开那个冠冕堂皇的伤口即可。
看着两个青年才俊施施然地走在污秽不堪的牢房,夸凌如何不知道王君檐之前是在扮猪吃老虎呢?即使他已经那样提防,却还是输在这两个小孩手里。可惜啊,只差一步,他就可以登顶最高位。
凉沉景看着夸凌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祎祎险些被这些狗/杂/碎给弄伤!
夸凌是主使,单独一间牢房。他盘腿坐在墙壁正中间——这个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权力中心。昨天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他有些失态,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似乎已经十分从容了。
夸凌道:“看你们这样子,那两个人没事了吧。”
凉沉景嗤笑一声,眼里闪过寒芒:“如果他们有事,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夸凌无所谓道:“人不是我叫去的。”
凉沉景仰扬起头道:“那又如何?”
王君檐一直看着夸凌,半生荣耀,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倒是不知道幸也不幸了。但是以往种种,还有小北受的伤,都得讨回来!
狱卒将夸凌提到审讯室,这里的环境比牢房里要阴森很多。各种刑具上反射着冰冷的银光,即使狱卒将审讯室打扫得很干净,依旧掩盖不了那股渗入体内的寒气和血腥味。
凉沉景本来很讨厌到审讯室来,这次却一言不发地跟在王君檐背后。
此次要审的却并不是通敌卖国、造反的这些罪名,夸凌在大殿上的那一番作为,早已经落实了这些罪名。罪证也很快会由路梵搜查夸府和使臣馆之后呈上。他们现在要审的,是夸广晖所说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王君檐眸色清冷,仿佛不是在阴暗血腥的审讯室,而是身处白雪红梅的冬景之中。
见到夸凌不跪他,他也不气恼,拿起卷宗念道:“神英五年,屈鲁州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屠村案,后来基本判定为山匪作案。但是官府端了那个土匪窝之后,发现整个山寨的土匪全都暴毙,仓库内还存放着屠村案中那些村民的财物。”他顿了顿,看向夸凌:“好巧,这个村落离苍明山不远。”
夸凌眸色深了深。
王君檐继续念:“从神英五年到神英十年,屈鲁失踪的孩童数量超过了其他十二州总数量。但是因为屈鲁地处与盛辛的交界处,局部战乱时有发生,是以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
“天赐一年,当今皇上十五岁,红河的一座山在夜里发生滑坡,山脚下的一个村落里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