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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得不饿,估计你现在是胃火旺盛,肝火旺盛,肾火也旺盛呢吧?”灵儿恨铁不成钢地咬牙切齿。
“哪有那么夸张?”封璟琟终于翻出一张绢布,爬下竹梯,边向师妹走来边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正常的很。”
“是么?”灵儿丫头继续语调凉凉地道,“那你自己的心,你自己可曾清楚了?”
封璟琟身形一顿,抬头看向师妹,不解地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褚皞眳惹到你了?”
“他?”灵儿丫头撇撇嘴,“除了每天来你这藏书阁门口晃悠来晃悠去,又不敢进来打扰,就是独自一人去溪边坐着,看溪水湍流,沉默不已,根本不来惹我。”
封璟琟一时语滞,望着师妹,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绢布。
“别再用力了,不然这绢书就尸骨无存了,”灵儿丫头笑笑,“师兄,我自己选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我能承受,也有信心能坚持到底,倒是你,你呢?”
“我?”封璟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又反应过来,笑了笑道,“我没怎么呀?我没事的……”
“那这饭你怎么一口不吃?”灵儿丫头斜了案头凉透的午饭一眼,“早饭不吃,午饭又不吃,你这根本不是忙忘了,你是没胃口,对吧?”
“我真是急于研究药性毒理,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该吃晚饭了,”封璟琟连忙坐下,执起竹筷,“来,陪师兄一起吃?”
灵儿丫头摇摇头,满口揶揄地道:“我吃过了,我可不会为了情伤绝食!”
封璟琟被堵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忙低头往嘴里扒饭。
晚饭很精致,一看就是哑伯的手艺。有他爱吃的红烧鱼,清炒芦笋,还有一壶清酒,可他吃在嘴里,却是真真得无味至极。
扒了几口,封璟琟就渐渐放慢了速度,这种吃相,怎么像极了他?
灵儿丫头见师兄竟然吃饭吃得出了神,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提起酒壶,为师兄斟了杯酒。
“师兄,想他就去看看他呗,何苦这么难为自己?”灵儿丫头放下酒壶,也在桌旁坐下。
封璟琟回了魂,执起酒杯一饮而尽,却没有言语。
“师兄,你都闷在这密室□□天了,我都好奇,你是怎么忍得住对他不闻不问的。”
封璟琟垂下眸眼,盯着手中的酒杯,何止□□天,今天应该正好满十天了。
自己何曾不想去看他,可看到了,又能如何呢?他的记忆里,连一丝一毫与自己相关的片段都无,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陌生,这种情形,自己真的不想去面对。
因为每面对一次,心就会痛一次!自己有时甚至会沮丧得想,如果自己最后真的研制不出解药,那是不是就得面对这样的目光一辈子……
封璟琟抿紧了唇,长睫抖了抖,遮住满眸的思绪,提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灵儿丫头长叹了口气,悠悠得说道:“你我兄妹二人性情不同,你的做法我是不曾认可,既然已经直面自己的内心了,那干嘛还这么挣扎,想看就去看嘛,相思是一种病,如若不解了这相思之苦,我怕你会病入膏肓!”
封璟琟苦笑了下,摇摇头:“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么无遮无拦,真是被我从小惯坏了……”
灵儿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看到那柳笙墨?我可以帮你把他引开……”
封璟琟摇了摇头:“不必了,等我研制出解毒之法,再去见他不迟。”
说罢,封璟琟就放下酒杯,起身回到书架旁,抽出一册竹简,摊开之前的绢布,对比着研究起来。
“那你也应该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都要在这儿闷臭了!”灵儿丫头嫌弃地直皱鼻子。
臭了么?封璟琟闻言,抬起袖口凑到鼻端嗅了嗅,嗯,是该换了。
“还有,你给他配的药,也快吃完了,你不去给他复诊一下,切切脉,看看药效如何?”灵儿丫头不死心地又道。
封璟琟哭笑不得得撇了师妹一眼,无奈得道:“药效应该没问题,不然你早就跑来找我了,不会是这么一番安稳的样子。”
封璟琟把竹简回归原位,接着道:“你代我去给他切脉吧,如果没问题,就按照我之前给你的药方接着给他配药。”
“好吧……”灵儿丫头的表情失望十足,撅了撅嘴,道,“那你不再吃点了么,一天就这几口饭,你这身体怎么熬得住?”
封璟琟回首笑笑:“没事,师兄有分寸。”
灵儿丫头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收拾干净桌案,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听着师妹离开,封璟琟才收起笑容,一脸落寞得依靠在书架上。怎么会不思念他?他是真得思念得入骨,才会茶饭不思,酒水无味。
再加上一想到那柳笙墨日夜陪伴在他身边,他又是那么的依恋于柳笙墨,自己这心,真得是千滋百味,无法形容!尽管知道,一切都是情蛊的原因,尽管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自己仍然无法释怀。
他承认,自己终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入夜,月明星稀。
封璟琟十天来,第一次踏出密室。
穿过山洞前的竹林,沿着潺潺流水的小溪,一路慢慢走着。
若虚谷,是自己的家,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砂,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摸的出。这里是自己儿时全部的记忆。
以前真的是年少不识愁滋味,无忧无虑,豁达随性。一辈子,能实现尽得师父真传,悬壶济世,能够救治天下疾病缠身之人,自己便知足了。
而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师父又已离世,再加上直面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动了情,这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用五味杂陈这四个字,都不足以表达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情感沉淀。
以前被师父呵护得太好,导致一夕之间被迫成长,被迫面对这么多,自己真的是手足无措。
以至于,自己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做何表情才是对的……
这段时日的独处,封璟琟思考了太多太多……
慢慢走回房中取了干净的衣裤,又信步行到小溪上游的竹林深处,这里是专门搭建的洗浴之处。
用竹篱笆围建起来的浴房,简洁却不简陋。用竹管几经曲折,自小溪源头引流而来的溪水,终日不歇。
由于满腹心事,心不在焉的封璟琟直到走入浴房之内,才后知后觉地看见里面竹管之下,站着一人正在淋浴。
那消瘦却仍然高挑健硕的身影,那熟悉得让人心疼的白发,刺痛了封璟琟的双目,定住了封璟琟的双足。
江城遥内伤未愈,内力受损,自是不觉有人闯入,仍是自顾自清洗着涂了皂角的身体。
封璟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得亵渎之意,相反,俱是满心满腹得心疼。
十日不见,他又见消瘦了,一头银发似乎剪短过,他为何要剪发呢?他肩胛骨处的印记似乎改变了颜色,不似之前的鲜红,而是变得暗红不已,这是为何?
封璟琟正思索着,江城遥一个转身,正对上了封璟琟墨玉黑的双眸。
二人同时怔住了。
还是江城遥先反应过来,伸手扯过挂在竹竿之上的外袍,围住了身体。
封璟琟立刻清醒过来,转身闪出浴房,隔着竹篱笆致歉道:“对不住,我看到你背后的印记颜色有变,一时失了神,我不是有意冒犯……”
“……无妨……”江城遥吐了这两个字后,竟也一时语塞,于是便边穿衣服边思考怎么缓解这份尴尬。
看到江城遥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封璟琟的目光又凝滞在了他的脸上,十日未见,真真得是恍如十年……
江城遥感受到封璟琟的目光如炬,不自在地撇开了脸:“在下,先走一步……”
“别……”封璟琟挽留之言,脱口而出,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只好清咳一声,笑着说道,“城遥兄莫急,请稍等片刻,我略微清洗一下,便出来为城遥兄把把脉,看看城遥兄近来病情如何,可好?”
“不急。”江城遥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致谢,走到浴房不远处的石桌旁坐下。
封璟琟看着江城遥的身影,心跳早已不规律,他几度深呼吸,转身走入浴房。
自己必须干净整洁得出现在江城遥面前,这邋遢至极的样子,绝对不能再让他撞见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在揣摩封璟琟的内心,面对江城遥,他是如何的彷徨而挣扎,也许我笔力有限,几经下笔,也恐怕只写出了封璟琟复杂情感的五分之一罢了……
第8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