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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周絮独自在院子里逛了两圈,转过几处游廊,不自觉地走到小楼的房门外。暮色正浓,屋里没点灯,看来昨夜小楼太过乏,人已经歇下了。
周絮刚想转身离开,听得屋内一阵咳嗽,便又站住了。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始终没敲下去,犹豫了一番,罢了。
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内院。
周絮觉得烦躁异常。
想来在这贤王的驱壳中已经过了一个冬天了,每天不是养伤就是进宫,除了王府和皇宫都,没有机会到别的地方逛逛,都说京城繁华地,轩盖凌晨出。如今伤好全了,天气也暖和了些,何不今晚上就去逛逛?顺便找一家地道扬州菜馆,倒是有些想念松鼠鳜鱼了。
妙极,妙极,想到松鼠鳜鱼就食指大动,若是再找几个明艳动人的姑娘唱唱小曲儿,去京城的赌场掷几把骰子,那就再美不过。
良辰美景奈何天,何苦憋在这王府里想这一堆破事?
周絮刚走到前厅准备出门,就被徐伯拦住了。这徐伯自小在贤王府干活,干了五十多年,如今已经是贤王府的内务总管,大家见他都礼让三分。
“王爷,您可是要出去,老奴给您准备几个侍卫?”
周絮连忙摆手:“别,本王就想自个儿出去散散心,他们跟着怪拘束的。”周絮想,如果有人一直盯着自己闲逛吃饭赏美人赌钱,那可太憋屈了,于是继续道:“徐伯,也千万别派人暗中跟着本王,本王就想独自走走。”在独自二字上加重了语调。
“王爷,您独自出门不合规矩。”徐伯满是皱纹的老脸巴巴地看着周絮。
“王府的规矩本王可以改。”周絮也是铁了心要独自去散心。
“王爷”徐伯陪笑道:“这……主要是,您仇家太多,独自出去恐怕……”
周絮回过味来,是了,这贤王是天下第一大纨绔,不知做了多少歹事结下多少仇家,好好地在家坐着都能招惹刺客,恐怕一出门就被掳了去。
正当周絮一筹莫展时,徐伯赔笑继续说道:“但老奴有个办法,不知王爷可否愿意。”
周絮一听有办法,立刻眉开眼笑:“徐伯,请说!”
徐伯把老脸凑到周絮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只见周絮睁大双眼,眉间舒展,赞了声妙极。
徐伯退下有半盏茶的功夫,再次出来时手里捧了个方盒子。他煞有介事地打开盒子,周絮一看,乖乖,一盒子十几张人︱皮面具,每张都是一种模样,没有一张重复一丁点儿相似。
周絮拿起其中一张呈色偏白的皮儿,入手细软光滑,摸在手里,犹如摸着一张活生生的人脸,可见做工精巧细致,乃是人︱皮面具中的上上品。
“徐伯,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周絮如获至宝,咧着嘴问道。
“回王爷,这都是老奴家父留下的,能给王爷用上是家父的福分。”
原来这徐伯的爹曾是江湖中的千面小神童,后来落难被老王爷所救,立誓终生效忠王爷,过世后他的儿子也继续为王府效力。
千面小神童武功平平,却是一等一的易容高手,曾经江湖传言千金难买一张千面小神童制作的人︱皮面具,又有多少人用他的面具逃避过仇家的追杀。
有了这一盒子人︱皮面具,周絮要化身千万都不是问题。
周絮在徐伯的协助下戴上面具,徐伯又给他修了修眉眼,换了一身半旧月白直襟长袍,腰束粗布宽腰带。没有束冠,头发用一根银丝带松松的绑着,周絮到镜前一看,已经完全不是贤王的模样了。
虽然不及贤王原本模样风流俊俏,倒也是一个温润的书生,就是看起来穷酸文弱了些。
用徐伯的话说,这易容二字,不仅要手工精湛技艺高深,还有诀窍的,就是不能太打眼,不能过于显山露水,财不外露,美不外放。那些把自己易用成美男子俏佳人的,都是扯淡,你想,若果相貌太过出众打扮过于富贵,人人都盯着你瞧,难保不出问题,毕竟易容就是假货嘛。
周絮深觉徐伯的话大有道理,满意地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新模样,越看越欢喜。
便心满意足地揣着一叠子银票,出了王府后门。
周絮来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地道的扬州馆子。
进了门,因为正是吃饭的点,馆子里呜呜泱泱都是人,周絮看靠窗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便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下。
也许是因为周絮穿得穷酸,小二不算热情,没精打采地招呼点菜。自小在青楼也习惯了别人的冷眼,周絮倒不会介意。
“红煨鳗、清炖蟹粉狮子头、糟泥螺、大煮干丝……恩……再来个四喜汤团、生肉藕夹、笋肉小烧卖、赤豆元宵、五仁糕、葱油酥饼、虾籽饺面,先这几样吧。”周絮再在脑中过了一遍,好像暂时没什么想吃的了,本来想喝二两花雕,无奈贤王是个三杯倒的货色。
小二瞪大了眼睛:“客官,请问您几位?”
“就我一人。”
周絮看小二依旧愣愣的没去报菜,突然会了意。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不紧不慢地往桌上一放,道:“不够再补,多了的话不用找补,赏给伙计们吧。”
店小二双手拿起银票,眉开眼笑地一叠声谢谢客官,殷勤地替周絮换了一张大一些的桌子,先用抹布擦了擦桌子椅子,再用自己的衣袖擦了一遍:“客官您稍等嘞。”便飞奔去报菜了。
周絮下馆子何时如此风光过,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佯装习以为常。
感叹一声这贤王的皮囊真是好用得很。
周絮夹起一块狮子头,正准备往嘴里送,饭馆忽然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腰间皆挂了一把长剑,周絮扫一眼,便知二人是同门师兄妹。这少女走在前头,身形窈窕容貌俏丽,一袭藕色织锦长裙,说不出的明丽动人,在酒馆里十分引入注目。
眼看馆子里人满为患,只剩下之前周絮打算坐的角落里那一张小桌,小二便引他们二人到那落座。少女经过周絮身边时,悄悄对少年说:“咦,这书生怎么一个人占了这样大一张桌呢?”语气颇为不满。男子道:“人家来得早,自是能坐。”
周絮没什么优点,就是耳力好,二人的谈话被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这少女美则美矣,怕是有些刁蛮的,少年倒是明白得很。周絮无聊地想着,又夹起一块伍仁糕细细品味起来。
每样菜都尝了一两块,周絮就有些撑了,叫小二上了一壶茶,又慢悠悠喝了起来,身上的银票还有这么多,便琢磨待会儿去赌馆乐一乐。
“客官,我们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要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们可要赔死了。”
“你这小二怎么不懂得变通呢?又不是不打算给你钱,我和师兄也不是白吃白喝之人,下次来京城再给你便是,难道你还怕我沐音赖账不成?”
周絮被打断思路,顺着争执声望去,原来是那二位男女跟店小二耗上了。
“姑娘,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说,我们真要关门大吉了。”店小二一副要哭出来的神色。
“谁!谁敢赖账?!今天不给钱就别出这个门。”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提着嗓音吼道,带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大概是馆子的老板。
“谁要赖账,我沐音决不赖账!”少女修得小脸刷地一红,看在周絮眼里更觉俏丽了。不过比起小楼来,还是差了几个层次,周絮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暗暗觉得自己变态。
“你们给了钱,我们才放人!”老板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气势不减反增。几个打手也摆出来要干架的姿势。
“你们!”少女右手握住剑柄,一副准备要拔剑的气势。
“音儿,不可!”少年按住少女拔剑的手,声音冷静平和,道:“这位大哥,抱歉得很,方才我们的钱袋被偷了,身上没有银子,可否通融一下,我把剑压在这里,半日之后带钱来取。”
“谁要你们的破剑!你们就想赖账想跑!”老板激动地唾沫乱飞。
“那我人留在这里,让师妹去取钱来付账,这样我们也跑不掉了。”少年继续说,语气不浮不躁,很是难得。
“要留也留下这个小娘们,你个大老爷们我留着干啥?”老板轻佻地说,周围的打手客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少女气得满脸通红,再也忍不住拔出了剑骂道:“厚颜无耻的东西。”少年连忙按住她道:“音儿,是我们理亏。”
周絮留意到这少年的武功远在少女之上,而且也是风姿秀气,爽朗清举,眉目之间英气逼人,真真是赏心悦目的两人。
本想出手相救,但转念一下,徐伯交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