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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刺眼的光芒大盛,司徒瑾有些不适应,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空中飞舞,一个熟悉而粗犷大笑声响起,对方黑红肥胖的脸庞一脸得意。
司徒瑾定睛一看,不禁大骇:“乌雷!原来是你这螭国丑夷!”
乌雷是和司徒瑾交手较多的螭国将领之一,他体形巨大,毫不夸张的说体重约有三百斤,尤其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更是累赘。若是乌雷穿上铠甲,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战车,寻常的马匹根本载不动他,他只好坐慢吞吞的皮狙兽。
他尤爱和司徒瑾交手,但每次均娄战娄败,娄败娄战,是个打不死的小强。
螭国人体壮如牛,力大如山,擅于角斗和骑射,尤其好斗。司徒瑾念乌雷性格憨直,执拗倔强,勇往直前,总是手下留情放他一马。其实司徒瑾从不小看乌雷,若是长戟折断,战马被伤的情况下,那螭国人在地面上的角斗术绝对是一大杀器!
乌雷身形笨拙,但会使一手黑色的玄铁长鞭,他的长鞭还被司徒瑾打脱手几次。可是司徒瑾从未见他用过轻功,更没有见过他像眼前这般庞大而轻盈的体态,就如同被狂风吹向天空一片巨大的树叶!
“乌雷!你何时学的轻功?”
“哈哈,我乌雷喜欢秘密!”
“你下来我们打一架!”
“打不过!”
乌雷说完就欲离开,看到司徒瑾来追,他袖子一挥,撒下密密麻麻的暗器投进山石的缝隙处,只见声声爆炸中,司徒瑾身后山石纷纷滑落,烟尘滚滚处眼看断崖要坍塌。
“往后撤!全部后撤!”
随着战马嘶叫,军士们后撤,可是仍有来不及退下的军士被砂砾掩埋。司徒瑾立刻冲下山崖,拼命往外刨……
…………………………………………
书房内绿植葱郁,空气清新。
司徒瑾闭上眼睛疲惫的躺在被绿意包裹的床上,这些绿植让他心神宁静。一片碧绿,一汪清浅,鲜活的植物会让他想起沙漠绿洲。
只是他仍脑子纷乱,心事重重,海大牛又受伤了,而且伤势很重,这让司徒瑾很痛心。
他无法理解那乌雷在短短的时间内,轻功怎么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突破。乌雷离去时,那被炸毁的残垣断壁处竟然能隐约看到地道的痕迹,是人挖的,还是利用原来的地势?地道下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看来还要再查一查。
那火蒺藜,本是青鸾兵部和工部共同研制的重大机密之一,同雷震子,火药箭列为三大重中之重,就是因为有这三种重火器的出现,才使周围那些附属小国震慑而臣服。那乌雷又是如何得来的?是自己内部有问题,还是他们通过特殊渠道购买?
鹰头山的沧桑巨变,总能引起人们无限遐想……
此时,听到门声一响,一个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司徒瑾不用睁眼,闻着那股清幽的味道就知道是谁。
叶剪秋进屋后将自己的帽子和面巾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悄悄来到司徒瑾身边。
司徒瑾闭着眼睛睡得正沉。
他看起来疲惫中还带有几分憔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碴,脸颊晒的发红,有些地方还脱了皮,头发和耳朵里还有残留的沙土。他和衣而卧,连靴子也没脱,被子也没盖。
叶剪秋站起身来,细细检查他全身上下有没有受伤,看到除了十指有些破损外没有其它外伤后,他这才放了心。叶剪秋轻轻抬起他的长腿慢慢将他的靴子脱下,又拉开了被子一角给他盖上。
叶剪秋静静的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抚着他英俊的脸颊。
真想他呵!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累坏了吧?这些天定是在外面受苦了。
叶剪秋弯腰俯下…身来,隐约闻到司徒瑾身上仍带有一股烈日风沙的味道,不禁心疼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的攥住,力气大的几乎将手腕的骨头生生捏碎!
“别动,我很累。”
叶剪秋强忍痛疼轻声道:“是我。”
司徒瑾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道:“给我按一下。”
“好。”
司徒瑾翻了个身,叶剪秋揉了揉手腕开始给他按摩,司徒瑾不禁舒服的哼出声来。
“大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巡山么?”
“唔。”
“很辛苦吧?”
“唔。”
“我们聊聊天好么?”
“嗯。”
“你枕边有新织的浅棕色鸡心领毛衣,料子轻盈软滑柔顺,配上一件白衬衣,暗金色领带,竹麻料长裤,肯定很好看。只是扣子和领带你用不习惯,回头我帮你穿。”
那衬衣上十个扣子是他用薄木片精心磨制成的,而毛衣和裤子是他和李氏商讨了很久,才最终定下的款式和面料。叶剪秋早就期待司徒瑾穿上这身衣服了,若是再配上他自己黑色高筒战靴,高大帅气的他定是如同T形台上的男模!
“菜园里的蓝莓熟了,我制了果酱,回头可以给你烤面包吃。菜园子里有很多漂亮的小鸟,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你喜欢那只我可以你帮你捉,但是不能关在笼子里养。我喂养的小鸡终于开始下新鸡蛋了,个头特别小,但是味道却很好,回头做给你吃。对了,那棵红绒树下我绑了一个吊床,可以躺着玩……”
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鸡毛蒜皮,司徒瑾不禁皱了皱眉:“幼稚。”
叶剪秋立刻尴尬的闭了嘴。
他其实有一肚子话想对司徒瑾说,本来还想准备邀请他去见见李氏。李氏肯定很喜欢英俊潇洒的他,三个人坐在李氏家小院子藤架下的小桌子边聊天喝茶,然后自己下厨做上一桌拿手好菜……他甚至还打算请司徒瑾一起逛街,他们穿梭在那青石板铺成的阡陌纵横小巷,或找个特色茶楼听戏,或是街头漫步……可惜,忙碌而又辛劳的司徒瑾好像给不了他。
叶剪秋咬了一下嘴唇,终于开口道:“翠竹轩的那个良辰公子,你知道么?”
司徒瑾心里有些厌烦,他根本不想听到这些让人心烦气躁的后宅锁事,他只想静下心来好好休息。而叶剪秋也不应该为这种事妄自猜测,他应该乖巧懂事,更应该相信自己。所以,司徒瑾懒得解释,也不屑解释。
冷场片刻后,司徒瑾听到叶剪秋的呼吸有些沉重不稳,心里有些不忍。
“曹达送来的。”
“我不想让他在那里,那翠竹轩……”
“他只是暂住。”
“那翠竹轩是我的。”
“你不是有地方住么?”
“可是,我想赎身出来后,要么在外面买个房子住,要么就住在翠竹轩。”
司徒瑾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终于恼火道:“叶剪秋,你说什么,赎身?出府?”
“我只是想……”
“这事日后再议!”
“……”
那翠竹轩是我们的!我根本不想让那个所谓的良辰住在府里的任何地方!
可是当叶剪秋看到司徒瑾累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时,他将这话又咽了回去,忐忑不安地道:“还有件事想麻烦你……老家有人想请你帮忙,有人偷了他们的西瓜……”
“没空!”
“……”
“一会儿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闭嘴!”
“……”
叶剪秋手腕很疼,疼的想掉眼泪,但他仍一头大汗帮司徒瑾按摩。他心里很难受,没想到几日不见并不是以慰相思之苦的执手谈天,卿卿我我……
美好的爱情来的太快,快的像个美梦让人担心时刻会惊醒。叶剪秋明白自己并没有和司徒瑾并肩携手风雨的经历,也没有竹马同窗的笃定情谊,司徒瑾过往的时光里叶剪秋并没有参与。这一切都让叶剪秋很不安,总担心他的爱只是对方的一时情绪。
叶剪秋自我检讨,是自己的话太多了吧!司徒瑾看起来压力很大,脾气显得有些暴躁,这个时候提这些事怕是不合适,他需要休息。是自己想多了吧!由于太在乎,所以也更加敏感脆弱。
爱情真是奇怪,好像什么都介意又偏偏什么都能原谅。眼睛里下着雨,心里却默默地撑了把伞。
而仍闭着眼睛的司徒瑾心里的火腾腾上涨,为什么这些百姓总是来找别人来做主,自己就不能为自己做一次主?若是有血性之人斗胆杀了这些妄法之徒,跑到司徒瑾那里寻求庇护,那他定会收在自己麾下,当自己兄弟保护起来!可惜,来青阳镇三年多,没有遇到一个!
现在的司徒瑾也渐渐没有了除暴安良的兴趣,那些做恶之人,根本是杀不完的,而司徒瑾,却只有一个。但是